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格格(23)

惊的发现望月小筑中的悲剧。新月无力再遮掩什么,在克善愤怒的诉说中,在云娃悲切的坦

白里,努达海对于新月这些日子所过的生活,也总算是彻底了解了。他听得脸色铁青,眼光

幽冷。听完了,好久好久,他一句话都不说。坐在那儿像个石像,动也不动。新月扑在他膝

前,惶恐的说:“我……我……一直以为,这是我欠雁姬的债,我应该要还!但我实在没料

到要牵累这么多人跟著我受苦……”

他用他的大手,一把握住了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拽向了自己的胸前。看到她脸上,脖

子上的伤痕累累,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从齿缝中迸出几句话来:

“当初在巫山,真该一刀了断了你!免得让你今天来受这种身心摧残,而我来受这种椎

心之痛!”

“当初是我错了,不该贪求这种不属于我的幸福……”她终于承认了:“我这么失败,

弄得一塌糊涂,你干脆给我一刀,把我结束了吧!我……认输了!”

“是吗?”他咬牙问:“当初是谁说;自杀是一种怯懦,一种罪孽呢?是谁说那是逃

避,是没勇气呢?”

“我……”她嗫嚅的说:“我说错了!”

“不!”他一下子推开了她,站起身来。“你没说错!我现在已经认清楚了,我再也丢

不开和你共有的这种幸福!我要你!我也要活著!”他抬头对云娃果断的交代:“收拾一些

必要的东西,我们连夜搬出去!在找到房子之前,先去住客栈!这个家,我是一刻也不要留

了!我马上去跟全家做一个了结!”

这次,新月没有阻拦,她已无力再奋斗下去,也无力抗拒这样的安排了。努达海赶到老

夫人房里时候,老夫人正在为白天发生的事,劝说著雁姬和骥远。因而,全家的人都聚集在

老夫人房里。这样也好,正好一次解决。努达海大步上前,对全家人看都不看,直接走到老

夫人面前,就直挺挺的跪下了。

“请恕孩儿不孝,就此别过额娘,待会儿我就带新月他们离开,暂时住到客栈中去!”

他说著,就站起身来。

“住客栈?”老夫人大惊失色:“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严重呢?”“我的意思

就是,这个家既然闹得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为了避免发生更可怕的事,我别无选择,只有

出去购屋置宅,给新月他们另外一个家!其实,这也不是今天才有的提议,是从头就有的构

想,只是额娘不能接受,新月又急于赎罪,这才拖延至今,现在,望月小筑里,大的,小

的,男的,女的,人人遍体鳞伤,这个债,他们还完了!”

“阿玛!”珞琳第一个叫了起来,“你不要走,你一走,这个家还算什么家呢?请你别

这么生气吧!刚才奶奶已经说了额娘跟骥远一顿,以后肯定不会再发生这样可怕的事了!”

“哼!”雁姬忍不住又发作了:“你只看得到望月小筑里的人遍体鳞伤,你看到别的人

遍体鳞伤了没有?你看不见,因为‘心碎’是没有伤口的!即使有伤口,你也不要看,因为

你只有心情去看新月!你甚至不问莽古泰到我房里来发疯,有没有造成对我的伤害!”“如

果你不曾毒打新月,莽古泰又何以会发疯?”

“新月新月!你眼里心里,只有新月!我知道,你早就想走了!这个家是你的累赘,是

你的阻碍,你巴不得早日摆脱我们,去和新月过双宿双飞的日子!你要走,你就走!留一个

没有心的躯壳在这儿,不如根本不要留……”

“额娘!”珞琳著急的去拉雁姬,摇撼著她:“你不要这个样子嘛!冷静下来,大家好

好的说嘛!”

“是呀是呀!”老夫人急坏了,“我们要解决问题,不要再制造问题了!”“解决不了

的!”雁姬沉痛的喊:“他对我们全家的人,已没有一丁点儿的感情,没有责任心,没有道

义感,这样的人,我们还留他做什么?”“如果我真的没有责任心,没有道义感,我就不会

带新月回来了!”努达海用极悲凉的语气,痛楚而激动的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爱

新月!新月也不该爱我!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段感情,我是理直气壮的!就因为有抱歉,有愧

疚,还有对你们每一个人的割舍不下,我才活得这么辛苦!我和新月,我们都那么深切的想

赎罪,想弥补,这才容忍了很多很多的事!”他盯著雁姬:“你从一开始,就紧紧的关起门

来拒绝我们!轻视,唾弃,责骂,痛恨,折磨……全都来了,而且你要身边的人全体都像你

一样,然后你张牙舞爪,声嘶力竭,弄得自己痛苦,所有的人更痛苦,其实,你不知道,只

要你给新月一点点好脸色看,她就会匍匐在你的脚下,我也会匍匐在你的脚下,新月身边的

人更不用说了。我会为了你的委曲求全而加倍感激你!为什么你不要我的感激和尊敬?而非

要弄得望月小筑一片凄风苦雨?鲜血淋淋的?叫我心寒,浇灭我的热情!你现在还口口声声

说我存心要离开这个家?你不知道,要我离开这个家,如同斩断我的胳臂,斩断我的腿一

样,是痛入骨髓的啊!你不了解我这份痛,但是新月了解,所以,一直是她在忍人所不能

忍!”他说得眼中充泪了,老夫人和珞琳也听得眼中充泪了。说完,他摔了摔头,毅然的

说:“言尽于此,我走了!”珞琳一个箭步拦住了努达海,回头急喊:

“额娘!你说说话吧!你跟阿玛好好的谈一谈吧!”

雁姬微微的张了张口,嘴唇颤抖著,内心交战著,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把头一昂,冷

然的说: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努达海神情一痛,也冷然的说:

“玉也罢,瓦也罢,这个家反正是碎了!”

说完,他再也不看雁姬,就大步的冲出了房间。骥远此时,忍无可忍,追了过去,激动

的大声喊著:

“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弃额娘而去,你只看到她张牙舞爪的拉拢咱们,排挤你们,却看不

到她的无助和痛苦,事实上,你除了新月以外,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无助和痛苦。额娘本来

是个多么快乐的人,她会变成今天这样,实在是你一手造成的!”“很好,”努达海憋著气

说:“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无能为力了!”“你不能一句‘无能为力’就把

一切都摔下不管,”骥远火了:“我要弄个明白,我不管你多爱新月,爱到死去活来也是你

的事,可是我要问你,你和额娘二十几年的夫妻,二十几年的爱,难道就一丝不剩了吗?”

新月格格20/32

“如果你问的是爱情,”努达海盯著骥远说:“我不能骗你,有的男人可以同时间爱好

几个女人,我不行!我只能爱一个,我已经全部给了新月!对你额娘,我还存在的是亲情,

友情,恩情,道义之情……这些感情,若不细细培养,也很容易烟消云散!”努达海说完,

掉转了头,自顾自的去了。骥远气得暴跳如雷,对著努达海的背影大吼大叫:

“如此自私,如此绝情!让他走!还挽留他做什么?”

珞琳对骥远愤愤的一跺脚:

“你不帮忙留住阿玛也算了,你却帮忙赶他走,你那一根筋不对啊?”老夫人一看情况

不妙,跌跌冲冲的追著努达海而去:

“努达海!努达海!三思而后行啊!”

珞琳见老夫人追去了,也就跟著追了过去。骥远一气,转头就跑了。刹时间,房里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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