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娃+鱼姬+烟华+珠芽+红枣+辰星+无双+凤仙+小九(神兽录龙子之卷)(200)

他就是那种嗓门很大,却吓不退熟知他本性的人们……

三字形容,纸老虎。

蒲牢拿了一串给她,其余两三口便吃个精光。

“不错,是鳗串。”他说给红枣听,让她知道手里串物的食材为何。

“对对,鱼刺全给挑掉了,蘸上甜酱,烤到焦香,我们想叫它『蒲烧鳗,全名是『蒲牢龙子亲尝,品质保证,烧烫烫热呼呼之美昧烤鳗串』……取龙子威名一字,以兹纪念……”龟爷爷一脸祈求,嘴里有好多奉承的句子,想忍,又忍不住,痛苦地唇角微颤。

“准了准了。”蒲牢大刺刺的,没禁没忌,不介意名字变成商品。

龟爷爷欢呼一声,连连道谢,赶忙去挂名贩售,奔回巨大沫泡里,沫泡阻隔了海水,里头架起几座烤炉,正烤着数十串的鳗。

“你……很受爱戴嘛。”她做出结论。

“嗯?”他回过头。

“初见外表,以为你应该是凶狠高傲的人,城民见着你,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动辄得咎,触怒了你,实际上,你在他们眼中,是极好相处的主子吗?”她小口咬下鳗串,唇上濡着褐色酱汁,她伸舌,吮去酱汁。

“我哪知道他们眼中,我是怎样的主子?!”这种芝麻小事,他不会浪费精神去思索。

他现在思索的是……她手里那串鳗,比他方才吞的,还要好吃是不是?!

他听见自己咽唾的咕噜声,随她探舌吮酱,随她张口咬鳗肉,他喉结起伏,目光恫恫,看她。

“……你要吃?”她以为他的炙烫眼神,是针对手中那串……蒲烧鳗。

沾有甜酱的小嘴,微微启合,甜甜的嗓,问着:你要吃?

吃什么?吃蒲烧鳗?还是,吃她?

后者竟然比前者……更教他期待?

蒲烧鳗的滋味,他已经尝过,所以诱惑力不及她来得大?

他正要用力点头,并准备倾身上前,去擒获抹满甜酱的红唇,吃她……

蓦地,她手中的鳗串塞到他掌心,红枣拢提宽松的衣摆,从他身旁跑开,他反应不及,回过神时,她已经跑得远远。

“你要去哪里?!”蒲牢吼吠响亮,在海市里回荡。

想逃?!

他转身追去。

在茫茫大海里,她以为她能逃往哪去?!

凭她一只小小人类,没靠他的法术,别说是潜水,想在如此深沉的海中毫发无伤,根本不可能!

一个不小心,兴许就被藏匿暗沟的大鱼怪,一口吃掉了!

他急于追赶,她脚步却在前方停下。

原来是要逃,而是看见海市一偶,正进行的一项买卖——

“快住手!别这样!”

红枣斥着铺子内的店主,要他停止手边行径。

店主是只海鱿,鱼首人身,口部一对长须,不住地抖动,此时鱼眼瞪圆,朝她望来的眼神,很是凶恶——不过,差蒲牢一大截,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害怕。

“小姑娘,老子在做生意,要嘛,拿贝币来买,不要就闪边去,别在这里瞎嚷。”

海鱿男人口音奇特,每说一字,语尾附上吐泡声,啾哆嗽哆地。

“你明明是在欺负她!”她控诉着。

红枣所见,是海鱿男人囚禁一名女子,女子年纪轻轻,面容妓丽,水汪汪的眼眸,秋水敬艳,蕴合千言万语,唇不点朱红,粉嫩依旧。

第十章

她身姿骋婷,胸盈腹细,存弱得好美,下身不是匀称纤腿一对,却是鱼尾。

若在陆路,当属倾国倾城之姿,莫不教人细细怜着、爱着,哪舍得如此待她?!

“胡说!我哪时欺负她了?!”

海鱿男人浓眉扭曲,几乎要皱成一团凌乱。

“你方才暗拧她的膀子,很使劲,故意拧哭她!”她瞧得一清二楚!

是的,美丽女子正幽幽落泪,眼眶一片迷蒙,水雾凝聚,在眼角蓄积成泪,睫儿轻颤,珠儿随之重坠。

本是无色无形的泪珠,离了眼眶,一抹晶莹的白逐渐浮现,越来越浓郁,滑到脸颊时,透时已经乳白,坠下脸庞后,水珠化为真珠,一颗一颗,落入她面前的石盘。

里头,早堆了数十颗。

“她不哭,我哪来真珠卖?!”海鱿男人凶巴巴吼回扶持,再将红枣从头到脚瞄过一遍,啧啧有声:“难怪…不是龙骸城的氏人嘛,才会大惊小对,在我摊位前哆咬——去去去!走开!别档我做生意!”

说完,海鱿男人直接赶人,大手一挥,就要落在红枣身上。

粗鲁的推劲,被蒲牢拦下。

蒲牢一记眼神,冷冷瞧去,海鱿男人气势瞬崩,整个人突然渺小起来,站在高大的蒲牢身旁,懦缩胆怯。

“四、四龙子……”海鱿男人呐呐喊道,蒲牢并不理睬,眼中只有她。

“你跑这么急,就赶着来看泪蛟生珠?”蒲牢双臂环胸,睨她的眼神,像取笑她的见识浅薄,大惊小怪。

“泪蛟?”原来美丽的人鱼姑娘,名唤泪蛟?

“落泪成珠的一支氏人族系。”在龙骸城里,算是有名的种类。

泪蛟族的珍稀,在于泪水值钱,与蚌类养珠不同,蚌珠旷日费时,数年育一颗,泪蛟真珠显得便利易获,只消泪蛟一哭,洋珠便可成形。

泣珠材质虽不及蚌珠扎实,珠体大小、色泽,却较为统一,适合大量磨制粉末,或是缀饰于衣物上头。

有些商人脑筋动得快,捕获泪蛟一族,直接在市集贩售泣珠,现场观赏泪蛟落泪表演,嘘头大,卖真珠的生意更好。

“为了获取真珠,便逼她一直哭泣?”红枣难以置信。

“这是泪蛟族的天赋呀,也是他们最大用途吧。”干嘛一脸气呼呼?又不是他蒲牢给泪蛟族这种本领,害他们遭受商人觊觎。

虽然,他一点都不觉得凝泪成珠有何惊喜,不过是硬化的泪水。

动不动就掉泪的家伙,他觉得烦。而泪蛟一族,无论公的母的,总是在哭。

“这不叫天赋,更不是用途,能让泪水变成真珠,不代表必须沦为禁裔,失去自由,逼着哭出一颗颗真珠。”红枣反驳。

嗓音虽不闻强势,字字既轻且柔,小脸上,一派认真。

她又说道:“哭泣,应该是为喜悦、为悲伤、为难过、为心里那一丝的真情流露而哭,不能变成买与卖……”

“哭不出来的你,跟人家懂什么哭泣的大道理?”蒲牢话中不存恶意,只是口直心快,没经过脑子思索,便率性而说。

一副老前辈的口吻,让他想笑,分明就是个嫩娃儿,老成啥呀?

红枣静静闭上嘴,望向他。方才,还为泪蛟而忿忿不平的脸蛋,退去所有神色,淡然若水。

这是什么眼神呀?!他又没说错话,她本来就哭不出来,没有眼泪,是她自个儿说的呀——蒲牢被她瞧得浑身不对劲,如果她眼神凶恶些,瞪他睨他鄙视他,他还不会这么……窒闷。

“我没有泪水,但我会喜悦、会悲伤、会难过……我只是想哭,却无法哭。”

她的反应平静无波,说起话来不见起伏顿挫,诉着她与生俱来的缺憾,仿佛那是别人的事儿一般。

“失去最爱的亲人、面临死亡的无助恐俱……痛苦得想大哭、害怕得想诉苦,双眼却是干涸……哭泣,对我是种奢侈,我求之,而不可得,看见眼泪被如此贱待,我觉得很生气。”

生气?哪里有呀?表情一点都不像。

蒲牢只看见她张着大眼,眸中淡定,脸蛋宁静恬美,没有怒不可抑的迹象。

偏偏她越是不噎不闹,口气越发清浅,他越是看了皱眉。

两道浓眉剑眉,朝眉心收拢,堆成一个蹙结。

悴,心口那股火,从何而来?

莫名地,烧了起来。

听她说出那些话,像是有谁揪住他的心,往一大坛的酸醋泡进去,呛到浑身哆嗦,酸得发软,几乎冲上脑门。

“把那只雌泪蛟放出来!”蒲牢轰然回首,怒目相向,心里的闷气,完全迁怒在海鱿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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