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1.0折纸时代(出书版)(35)

“这么晚了,看什么?” 对方懒洋洋的声音.

“你过来了我告诉你,如果这个是真的,爸妈都完蛋了.”

“谁爸妈? ”

“你爸爸,和我妈妈.他们下半辈子,都完蛋了……会坐牢的.”宫洺的声音轻微地发着抖.

“你在公司不要走.我马上就过去.”电话那边,崇光迅速翻身起床,随便穿了双鞋子就冲下了楼.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都几乎要睡着了,虽然我知道才晚上9点.

我接起来,顾里的声音像是三天没吃饭一样虚弱,我调侃她:“你不至于吧?逛个街搞的像是垂死了一样.”顾里根本没有听我在说什么.或者说,她现在的智商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隔着电话,我也能听见她慌张而又恐惧的声音,语无伦次地说:”林萧! 你到新天地找我!快点来.....你快点来新天地找我!”

”我都睡了......”

”你快点过来!!”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觉得顾里在电话那边哭——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也有点紧张了起来,于是我一边从被子里爬起来,一边夹着电话说:“好,那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去。”

我衣服也没换,穿着睡衣,穿了双拖鞋,下楼大车,出门的时候我妈还一个劲问我这么晚了去哪儿。我头也没回地说去找顾里,然后就冲下楼去了。

一路上,顾里平均五分钟就给我打一个电话问我到了没有,说实话,我被这么反常的顾里搞得毛骨悚然。我内心漫延出一些恐惧,像是冰冷而又黏糊糊的液体渗透进我的心脏···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一向如同冰川一样的顾里如此惊慌。我问neil和她在一起吗,她说在。

到达新天地的时候,我迅速在路边的星巴克买了一杯咖啡,我要把我的睡意赶走,免得等一下我面对着惊惶失措的顾里会打出呵欠来——日后我一定会被她追杀的,我太了解她了。

我拿着纸杯外卖咖啡朝IT店那边跑,一路上的外国人和那些锦衣夜行的华服女人,都纷纷打量着我这个穿着睡衣穿着拖鞋的女人——我没有被警察带走,真是我的运气。

我在大屏幕下面找到了顾里和neil,他们两个看上去糟透了。

我可以理解顾里看上去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看见蹲在一边的neil也脸色发白,没有血色,我心里一下子慌了。

我说话也跟着哆嗦,我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进顾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敢走进她——可能是她披散着头发、抱着肩膀哆嗦的样子吓到我了。

坐在台阶上的顾里抬起头看向我,她的脸色像是死人一样白,嘴唇也是一点血色也没有。她站起来,抓着我的手,几次想要说话,都没有说出来。

我被她搞得快窒息了,一种像是冰刀一样的恐惧插进我的心脏里。我抓着她的手,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告诉我,你告诉我,顾里。”

“她还活着···”顾里哆嗦着嘴唇,“那个女人还活着,她和简溪在一起···”

我看着面前陷入巨大恐惧里的顾里,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抬起头看neil,他发抖地站在边上,肩膀收紧,双眼里都是恐惧。

我脑子里匆忙闪现过一些画面——我知道一定是一件我们彼此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是什么事情会让我和顾里还有neil我们三个人都那么恐惧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突然的,像是一道闪电一样,我被击中了。

我隐约感觉到了顾里在说什么。

心脏上像是瞬间破土而出一颗疯狂生长的巨大食人花,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就用它肥硕的枝叶遮盖了所有的光线,巨大的黑暗里,无数带刺的藤蔓缠绕攫紧我的喉咙······

我僵硬地转动着脖子,听见咔嚓的声音,我整个头皮和后备都在发麻,像是身后有一个鬼魂在扑向我。我望向顾里,知道此刻我的脸色和她一样死白,neil也是一样。

——那是唯一发生在我们三个人身上的秘密,我们死守着谁都没说,连最亲近我的南湘,我们都没有告诉过。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像是埋葬尸体一样掘地三丈,把这个秘密埋进我们的记忆里。

而现在,它破土而出了,它张开巨大的食人花盘血淋淋地对着我和顾里。

我站不稳,手上的咖啡翻到下来,淋在我和顾里的裙子上,我和顾里逝去魂魄般彼此对望着,没有反应,一动不动。

顾里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像要掐进我的血肉里。顾里的声音听起来像鬼在哭:“高中时,我们把她逼得跳楼自杀的那个女的······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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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代 10(1)

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去了解上海——这个在中国巨大的版图上最最耀眼的城市之一。或者,去掉“之一”。

你可以选择翻看各种时尚杂志上那些Only in shanghai的商品,或者你可以在家里握着遥控器,紧盯着SMG旗下的各个落地卫星频道,也可以被各种电影、电视里不断出现的外滩金黄色的灿烂光河以及陆家嘴让人窒息的摩天楼群强行剥夺视线。

但是,你永远都没法彻底了解“当下的”上海。当你刚刚站稳脚跟,它已经“轰”的一声像艘航母一样飞速地驶向了远方。当月刊和半月刊都不能满足于上海的速度时,于是《上海一周》和《上海星期三》甚至“Shanghai daily”摇旗呐喊招摇过街,无数的照片和版面,向人们展示着当下的上海都在发生些什么。

你很可能两三个月没有上街,于是就发现人民广场突然耸立起来一座超过曾经浦西最高建筑恒隆的新地标“世茂”。并且人民广场中央绿地的下面变成了一个八条地铁交错的地下迷宫。

而新天地边上,也突然崛起了两座有着白色蜂巢外观的准七星酒店,它以平均每日四百美元的房价将上海其他一百九十美元均价的五星酒店远远甩在了身后,而它的管理运营者,是Jumeirah——这个单词出现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前缀作为注释:迪拜集团。

又或者,当你还在沾沾自喜向别人传递着“上海第一高楼已经不是金茂而是环球金融中心了哦”的时候,也许,你应该去翻阅一下最新的房地产杂志,世界第一的Shanghai Center已经确定了龙型方案,并将迅速地矗立在寸土寸金的陆家嘴,和金茂、环球三足鼎立。

而且外滩源和南外滩开始翻天覆地,整个外滩将变成之前的四倍。

而唯一不会变化的是浦东陆家嘴金融城里每天拿着咖啡走进摩天大楼里的正装精英们,他们在证券市场挥舞着手势,或者在电话、电脑上用语言或者文字,分秒间决定着数千亿的资金流向。而浦西恒隆广场LV和HERMES的店员永远都冰冷着一张脸,直到橱窗外的街边停下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他们才会弯腰曲身,用最恭敬的姿态在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打开车门的同时打开店门。

而这中间,隔着一条宽阔的黄浦江。江上的游轮里,永远都是吵吵嚷嚷的各地游客,他们惊喜地举着相机拍下如此突兀对峙的江面两岸。

所以,对于我现在坐在学校图书馆下的咖啡厅里和顾里、Neil一起悠闲地喝着拿铁这件事情,我完全不会吃惊,尽管十几个小时之前,顾里和我在新天地的广场上失魂落魄地望着对方,并且我用一杯二十几块的星巴克毁了顾里四千多块的MiuMiu小礼服裙子。

而我亲爱的顾里,在十几个小时之前还狼狈地坐在地上,满脸苍白,直到被Neil送上她家司机开来接她的车时都还在发抖;而现在,她摆着一脸酷睿2的欠揍表情坐在我对面,用她新买的OQO上网看财经新闻。——如果不知道OQO的话,那么,简单地来说,那是一台和《最小说》差不多大小的电脑,但是性能却比我寝室那台重达3.7公斤的笔记本优秀很多。当我看见她轻轻地推上滑盖设计的键盘,并且轻轻地丢进她刚刚换的LV水印印花袋里时,我内心非常冲动地想要把没喝完的咖啡带回寝室,然后泼在我那台笨重得像是286的笔记本上!事实上,我也曾经怀疑过正因为我以前干过类似这样的事情,不是咖啡就是奶茶,才导致了它变得越来越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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