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娃+鱼姬+烟华+珠芽+红枣+辰星+无双+凤仙+小九(神兽录龙子之卷)(242)

这么说完的他,香沉睡去。

他的长发散在她身上,滑腻、挠人,带有海洋的气息,额前那绺银白,在他鼻前弹跳,鼾声……可爱——当然,最初她可不是这样看待他。

隔天,他自备绵软枕被、食物,又来了。

像是……在她身上,筑巢。

一躺,就是一整天。

好暖。

不知是绡被煨出的暖,还是他传递的体温。

他几乎日日都来。

而她,也期待着他的日日都来。

有几回,他睡得太沉,本能露出龙鳞,洁白漂亮的色泽,她记了下来。

白鳞色的龙……

她好想伸手去触碰他的鳞,但那时的她,无法做到……

他的龙气,无形之中助她加快恢复。

因为他的日日报到,使她复原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我真想把你扛回家,当我的床。”

听见他老吐哝这句话,她忍不住发噱,淡淡的红晕,漫开双颊。

“我要刻上我的名字,先抢先赢,落了款,就是我的。”

他一笔一画,在她的肩胛位置,亲手刻下他的名。

只可惜……她没有等到他来扛她回家,成为他的床,伴他入眠。

武罗比他早先一步,带她回仙界。

她心里一直觉得遗憾。

一直……好遗憾。

“我本来想……当你睡在我身上时,我拥有变回人形的力量,突然现身,你会不会大吃一惊……”她眉目含带浅笑,轻轻说道。

对着……向她狂奔而来的好望。

他跑得好急,扑过来将她抱紧,嵌进怀里,焦急的喘息,吁在她的发涡间。

可是无论多急、多紧,也阻止不了她石化的速度。

双腿,细腰……逐步化为晶莹石体。

“还会不会想扛我回家去……”

冰状的凝脂,散发出辉光。

那是他所熟稔的……

那是他,曾发觉不见了,还捶胸顿足了好久、跑了好些地方寻觅,更为此失眠数日的……石。

原来……是她。

竟然,是她。

是呀,她的肩上刻有他的名,他明明看到了,却没立即联想起来,因为当时,情欲大胜理智,让他无从细想。

第十四章

现在再回忆起来,是她,正是她。

“我一直很想伸手,摸你的发,它们总是……挠得我鼻痒……”

指尖也开始裹以冰凉的结晶,使她无法抬手。

“我也很想,碰你的鳞,我好喜欢它们的颜色……”

“辰星!”

她那张噙笑的脸,覆上薄薄石晶。

她的身体,亟欲将受创的她,保护,包覆,治愈。

她在他怀里,恢复为陨星灵石。

他的名,在石间一角,清晰可见。

“辰星——”

任凭他扯喉去吼,反覆喊她,怀中之石,也不会回答他。

武罗缓步来到夭厉身后,两人的目光由好望身上收回。

“你大可不必这么做。”夭厉口吻淡然,却带一阵嗟叹。

“并非我安排了这些,一切,皆是冥冥注定。”武罗直至与矢厉并肩,才停下脚步。“就算从月读天尊口中获知此法,若无天外陨星出现,又怎来后续?她,是上天给的奇迹。”

“……你不惜牺牲她吗?”

“我当然希望……能两全其美。”

为夭厉除瘟息,又能保住辰星性命。

“赌运气?”

武罗摇头,“我赌你未泯的佛心。”

“……入魔之辈,没有这种东西。”夭厉冷淡道。

“在最后,你收敛最后一部分的瘟息,因为你知道,她已到极致,只消再多一分,她,就会迸裂破散。”

夭厉不答,静静凝望远方。

“你最嫌恶的能力,所剩无几的感觉,如何?”武罗问着。

“……如释重负。”

虽然,并未完全除去那仅存的一分,远较之前巨大的,强烈的瘟息,不值一提。

俊尔面容,眉心间的灰霾散去,只留恬静。

此时的夭厉,完完全全便是天人姿态。

武罗闻言,轻缓一笑,稍顿,浅吁:“老友,如果连你这样慈悲之人,都没能有善终,我就真的不愿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公平’。”

一个,愿为世人而坠泪的瘟神,身负重责,徒获骂名,却心肠柔软,不该最终……只落得入魔下场。

他不忍见故友入歧途,走偏路,便费尽心力,寻找解决之法。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需要太多机缘。

其中最重要,也是非有不可的,便是辰星的到来。

“上天给的奇迹,不会只有一个。”武罗寓意深长的说。

夭厉挑眉,望着他,眼神询问其意。

武罗仅是敛眸,长指抵在唇间,神秘微笑。

天机,不泄漏。

夭厉见他不说,不再逼问,回敬他的“天机不可泄漏”,他也不会出声提醒武罗,有只暴怒龙子已经冲杀过来了——

“我给你的拳头,也不会只有一个!”

硬拳比吼声,出得更快!

砰!

殴打神祇,仍旧难消好望心头之愤。

即使武罗再三保证,他胸口的怒火,仍是烧得旺盛。

“她并非死去,而是进入假眠的保护状态,带瘟毒解尽,她便能重获法力,恢复过来。”

“要多久?”好望咬牙问。

“不清楚。”

三个字,换来好望的三连打。

心理明白,武罗是故意放任,不还手,不闪避,由着他打,由着他替辰星出口气,思及此,好望更加火大。

武罗挨下三拳,面不改色。

“前一回,她变成陨星灵石,被你当成石床,到重获人形,约莫三年长短。”武罗以此为例,让好望心中有底。

三年……

那次中的毒量,绝对不及这回多,她便耗费三年?!

那这回,她得花多长的时间?!

“你真的很恶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顾她的性命安危,不管她的下场如何,利用她,现在一句‘不清楚’、‘待瘟毒解尽’……说得像她能不能恢复,全没你家的事!”

好望火气很大,鼻息气轰轰作响。

武罗不作辩解。

他确实……顾此,失彼。

只求她能活,至于过程中,那些漫长的成眠、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来的清醒,以及有着某人心急如焚地守着她、盼着她的忐忑……他没有计算在内。

“抱歉。”武罗诚心诚意。

“哼。”

将武罗的歉意,远远抛诸身后,好望转身,扛起灵石,奔离沉月岩。

待至好望身影完全消失于眼前,沉沉笑声,才不客气逸出。

笑嗓,源自于夭厉。

他眉眼轻眯,唇角微弯笑武罗的一脸惨状。

“多事的下场。”

武罗抹去鼻血,“我这下场,是为了谁呀?!”竟然还笑!

“改日,再请你喝杯茶吧。”

“择期不如撞日”要表达谢意的话,用一杯清茶,敬他今日的满脸狼藉。

“不,我还有事。”夭厉背过身去,脑后丝缕长发飞扬。

“嗯?”

“花……”夭厉只轻吐一字,唇边淡淡衔笑。

“花?”

瘟神触碰的花,下场仅有枯死一条,所以,即便夭厉的俊逸与花儿相称,他却从不接近花草,不去造杀孽。

此时,嘴里说“有事”,那件事,确实……与花有关?

赏花,摘花,拔花,种花,买花,开花……?

是指哪一种花?

夭厉没头没脑,留下一字便腾袖扬去,留下武罗蹙皱浓眉,一头雾水。

好极了,两边当事人,挥挥衣袖,走的干净利落。

一方怨恨他,一方也没多感激他,他这公亲可真是吃力不讨好。

“现在,只希望辰星别让龙主三子等太久。”

武罗低喃,心中如是期盼。

转眼间,一个年头过去。

风暖天清,白云一丝丝,像棉絮,点缀碧蓝天际,随着风势轻缓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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