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苏西堕落(25)

小,民族劣根性。”

苏西仍然昔昔忍耐。

不过,藉词忙,渐渐少去娘家。

一日,正在花园淋花,女佣人来通报:“苏小姐,有客人找。”

苏西穿着短裤衬衫,不想见客,正想推搪,那人却已走进来,站在一大丛玫瑰花前:

“苏西吗,我是启东与启盈的母亲赵树惠。”

她打量她,她也审视她。

今日的中年妇女统统比上一代保养得好十倍,倘若能守妇道,按照年龄智慧出牌,

简直立于不败之地。

赵树惠看到的是一个容发标致的年轻女子,完全不化妆,衣着随便,身段姣好,皮

肤光洁,笑容和煦,一股青春朝气,逼人而来。

没想到她不带一丝骄矜。

苏西则在想:虽然一般年纪身份,赵女士比母亲富泰华丽,她可以为落落大方下注

解。

苏西请她在长凳坐下。

“我替启东与启盈送礼来,这两个孩子,像发疯和尚,无尾飞铭,怪只怪我管教不

严。”

苏西微笑,"家母也那样形容我。”

赵女士看着她,"你比启盈大?”

“差不多吧。”

她取出礼物,轻轻放在苏西手上。

“可以打开吗?”

赵女士点点头。

很明显送的是首饰,丝绒盒子内是一副钻石耳环,镶成叶子状,精致美观。”

苏西立刻戴上,"我喜爱极了。”

赵女士端详她,"的确好看。”

语气像煞一位长辈,丝毫没有酸溜溜。

苏西微笑,"我以为你会教我怎么做朱太太。”

这位前任朱太太笑了,"我并元心得,不然不会下堂求去。”

苏西对她甚有好感,许多人都没有自知之明,失败得一塌糊涂尚好为人师,她不同。

看得出赵女士这次来是为子女打关系。

“启东与启盈也许很快会添小弟小妹。”

苏西觉得不妨但白:“此事确在我的计划之内。”

赵女士一愣,觉得言语间造次了,她并不想探人私隐。

于是便顾左右问起花园里各式花卉生长的情况来。

就在这个时候,朱立生匆匆进来。

他听到风声,说他的前妻正在他未婚妻家中攀谈,顿时坐立不安,赶来看一个究竟。

一进门,看到二人面色样和,才放下一颗心。

赵女士当然知道朱立生的心意,她笑笑拾起手袋,"我该告辞了。”

并没有与前夫寒暄,侧身离去。

反而是苏西送她到门口,看着她上车。

苏西回来闲闲问朱立生:“你倒是消息灵通,知道我有客人。”

朱立生讪讪地,"她向我秘书打探你地址。”

苏西说:“她漂亮雍容。”

“你们谈些什么?”

“她坐下才五分钟,你就来了。”

“真的没说什么?”

“我想她已淡忘往事。”

朱立生不出声,像是有点遗憾前妻不再着紧他这个人。

她大吵大闹固然可怕,但是全元表示也叫他失望,人就是这样。

“还送礼来?”

不置信的样子。

“对,和气生财,恭喜你,朱先生,可望五世其昌。”

“没谈论到我的鼻鼾、吝啬,以及其它不良嗜好?”

苏西温柔地看着他,"一切只得待我自己发现了。”

“我是否过分催促婚期?”

苏西在这方面相当成熟,笑说:“再踌躇只有更糟,人人都一头栽进去算数,届时

适应,有理性的人则全抱独身。”

说得有理。

“我们的婚姻可会长久?”

苏西肯定地答:“不会比一般人更短。”

因为毫无期望,没有压力,也许可以一生一世。

那日,睡到半夜,电话铃大响。

“喂。”怕是无头电话。

“苏西,我是上官。”

苏西一颗心几乎自胸腔里跳出来,。”什么事广

“苏西,你可认识一位叫苏近的女士?”

苏西如进冰窖,"我马上来。”

苏西在睡衣上套上件大衣就赶出去。

在车上她完全醒了。

不知怎地,有种唇亡齿寒的悲枪,她怔怔落下泪来。

上官在接待处等她。

“人在哪里?”

“请随我来。”

在治疗病房看见苏近,苏西已知大迟,没有希望了。

她的双眼与嘴唇都微微张开一条缝,面孔颜色如蜡像一般。

苏西呆呆地看着她。

上官说:“只来得及讲出你的姓名及电话号码,苏西,她是你什么人。”

“同父异母姐姐。”

“我想,你该赶快知会她母亲。”

“是,"苏西问:“她的情况如何。”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中仪器发出警号,看护急急查视,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医生。

上官说:“你刚见到她最后一面。”

苏西握紧着拳头。她不能接受苏近已经魂归天国。

电话接通,上官刻板无情他说出事实。

很奇怪,李福晋女士没有立刻赶来。

苏西呆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神情萎靡不堪。

上官不忍,"苏西,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

“也许,她母亲会需要我。”

上官摇摇头,"我不认为她很关心子女。”

说到这里,她来了。

与大衣内穿睡衣的苏西刚刚相反,她穿戴整齐,化妆得无暇可击,像是去赴宴。

呵,孩子们不需要得体优雅的母亲,他们只需要爱子女的母亲。

苏西真正疲倦了。

“原来你先在这里。”

“是,苏近把我名字告诉医生。”

“为什么是你?"她大惑不解,"我一直在家呀。”

苏西不出声。或者,她想说,苏近一直无法与你沟邀,怕你冷淡,怕你责怪;又或

者,你从来没有为她着妞,你设下一套标准,子女无法达到那样高的境界,也只得寓你

远去。

医生让她进去看苏近。”

苏西在外头等她。李女士出来了,脚步跟跄,像变魔术一样,她面孔老了十年不止,

五官全部挂下来,这时的她,也就是一名老妇。

苏西过去扶住她。

这也是一个厉害坚强的老妇,她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苏西送她上车,着司机把她送回家去。

天蒙蒙亮。

庞大都会已缓缓开动,朱立生一向在黎明时分开始工作,苏西挂电话到他办公室,

他亲自来听。

这个号码,专给苏西一个人用。

苏西说出原因。

“可否把婚礼延迟一星期?”

“苏西,那是他们那边的事,如果需要人手帮忙,我这里足有一队兵。”

“不一样。”

“你不欠他们人情。”

“或许是,但在这种关口,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切勿自作多情。”

苏西叹口气,她的确有这个毛病。

苏西觉得她无法如期出发,她轻轻挂上电话。

披上外套,大找母亲。

“神经病,"母亲十分爽辣,"你当然是去结婚,怎么在这种当儿管起闲事来。”

“可早……”

“可是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是仇家,到了今日,也根本不必化解。”

“怪可怜的。”

黄女士不再言语。

她并非幸灾乐祸,只是觉得事不关己。

她泡了两杯黑浓咖啡,母女一人一,杯。

半晌,她说:“苏西,不劳你操心,你且结婚去吧。”

对苏西来说,世上只有两个人的意见值得尊重,一是母亲,另一是朱立生,既然两

个人都不赞成她留下来,那么,她猜想走开不妨。

“你去探访一下也就是厂。”

苏西点点头,"我一直是个听话的女儿吗。”

她母亲但白地答:“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叫你听过话。”

这是真的,苏西十分庆幸,母亲从来不逼她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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