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娃+鱼姬+烟华+珠芽+红枣+辰星+无双+凤仙+小九(神兽录龙子之卷)(176)

她润润的唇,粉瓣开启,终于要说了,突然又抿上,蠕蠕,又打开,呃了声,再度闭上。

这颗蚌娃,搞自闭呀?!

“多少?”他问。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

“你要借多少?”

“借什么?”她一整个状况外。

“贝币。你不是要借钱,才羞于启齿?”一副借钱人的嘴脸。

“呃,不是啦。”她摇着双手。

“那你支吾别扭什么?”篌音,伴随着他清浅的调侃,两相映衬,彼此和鸣,即便是淡嘲,也是好听的。

“我……”

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嘛!

他自封印沉睡中醒来,对她,便是这副有点近,有点远的淡淡距离。

不像金鳞发满脸的那几天,失控归失控,可是两人好贴近,几乎舍不得离开彼此,颈项缠绵,身躯纠葛,好几回,还是她哭着,求着,才

让侵占她所有知觉感官的贪婪男人,饶她一条小命。

对照此时的落差,难免心生不安。

他是不是……

“有话就说。”滴滴嘟嘟的,真不像她。

她终究藏不住话,加上心里介怀,想问的话,脱口而出:

“你记得封印之前的事吗?”

“自然记得。”他应道。封印,仅仅抑制体内蛮戾之气,并非封锁记忆,无论封印前后,发生些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所以,你也记得我们两个……”她粉腮一红,染上山樱般的浓色。

他扬睫,好看的眉峰微挑,等她接续说。

“那是一时冲动吗?先前下的封印效力减弱,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并不是出于本意……”

换句话说,当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任何一只雌性生物,他都会像对她那样……腻着、缠着,抱进怀里不放吗?

他当时,认得她吗?

现在想想,他好像……一遍都没有喊过她的名儿。

会不会那时,他谁也不识得,只是顺应身体渴望,才和她……并非因为是她,而她恰巧出现在身边,既顺手,又方便……

篌音停下,四周变为宁静,静到仅能听见,阻隔在亭外的海潮,波波撩动的声响。

她咕噜吞咽,问了,才觉后悔。

有些事,挑明了说,只是自讨苦吃,不如当个胡里胡涂的笨蛋,来得单纯、快乐些。

“是冲动,没错。”囚牛斩钉截铁。

心,一下凉了半截,镶嵌脸上的笑靥,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勉强挂在那儿,形成难堪且苦涩的弧度一抹。

“哦。”过了好半晌,她找回声音,却也仅仅一字,后头所有话语,全梗在喉头,堆积着。

这样呀,没关系,人都有冲动的时候嘛,我了我了,哈哈哈……她本来想借着开朗的笑声,如此回他的,可咽喉,像被掐住一般,热辣辣的,挤不出声来。

珠芽垂下脑袋,咬着手上的食物,食之无味,闷闷咀嚼。

冲动过后,就该冷静下来。

他冷静了,只剩她,还傻傻回味那几日的甜蜜痛快。

“处于那种状态下,许多并非我本意的兽性,会被激发出来。”他又说道。

这样满惨的,像被别人操控,身不由己……她都同情他了呢,不怪他。

声音仍是出不来,她捧着石壶,以珊瑚管吸饮壶里的养益汤,装在石壶,是不想囚牛发现,她又重新开始喝起药汤。

汤微微带苦,冲不下喉头干涩。

耳边,响起他娓娓述来的嗓音:

“我曾经因此,打伤我四弟。”

我算好运的啰?没被你错手打死,真是好蚌运呀……只是被压进贝床间,狠狠折腾了几天几夜,小命还在呢。

“有几回……我非常担心,会不会哪时清醒之后,听见自己杀死了哪个亲人。”他口吻清淡,珠芽却听出短短语句中,满满的恐惧。

恐惧,谁会不怕呢?

错手弑亲,何等难听罪名?

不仅千夫所指,自己良心的谴责,便足以击溃他。

从他略微别扭的神情看来,这番话,他没对别人提。

那是他的害怕,害怕有朝一日,理智涣散,手刃至亲。

“我准备在封印时效,越发明显缩短,变为狂龙之前,自我了断。”

他不轻不重,道来他的应对之策,同样是藏于内心之语,谁都不知晓。

却告诉了她。

他不会给自己半丝机会,去伤害家人,或是危害哪条无辜性命。

倘若,他终会变成乱天之祸,在变成之前,将自己除去,问题就简易许多。

他不愿意自己的双手,染上亲人鲜血。

珠芽不敢置信,他已想得这么远、这么透彻,这么……残待自己。

他像谈论着别人的生死,淡然,无谓,平静。

“毕竟,‘冲动’一来,六亲不认,最可怕的是,那个人站在你面前,明知他是谁,屠杀之心,却完全没有抑制,甚至,还能听见脑海里,声声催促,要见血、要剜挖心脏、要挫骨断筋、要看见鲜血喷溅出来的景象……”

“可是——”她找回声音,急急嚷道:“你就没有伤害我呀!你把自己说得那么狠狞冷血,但你看我!我好端端的,能跑能跳,毫发无伤,健健康康的——”这代表他并没有真正变成恐怖的狂人,还有恢复的机会,不要这么早放弃自己……

“只限于你。”

“咦?”她呆愣的模样,憨稚可爱。

“我对你的冲动……”他停顿,她屏息,两人相视,他眸沉如潭,她眼亮似星,她等得焦急,双腮都给煨红了,他才接道:“跟其他人,不一样。”

她被他瞧得羞窘,从他乌灿的眼中,看到当日金瞳中,彷似的火。

“……怎么不一样法?”她嗓音绵软,娇怯地问。

“我想折断四弟的手,让他流血,却只想分开你的双腿,将自己深深埋入软热的芳径内,享受你的滋润和温腻;我想探手掏挖四弟的心,却只想伸手,握撷你的乳——”

俊直尔雅的脸,不适合说出这类下流猥琐的话呀——

而且,他毫无自觉,面容俊美认真,严肃且详尽回答她的疑问,完全面不改色!

冲脑的红潮,险些把珠芽燃烧起来之前,她迅速插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你你你、你知道那时抱着的,是我?”她结巴问。

他睨她一眼,眸中,充满鄙夷她的迟钝。“废言。”

“不是因为……我刚好在那里?”顺手一抓,很方便?

冷瞟的眼神,多了些指责。

“我是如此随便之人吗?”连声音都寒寒的。

“这我哪知道呀……”小声嘀咕,被冷冷一瞪,她马上摇头,附和他的自清,不、不随便,一点都不随便——

所以,对她那样……

不是随便?

小脸,再度光彩起来,仿佛暖阳洒下金芒,灿了她满脸璀亮。

“囚牛。”嫩嗓好甜,贝齿轻咬粉唇,唇瓣因而变得红润、泽亮,笑靥更是衬托芙颜娇艳欲滴。

弯弯的唇弧,糖蜜般可爱。

“意思是,你抱我,是因为……你想,对不对?”

他沉默,一双眼眸凝向她,貌似不答,却又慢慢点了头。

浅浅的颔动力道,让她的心窝口躁躁蹦跳,急迫了起来。

心跳,撞击她的胸坎,微微泛疼。

甜美的疼。

她得寸进尺:“你是不是……有点儿,喜欢我?”

沉寂的时间,更长了些。

不喜欢,才是谎言。

两人相识,已超过半年,有七个月的时间,他不在城里、不在她身边。

分隔之距,何止万里?

但,他一点都不觉生疏,仿佛与她是日日相见,说不完的闲话,道不腻的废言,她总像在身畔,陪着。

寻找宝珠的过程中,第一次,不是自己独行。

原来,滋味并不糟糕。

她总是直率,笑得无忧无虑,无论他当日的心情,多沉闷、多低落,只要看见她,再多的阴霾,都会被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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