大侠,请多指教(皇京四大禁卫系列)(4)

除此之外,伯父虽然不是特别疼爱她,却非常尽责地在照顾弟弟唯一的遗孤,所以,二堂姊一旦嫁人了,恐怕下一回他的「魔掌」就要伸到她头上来了。她不是不愿嫁,只是还不想嫁,等她玩够了再嫁不行吗?

当然不行!

伯父肯定是这麽吼回来的,所以,她只好溜罗!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伯父会反对她上战场也不是没道理的,一个姑娘家,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姑娘家,那窈窕的身段和凹凸有致的曲线都那麽显眼地流露出淡雅迷人的韵致,而她那张清丽的脸蛋儿亦富有另一种令人心旌摇荡的魅力,尤其是她那双如明澈潭水般深邃的瞳眸,更是闪烁著俏皮活泼的逗趣神采。

或许她没有大堂姊那股子温柔婉约的味道,也没有二堂姊那般艳光照人,却有她特别的动人风情。这样子的姑娘家说要上战场,还真让人怀疑她除了使劲儿去迷倒敌人之外,还能干嘛?

被宰?

呿,少触霉头!

此刻,正是阳光即将落入群山下的时候,马儿更快速的奔行著,四周的景物宛如波浪般朝後掠退,只不过眨眼间,一人一骑便已驰出了柏林,直下斜坡,狂风般卷向前面的黄土道,却仍见不到半点人烟。

看样子今夜她得露宿荒郊了。

日光熄灭了,月儿挂上天空,虽然满天星辰,却尚不够她快马奔驰,於是,四蹄缓了下来,乐乐开始转头四处张望,瞧瞧哪儿适宜露宿。突然,她瞥见远处似乎有一簇火光,心中一喜,忙策马奔过去。

夜宿有伴固然令人高兴,最重要的是她什麽都行,就是点火不行,明明是火摺子一点就著的,可她偏偏就是啥也点不著,只点著了自己的怒火。所以说,在这种荒郊野外能分到火该算她走运了,否则,她就得摸黑睡觉,而为了防止野兽闲闲没事来拜访,还得拿宝剑当被子盖了。

可奇怪的是,远远的她就瞧见那火堆是生在一道浅浅的溪流岸边上,而就在那道溪流旁,笔直伫立著一个挺拔有力的颀长身影,明明该听到她的马儿蹄踏声了,他却依然背手背对著她一动也不动,彷佛他是石雕泥塑似的。

不会是见鬼了吧?

不过,这边的大胆姑娘一向不信邪,依旧毫不迟疑地驱策马儿趋近到火堆旁停下,然後下马又瞧著那条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喂!分个火可以吗?」

她自认嗓门不算小,彼此的距离也算得上满近的了,怎麽样对方也该有点反应才对吧?可除了那人一袭黑衫下摆微微地随风飘拂著外,那家伙竟依然动也不动。

乐乐不觉皱了皱眉,随即上前两步,提高嗓门再问一次。

「喂、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借个火可以吗?」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乐乐狐疑地再上前两步。「喂!你到底听到我说话了没有哇?」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很不高兴地,乐乐又上前两步,那人已经在她伸手可及之处了。「喂!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呀?」

静静的,只有风儿低喘的呻吟。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乐乐真的很有那种伸手去摸摸对方是不是某人故意放在这里戏弄人的雕像的冲动。

「拜托,就算你是聋子好了,也得告诉我一声嘛!」

那人依然一动也不动,搞不好真的是雕像耶!

有点火大了。「搞什麽鬼呀?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或是聋子还是哑巴?麻烦你通告一声好不好?」

蓦然,火堆中爆出一声僻啪响,仿佛这就是给她的回答,乐乐不由得暗暗咽了口唾沫。

不会吧?真是雕像?或者是……

从背脊底端突然泛起了一阵凉意,犹豫了一下,她终於忍不住迟疑地伸出手去,没想到就在她的手将碰未碰到对方的衣衫之际,对方却突然上前一步避开她的手,并猝然回过身来,吓得乐乐两腿一抖,差点跪了下去,还情不自禁地惊喘一声,踉跄连退三大步,甚至连宝剑都唰一声抽出来了。

「你你你……人吓人会吓死人你懂不懂呀?你这样……」她突然又噎住了语声,继而呆呆地望著那人失了神。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圆的、扁的、方的、三角的,还有什麽风度翩翩、俊美潇洒的美男子都可用成打计算了,可就是没见过像这样令人移不开眼的男人。

那人的身材是修长挺拔的,容颜是削瘦俊朗的,宽坦的前额,浓密而斜飞入鬓的双眉活像两把倒挑的刀,还有挺直的鼻梁和弧线优美的唇,在高雅中却又显得如此令人难以捉摸的桀骜不驯,那独树一帜的气质实在教人怦然心动。

唯独他那双凤眼黑亮莹澈,却冷峻寒酷得宛若万年寒冰,又蕴含著一种无可言喻的落寞与孤独。因为紧抿著而形成两边微微下垂的唇角,更有一股孤傲又倔强的意味,如山般沉稳,像海般浩瀚,更有若响尾蛇般狠毒无情。

他身著一袭黑色劲装,外披黑色长衫,足登黑色快靴,浓密的黑发随意地以一条皮带在背後系成一束,齐额再用一条寸许宽的黑发带勒住,黑发带正中间有一块奇特的黑色猫眼玉。他一身的黑,一身的煞气,黑得让人颤抖,酷得教人骇然屏息。

此刻,他正用那双深沉的眼睛冷冷地注视著她。「你想干什麽?」他的声音非常低沉,又带点磁性的浑厚。

「嗄?啊!」终於回过神来了,乐乐不由自主地吁了口气,可还没吁完,那股子气恼却又忙著跑回来了。

她想干什麽?!

什麽跟什麽嘛!她刚刚讲了大半天都被谁听去了?

小嘴儿一嘟,乐乐气呼呼地把剑一收,腰身儿一扭,就兀自跑到火边的大石块上坐下,若无其事地伸出两手烤火,再也不看他一眼。

姑娘就是要用你的火,怎麽样?

那人却没再说什麽,只是又凝视她片刻後,也在她对面另一块更大的石块上坐下。

乐乐两颗眼珠子悄悄偷觑著他。又过了片刻後,当他就著水囊喝水时,乐乐还是忍不住又说话了。

「喂!我叫董乐乐,你叫什麽?」

没想到那人又变成哑巴聋子了,不但瞄也不瞄她一下,甚至好像没她这个人似的,自顾自从地鞍袋里拿出油布包摊开,赫然是一只风鸡、半只卤鸭、熟火腿和两块厚厚的锅饼。

看他连客套性的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兀自大口大口吃著,乐乐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想起自己鞍袋里的乾馒头,她忍不住又开口了。

「喂,你……」可才刚两个字出口,她就闭上了嘴。

她是白痴吗?没事又跟这种木头人玩什麽问答游戏?想气死自己吗?

一想至此,她便自个儿跳起来跑到他那边去,自行摘下那两只肥肥嫩嫩的鸡腿,再得意洋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大啃特啃,不过,她那两只眼还是忙著不停打量对方。

不知道为什麽,她就是对他感到很好奇。

「喂!我要到鸣銮镇去,你呢?你要上哪儿?」这一回,她很聪明的不抱任何期望他会回话,所以当他出声时,她还真是吓了一跳。

「你到鸣銮镇做什麽?」他放下锅饼,面无表情地问,声音依旧冷漠无比。

「嘎?哦!我……」实在搞不懂她要去鸣銮镇这件事有什麽值得他大开金口的?「我去看热闹嘛!说不定我还能帮帮忙哟!」

「看热闹?」他冷冷地看著她。「现在那儿可不是适合你这种小姑娘去的地方。」

「小姑娘?!谁跟你是小姑娘!」乐乐一听,立刻颇受侮辱似的挥舞著两手鸡腿大声抗议。「姑娘我再过四个月就满一十八了,都快要是个老姑娘了,你居然敢说我是小姑娘?」

「既然是老姑娘了,怎麽还有闲工夫到处乱晃?」他的语调更冰冷,还带著些讥讽意味。「不赶快把自己嫁出去,你不怕再晚点儿就没人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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