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羊扑郎(23)

骆木云、司马存孝和上官芙蓉当然也发现这项诡异之处,他们相觑一眼,心中同时明白,如果没有猜错,这位展公子恐怕也是江湖同道。

在一片黑压压中,突然从不远处分开一条路.数人快步沿着空出来的路走骆府大门前,而大步走在最前头的正是擎天帮帮主管天威。他在府门前十尺站定,双眼在展傲竹身上逗留了好一会儿,接着转头对上骆木云的目光。"骆大侠,你的回答呢?战或和?生或死?"

骆木云毫不犹豫地回道:"义定所在,死又何惧?骆木云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管天威惋惜似的摇摇头。"骆大侠,你该知道,这场仗的结果为何,何苦为这种无谓的义气牺牲呢?更何况还得赔上这么多条无辜的人命。"

"一个人若是连仁义都不顾,就不能称之为人了!"骆木云义正辞严地说。

"人若死了.就什么也没了,还谈什么仁义道德?"管天威嘲讽道:"和阎罗王谈吗?"

骆木云脸色一沉。"不必多说了,你想怎样就放马过来吧!"管天威再次摇摇头。"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还有,别忘了,那些随你命丧黄泉的人,可都是你害的。"

一说完,管天威就转身踱回帮众前,然后回身再次扬声大喊,"骆木云,你真的不后悔?"

管天威双目中怒意遽闪。骆木云张嘴正想再次断然拒绝时——

"我说相公,干脆把那个爱说大话,又没良心的大嗓门抓过来聊一聊,这场仗应该就可以结束了吧?"

娇脆的嗓音尾韵仍在,颇感错愕的双方都还没能为这几句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就见白影一闪,管天威立刻警觉地扬起双掌旋斩,同时迅速的飞身退后,而两旁双卫更是如闪电股扑向如白烟一般的来敌。

可惜已来不及了!

白烟骤然消失,双卫的掌风差点击到彼此。同样的,管天威也失去了对方的影迹;他本能地想回身自保,但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蓦地惊觉颈后一紧,接着自己便凌空而起,而且在眨眼间就来到骆府的了望台上方。管天威才觉得颈后一松,身躯便直直的往下掉,他正想提气,一股无形的劲风却已先击中他的软麻穴,结果,他砰一声重重的掉落往了望台上,扬起好大一片灰尘。

一切就顷刻间结束了!

不管是府内或府外,都是同样的死寂,双方的人马皆如泥塑木雕般僵凝住,仿佛丢了魂、失了神般,似乎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怀疑眼前的情景是真或是幻……

蓦地……

"爹爹,飞飞,飞飞,胖胖也要飞飞!"

"小子,你给我闭嘴,才一天没飞,你就鬼叫个不停,小心我按你屁屁喔!"

这会儿,骆珍珍终于知道什么是飞飞了!

这真是一场莫名其妙的仗啊!

哦!不,其实是连仗也算不上,根本仅是玩家家酒一样,都只是摆摆样子,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骆木云这边是赢的雾沙沙,而最为窝囊泄气的当然是管天威了。浩浩荡荡倾巢而出.大军压至敌境,声势是够雄壮威武,态度也够凶悍猛野,可惜仗还没开打,自个儿就先被掳了。主角飞了,这场戏还怎么演下去啊?真是有够丢人的了!

就在众目睽睽、数百名手下的环伺保护下,而本身和双卫的能耐又堪称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结果犹是在眨眼间便换了场子!甭要说说出去没人会相信,连他自个儿直到如今,仍是有不可思议的感觉呢!

但窝囊是窝囊、丢脸是丢脸,可命还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还是回去加把劲儿努力努力,看看是否能再孵出个"蛋"来,要是真的不行,至少他还有个女儿,只好让女儿招个赘婿回来了。于是,许下不再找黄百瑞麻烦的承诺,管天威就这么灰头土脸的离去了!

两个时辰后,骆府便开始清理府内的埋伏、连珠弩,也派人去召回被遣送的下人、家丁们。

一切交代吩咐好之后,骆木云便一刻也不稍歇地朝西后园走来,身边还跟了不少人。可才刚进西园,便看到水心提了个包袱迎面而来,而她后头则跟着她的夫婿和儿子。

"啊!骆伯伯,刚好,我正想去向您辞行哩!"

"怎么现在就要离开?为什么不多留几天?"骆木云惊讶的问。

水心拿眼睛瞄了瞄展傲竹。"他不肯再待下去了,他好别扭的,我也没办法。"

"这……"骆木云迟疑着。"展公子帮了骆家一个天大的忙,不给我们机会……"

"骆伯伯,不要这么说啦!你都说跟我爹是朋友了,我们帮点忙也是理所当然的晚!何况……"水心呵呵直笑。"这是侠女应该做的事嘛!"

骆珍珍噗哧失笑。"你做了什么啊,侠女?如果我们没看错,好像是你家相公做的哟!"

"耶?这你就错啦!"水心理直气壮地挺挺胸。"你倒说说,是谁留他下来的,嗯?还有,是谁请他帮忙的,嗯?"

"这倒是。"骆珍珍不得不承认。

"就说嘛!"水心更得意了。"没有我,哪儿来的他啊?这点你们可要搞清楚哟!而且,像他这么拗的人,没有两把刷子,可是搞不定的哩!"

骆木云看着一脸冷漠的展傲竹,想说什么,又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因为他知道不会得到任何回应。犹豫半晌后,他终于叹息道:"好吧!那你答应我,有空就常来玩玩,骆伯伯随时欢迎你。"

"没问题。"水心爽快的允诺。

"你们要直接回家吗?"骆珍珍问。

水心的双眸陡然一亮,兴奋又欢喜地笑了。"也许是我唠叨太多,他受不了了,所以,他要带我先到处逛逛、玩玩再说。"

"那骆伯伯送你们两匹马代步。"

"不用了,我们有啦!"

"有了?"骆珍珍诧异的问:"可是没看到你们有任何马匹跟着来啊?"

水心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我本来是骑马到处玩儿的,可是既然要进骆府做婢女,当然不可能带在身边罗!你们看过带着一匹马做婢女的吗?没有吧?所以,我只好把它寄放在城外的马房里。用每个月的薪俸去奉养它罗!"

她突然叹了一口气,"说来真可怜.我本来想存点钱后可以继续上路的,没想到马房的饲费那么贵,我根本存不了钱,却又不敢把它给卖了,因为……"她踪了展傲竹一眼。"那是他的宝贝马,在他心目中,他的马可比我重要多了。"

她又叹口气,"真悲哀,好像在他眼里,我总是排最后一个的……不……不,恐怕连排也没得排上哩!我啊!不过是他偶尔才会想到的东西。平常.他根本当我不存在,不跟我讲话,也不肯带我飞飞,连出门逛一圈都不肯。"她再叹。"你们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怜,有时候他们父子俩在一超时,压根儿就不……"

唉!又来了!

"停!"骆珍珍再一次受不了地大叫。"水心啊!你不烦,我们都烦啦!"

"我怎么了?"水心无辜地眨着眼。"我说错什么了吗?"

骆木云强忍着笑。"没什么,真是……咳咳……没什么,没什么。"

"哦!那我们也该走了。"水心迈开步伐便要走。

"等等!"

水心以询问的眼神望着骆木云。

"能不能……"骆木云瞥了展傲竹一眼。"能不能告诉我们展公子是江湖中的哪一位高人?"

水心愣了愣。"怎么?我没告诉过你们吗?"

所有的人全一起猛摇头。

"哦!"水心想了想,随即开口念道:"似玉非玉,似竹非竹,似心非心.似我非我。"念完后,水心静待他们的惊呼声。

结果,什么也没有,大家都茫然的面面相觑。

"耶?"水心反倒惊呼一声。"你们没听过?"

大家又是一阵猛摇头。

水心不由得大皱其眉,"怎么可能没听过?奇怪,应该听过的呵!他这么有名,怎么可能……"她突然顿住,旋即"啊?了一声。"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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