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你一个人(9)

“那个老头子要娶你?”金日不敢置信的惊叫。

“不,他要让他小儿子娶我。”

这还差不多……款,不对,这也不对,逼亲本就不对,不管对方是老头子或小毛头。

“那又如何?你爹是正二品官,巡抚是从二品,怕他做啥?”

翠袖横他一眼。“这你就不懂了……”

他不懂?

才怪!

“哦?我哪不懂了?”

“虽然爹是正二品官,但他是武官,向来镇守于边疆重地,与朝廷大臣少有交往;而巡抚是文官,纪山大人在就任四川巡抚之前还曾是镶黄旗汉军都统呢,在朝廷里的交往要比爹广阔多了。告诉你,这种交往关系可是比官品重要呢!”翠袖严肃的点着小脑袋。“我娘说的。”

又是她娘亲说的!

不过,说得也确是事实,金日无言以驳。“他的官还不够大吗?”

“但他儿于一个个都是蠢才啊!”翠袖咧咧嘴。“我爹说的,纪山大人不能不为自己的儿子打算。”

“所以他连算命这种事都信了?”

翠袖无奈地颔首。“他信了。”

“于是你就逃了?”

“我爹说那个花花公子整天游手好闲,到处惹是生非,他不会把我的一生葬送在那种家伙手里。”翠袖点着头说。“至于我,不能招赘的就是不行,所以我就听爹的话,逃了。

“而且一逃就逃到这儿,纪山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可不好大大咧咧的跑到别人的地头撒野。不过如今……”话声一顿,没再往下说。

翠袖苦着脸,又叹气。“我不能不回去了!”

凝着眸子,金日深深睇视她片刻。

“安心吧,我相信这消息早已传到你爹那儿去了,他应该会料到这种状况,也会早做打算。我想,在进入川境之前,你可以先送个讯儿给他,让他知道你快到了,他必然会捎信来告诉你该如何最好。”

“我是想到该这么做,只是……”她停下剥虾子,声音不自觉放低了。“真希望不会给爹带来更多麻烦。”

“我想他不会在意的。”

“但我会在意啊!”翠袖又放大声。“为人子女本就不该让父母为我们担心的嘛!”

“你只是一个小姑娘。”

“我已经十六岁,不小了!”

见她气唬唬的鼓起了腮帮子,那模样分外娇甜迷人,金日一时不觉看痴了眼。

“是啊,可以嫁人了呢!”

“不,我不嫁,我要娶!”

不知为何,听到她这么回答,他竟又升起一股抚摸她的冲动,而他也真的摸下去了,在她嫩红的粉颊上。

“咦?又有蚊子了吗?”这是翠袖的反应。“跟你说要打用力一点啦!”

他怔了一下,豁然大笑,胸口却有一种心被融化的感觉,带着点怜惜,透着些、心酸。

“是是是,下回我一定会记得用力!”

她真的好单纯、好憨直,又那么体贴、那么窝心,一个教人无法不怜爱的小姑娘……

不知额娘是否会喜欢这种儿媳妇呢?

☆☆☆☆☆☆☆☆☆☆

元宵过去了,汪夫人的病尚未痊愈:惊蛰也过去了,汪夫人的病也未好全;直至清明前,大家终于可以上路了。

不过上路后也不是那么顺利,娇弱的汪夫人不时得停下来喘口气,而这口气差不多都得喘上三两天,一路走、一路喘,拖拖拉拉将近两个月才到川贵边境的一个小镇,翠袖决定停在这里暂住,得先着人去给她爹爹送封信。

至于送信的人,翠袖自然不可能去自投罗网,汪映蓝根本不懂武功,金日也不会——至少大家都这么认为,因为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其他什么也不懂的富家小少爷,除了身材够颀长、够挺拔之外,连胎毛都还没长全呢,那张纯真可爱的小奶娃脸上更是明明白白写着:我什么都不会,只会喝奶!

于是剩下的选择只有黄家兄妹和玉弘明。

“玉公子去我就去,玉公子不去我也不去!”黄秋霞抢先撂下话。

“好吧,我去。”黄希尧叹道。

他离去后,翠袖便上汪夫人的房去探望,而汪夫人也总是躺在床上掉眼泪,她的身子差多半都是因为心情不好,这点翠袖完全帮不上忙,因此一出得房来,她便转入隔壁房找汪映蓝。

“蓝姊姊,你是不是多陪陪汪伯母比较好呢?”

“有弟妹陪她就行了。”汪映蓝在看书,翻着页回答她,看也没看她一眼。

“但他们不懂得如何安慰汪伯母呀!”翠袖碰碰汪映蓝的手。“你去一下奸吗,蓝姊姊?”

放下书,汪映蓝平淡的注视她。

“你以为汪家得投靠袁家,你就有权利管我的事了吗?”

管她?

“不是,不是,”翠袖慌忙摇两手否认。“绝不是那样,蓝姊姊,没的事,没的事!”她没有想管谁啊,她只是很同情汪伯母而已嘛!

“那就不要多管闲事!”语毕,汪映蓝又回到书上去了。

翠袖沉默了会儿,黯然叹口气,转身出去了。

娘说得对,她的脑袋太单纯了,有时候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弄巧成拙,甚至惹人“硌应”。

唉,世间事为何总是如此复杂呢?

☆☆☆独家制作****☆☆☆

近端午节分,虽然没有龙舟可看,但粽子、香包、艾草和雄黄酒是少不了的,整个小镇上弥漫着浓浓的时节气氛,翠袖忍不住也去买了针线来,打算趁空绣几个香包。

“给我的吗?给我的吗?”

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闪着孩子气的期待光芒,金日绕在她身边团团转,翠袖不耐烦的把他推开一些。

“好啦,好啦,绣给你啦,那你要帮我忙喔!”

“搭手?搭啥手?”

“你乖乖坐着等,等我缝好一半,你就帮我把香料塞进去!”

“没问题!”像个最听话的乖小孩般,金日在一旁静静坐下,两手规规矩矩的放在大腿上,一副可以等到天荒地老的姿态。

不过才一会儿,他就像全身爬满了蚂蚁似的耐下住了。

“翠袖。”

话说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也许是嫌太麻烦了,金日便自动省略了姑娘这两个字,直接叫唤她的名宇,由于彼此年岁“差不多”,翠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就很自然的跟着改口了。

只不过每一回她叫他的名字,嘴角就会不自觉的翘起来,露出抑不住的笑意。

金日?今日?

“嗯?”

“你要先做给我吗?”

“你是最后一个。”

最后?

“我抗议!”

“你抗议什么?我自然要先做给我爹娘还有妹妹们,然后才轮到你呀!”

“喔。”金日沉默了会儿。“翠袖。”

“又干嘛了?”

“除了你爹娘和妹妹们,你没有特别想做给他香包的人吗?”

说了半天话,一直埋头做女红的翠袖这才讶异的抬起眸子来瞄他一下。

“谁?”

怎地反过来问他!

金日翻了一下白眼。“譬如打小儿一块儿玩大的青梅竹马,或者你爹的部下之类的。”

翠袖歪着脑袋想了想。“我爹的部下那么多,要都做给他们,我不做死了!”

谁跟她说那个了!

金日抚着额头,哭笑不得。“我是说,没有你喜欢的人么?”

“我喜欢的人?”脑袋歪另一边,再想一下。“我爹的部下人都很好,我多半都喜欢啊!”

金日愣着眼,更是啼笑皆非,单纯是好事,但这也未免太过分了一点吧!

“你不是说不习惯和成熟的男人相处?”

“我说的是陌生的成熟男人,而我爹爹的部下许多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没什么好不习惯的。”

也就是说,“敌人”是以千百计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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