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的飨宴(16)

没再理会他,威廉径自转眼望向正朝他走来的南丝。「妳不冷吗?」

南丝没有回答,但一走到他的骏马旁就主动把两臂伸向他,好像小孩子要爸爸抱抱,其它人见状差点笑出来。契斯特则暗暗点头,情况进展比他预计中还要好,看样子威廉很快就可以把她抓上床去了。

女人嘛,一旦上了床,要赶她还赶不走呢!

即使比起其它女人来,她确实很特别,个性活泼,谈吐举止却很有教养,她的思想更不同于一般人,有时候成熟,有时候又很天真无知,她甚至识字,会读又会写,总而言之,她是个各方面都丰富得令人惊叹的女人。

但她终究还是个女人。

威廉弯下身毫不费力地将南丝抱上马放在他的大腿上,再用他的斗篷紧紧包裹住,让她躲在他的怀抱里,没有风,也没有冷空气,然后,他听到她的叹息。

「好温暖!」

威廉继续打量城堡。

「威廉。」

「嗯?」

「你打算如何攻下这座城堡?」

「还没有决定。」

「哦!那……你决定了也不要告诉我,如果我又问你的话。」

「为什么?」

「因为我只个是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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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旁观者已经快保不住中立立场了。

这都要怪欧多,谁要他透露那么多消息让她知道,没见过这么长舌的男人,她只不过随口问了一句话而已说,他居然吐了一拖拉库给她……

「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东方。」

「我知道是东方,但,是东方的哪里?」

「中国,我是中国人。」

「中国?」欧多攒眉想了半天。「没听说过。」

「我也不认为你会听说过。」南丝咕哝,不想让他就这个主题继续问下去,连忙岔开问题,「那座城堡大概很难攻下来吧?」不然他们也不会两、三天都没有动静。

一提到这个,欧多马上愁眉苦脸起来。「我们正在考虑。」

「呃?」考虑要不要攻下来?现在才来考虑这个好像动作太慢了吧?

「要不要冒险。」

「冒险?」

由于天候愈来愈冷,而且也不晓得会在这里待上多久,威廉特地在附近为她找了一间民屋,虽然同样简陋得令人叹气,但起码比帐篷挡风,铺上几张暖呼呼的羊毛毯,再加上两个火盆,几乎可以算是十一世纪的丽晶饭店套房……呃,还少了一个便壶。

这日轮到欧多守帐篷,闲来无事便代替殷德拿午餐来给她,顺便陪她聊聊天,两人分享屋中唯一仅有的两张破凳子,聊着聊着,不小心聊到城堡的问题上。

「老实说,原先考虑的是最安全的方式:围城,围到他们缺粮,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之力让他们自动打开城门投降了。」

「的确安全。」南丝咬了一口面包,随即低头困惑地打量面包。

撒克逊人的军队里面包多半是发霉的,而诺曼人的军队里面包虽然没有发霉,却老是可以吃到一大堆免费的沙子,为什么?这是他们特别的调味方式吗?

好像并没有更好吃嘛!

「不,一点也不安全!」欧多叹适。「我们并不确定必须等待多久他们才肯开城门投降,若是时间太久,对我们反倒不利。」

「为什么?」满嘴喀滋喀滋的咬,实在不晓得是在咬面包、咬沙子,还是咬自己的牙齿。

不过她倒是可以肯定再吃下去的话,不用多久她就会得胃结石、肠结石、胆结石、肾结石,全身上下都是结石,所以她决定放弃这种加料面包,另外拿起一片熟肉来。

肉里头总不会有沙子吧?

「若是有时问让所有的撒克逊人团结起来反抗我们,这一仗就难打了。」

「这也没错。」才咬了一口,皱着眉,南丝又放下肉片,淡而无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有可能是羊肉,也有可能是熊肉,甚至是老鼠肉或人肉,天知道,厨师的围裙或许还比较好吃。

「所以我们准备冒险正面抢攻。」

「威廉……」迟疑一下,「也会去?」南丝问,同时蹙眉端详那只好像从埃及棺材里挖出来的鹌鹑木乃伊,考虑片刻,她还是放弃。

好吧!她承认,自从村庄那一餐以后,她就再也忍受不了这种非人饮食了。

她宁愿饿肚子。

「当然,」欧多毫不犹豫地说。「他总是在最前面带领大家攻击。」

所以他是最危险的。「那么……」南丝慢条斯理地用手巾擦手。「你们打算如何冒险?」

「趁夜过河……」

「慢着,过河?」南丝惊呼。「那不就要脱掉盔甲?」

十一世纪时的锁子甲是用细小的铁环相套形成一件长衣,可以有效的防护刀剑枪矛等利器,但弱点是其柔软,用打击武器猛劈力砸一样难以幸免,另一个缺点是很重,起码有十五公斤以上,铁环愈细小,防护性能愈好,但也愈重。

若是穿着锁子甲下水,再加上铁剑和盾牌的重量,不要说过河到对岸去,包管刚下水就会沉到河底去和鳟鱼作邻居,天天吃水草吃到饱。

「对,只带铁剑和绳索。」

「趁夜过河就不会被发现吗?」她以为应该是这样,不然他们干嘛冒这种险?

没想到欧多的回答竟然是……

「当然会,他们早就猜到我们会趁夜过河,所以一入夜就在城墙上点燃火把,但起码夜里的视线没有白天清楚。」

昏倒!

「这……这……」南丝哭笑不得。「这哪里是冒险,简直是找死嘛!没有别的办法吗?」

「妳说呢?」

她说?

哪里没有,随便说就有好几个,而且保证成功,不过……

「不能先叫人弄条绳子过去系好,你们再拉着绳子渡河不就成了?」

欧多翻翻白眼。「妳以为我们没有想到过吗?穿着锁子甲就没办法潜水,没办法潜水一定很快就会被发觉,就算平安渡过河,穿着锁子甲爬墙也快不了,可能刚开始爬就会被城墙上丢下来的石头砸死了!」

南丝无言以对。

「行不通的。」

「那……决定了?」南丝吶吶道。

「再过两天如果没有想到其它办法的话,可能就这么决定了。」

「不能放弃这座城堡吗?」

「当大家都认定哈罗德在这座城堡里的情况下?」欧多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可能!」

南丝咬着下唇沉吟片刻,突然跳起来,顺手抓起斗篷跑出去,欧多愣了一下,也跟着跳起来追在后面,守在门外的殷德也莫名其妙的跟着跑。

「咦?妳还没吃完,要到哪里去?」

「找威廉!」

「找他做什么?」

「叫他不要干这种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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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高傲而尊贵的风范屹立于高岗上,双手扠在腰上,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睥睨着高岗下的城堡,灰眸里闪耀着坚毅的银芒,不容人怀疑他夺下城堡的决心。

由于城堡攻防战往往是决定一个地区性战役胜负的关键,所以这种战争经常是十分惨烈的,对这点他早已有所觉悟,不过他仍希望能以最少的牺牲来得到最大的胜利,当然,这并不容易,所以他才会迟疑至今。

攻城槌和挖坑道后燃烧油的方法都不适用,石弩炮(抛石机)是可以一试,但太耗时……

「威……威廉……」

回眸,瞧见把自己包得只剩下一双眼睛还缩成一团的南丝,威廉立刻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用斗篷裹住。

「妳跑来做什么?」

「我……我有话要说嘛!」

见她抖得不象话,威廉一把将她抱起来。「回帐篷里再说。」

片刻后,在威廉的帐篷里,南丝端着一杯肉汤慢慢啜饮着。

「是不是快下雪了?」

「这里不太可能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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