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海豚的女孩(都会爱情系列)(18)

「要不要去看医生?」

「你不是医生吗?」

「我是兽医。」翁信良说。

「把我当做野兽来医也可以,我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像一头野兽。」

胡小蝶发现翁信良仍然站在门外,跟他说:「你要走吗?为什么不进来?」

翁信良进入屋里,胡小蝶把大门关上。

茶几上的电话被破开了两边。

胡小蝶抱着翁信良不肯放手,「我们一起去旅行好不好?去一次长途旅行,

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忘记这里的一切。」

翁信良不禁苦笑,沈鱼不是提出过同样的要求吗?他一个人怎么能和两个女

人逃走?她们是决不会放过他的。

「你今天晚上留在这里不要走。」胡小蝶吻翁信良的脖子。

「不行。」翁信良硬起心肠说:「我们不可能再一起。」

胡小蝶惊愕地望着他,她不相信翁信良竟敢说这番话。

「你仍然恨我当天离开你。」

「不。」翁信良说:「我不想再夹在两个女人之间,我是来跟你说再见的。

胡小蝶愤然掴了翁信良一巴掌。

翁信良失笑:「一人一巴掌,很好。」

「你走!」胡小蝶向翁信良叱喝。

翁信良只好离开。胡小蝶伏在沙发上痛哭,她失败了,她自以为她的美貌所

向无敌,最终也输了。

翁信良坐在小巴上,想着胡小蝶的一巴掌,他在两天之内,连续给两个女人

掌掴。

沈鱼在家里弄了一大盆芒果布甸,她从来没有弄过这么大盆的布甸。她用了

十二盒芒果者喱粉、十个芒果、六瓶鲜奶、六只鸡蛋,用光家里所有盆子和碟子

来盛载这份足够二十四个人享用的芒果布甸。她的忧伤要用许多甜品才能填满。

可是,甜品弄好了,家里每一个角落、桌上、茶几上、电视机上、睡床上、浴室

水箱上,都放满了一盆一盆的芒果布甸,整间屋子飘着芒果的香味,沈鱼却不想

吃了,如同一个人伤心到无法流出一滴眼泪。她无法使自己闲下来,闲下来她便

会胡思乱想,胡思乱想之后,翁信良还没有回来,她便猜想他正在跟胡小蝶缠绵

,或者他不会再回来。

沈鱼拿起电话簿,他想随随便便找一个人聊天打发时间,那个人最好不知道

她的故事。她在电话簿上发现王树熊的电话,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见面,上一次

见面是缇缇的生日。她拨电话给王树熊。沈鱼不想再留在家里等翁信良,她害怕

他不回来。

沈鱼跟王树熊在餐厅见面。王树熊仍然是老样子,她最近认识了一位新的女

朋友。

「你近来好吗?」王树熊问沈鱼。

沈鱼呷了一口红酒,轻轻地说:「很好,我和我的男人很好。」

「能把你留在身边的男人,一定很厉害。」王树熊说。

「是的,他很厉害。」沈鱼说。

「他是干什么职业的?」

「对付野兽,像我这种野兽。」沈鱼又呷了一口红酒。

王树熊不大明白。

「想跟我上床吗?」沈鱼问王树熊。

王树熊有点愕然。

「想还是不想?」沈鱼问他。

王树熊有点尴尬,他和沈鱼从来没有上过床,况且她还有要好的男朋友。

沈鱼把杯里的红酒乾了,站起来,问王树熊:「去你家好不好?」

「我那里不大方便,我女朋友有我家的钥匙。」

「去别墅吧,反正我这么大个人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沈鱼说。

「我也没有去过。」王树熊尴尬地说。

「走吧。」沈鱼拉着王树熊的手。

他们登上一辆的士。

「九龙塘。」沈鱼跟司机说。

王树熊有点不自然,沈鱼一直满怀心事看着窗外,她看来并没有那种准备上

床的心情。

「你没事吧!其实我不一定要去--」

「没事。」沈鱼继续望着窗外。

计程车驶进一间汽车酒店,他们下车,进入酒店大堂,里面灯光昏暗,王树

熊有点儿紧张。一个女人领他们进入一个房间,王树熊付了房租。

「我想先洗一个澡。」沈鱼说。

王树熊坐在床上看电视,电视节目并不好看。

沈鱼站在花洒下,让水冲洗身体,她抚摸自己的胸部,这样一个完美的身体

,他的男人却不再爱这身体,她就把身体送给另一个男人吧!她要向翁信良报复

。他跟胡小蝶上床,她要跟王树熊上床。

沈鱼围着毛巾从浴室走出来。

「你是不是不开心?」王树熊问沈鱼。

沈鱼躺在床上跟王树熊说:「还不脱衣服?」

王树熊脱光衣服站在沈鱼面前,沈鱼闭上眼睛。

王树熊压在沈鱼身上,吻她的脖子。

沈鱼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指着胸口说:「对不起,我心里有另外一

个人。」

王树熊颓然躺下来,用被子盖着身体说:「我知道。」

「我只是想向他报复。」沈鱼说。

「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王树熊说。

「我喜欢的,我喜欢的人很多,但只可以爱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可以令我这

样--不在我身边,仍然控制着我。」

王树熊穿回衣服,对着一个不想跟他做爱的女子,裸体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不可以跟我说你和他的事情吗?」王树熊问沈鱼。

沈鱼摇头,她和翁信良之间的事情是一把会刺伤心脏的利刃,她不想拿利刃

再刺自己一下。

翁信良在家里呆了很久,还没有见到沈鱼。他原本想跟她道别,却不知道怎

么开口,他决定先收拾行李。他的行李并不多,这里本来不是他的家,是沈鱼的

,他没有想过会留下来,当时失去了缇缇,他以为自己在任何一个地方也是寄居

。后来,他的确想留在这里,现在,他又觉得应该走了。他拉开抽屉,里面有一

张纸条,是沈鱼写给他的「我是不是很无理取闹?如果你不恼我的话,笑笑吧。

」这个女人曾经这样炽烈地爱着他,他突然不想走了。他想起她召唤海豚和杀人

鲸的场面,她对他的爱震撼了海洋生物,是自己辜负了她。既然这么顺利地向胡

小蝶道别,其实已不需要离开沈鱼。他突然知道自己是爱沈鱼的,他现在疯狂地

思念她。

翁信良听到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是沈鱼回来了,翁信良连忙关上抽屉,

他记得有一个行李箱放在厅里,他连忙跑到大厅,可是太迟了,沈鱼已经进来,

并且看到他的行李。

沈鱼的心碎了,这个男人竟然想走,她要向他报复。他跟翁信良说:「告诉

你,我刚刚跟一个男人上床。」

翁信良难以置信地望着沈鱼。

沈鱼对他的行李箱视若无睹,她倒了一杯清水,骨碌骨碌地喝下去。

「是谁?」

「你想知道吗?」沈鱼冷冷地说。

翁信良沉默。

「是一个好朋友。」沈鱼说完这句话,回头走进睡房。

翁信良拿起行李箱,将钥匙扔在茶几上,怒气冲冲地离开。

沈鱼站在睡房门外,全身在抖颤,无法再移动身体。与其看着他首先离开,

倒不如首先承认自己不忠。要承认自己不忠比承认别人不再爱你容易得多,她是

这样想。

翁信良提着行李箱在街上走,在他想留下来的时候,沈鱼竟然令他非走不可

。在他想爱她的时候,她竟然辜负他。

马乐正在演奏厅排练,翁信良提着行李箱冲进来,整个管弦乐团的人都注视

着这个不速之客。

「马乐,你下来!」翁信良向马乐叱喝。

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到马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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