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娃+鱼姬+烟华+珠芽+红枣+辰星+无双+凤仙+小九(神兽录龙子之卷)(248)

“我不想你把我当成‘床’。”辰星神情肃然,小脸一片认真。

“我太重?压得你不舒服?”

她摇头,水面上的倒影,有双坚定眼眸,那是她的眼,丝毫没有迟疑。

“我不想你眼中所看见的我,只是一块躺来舒适、冰清玉透的石——”

是的,她不想以一块石,重回他身边。

她想以一个女人的身份……

能爱他,也能被爱。

原来,这种私心,这种希冀,她有。

迟钝的她,现在才懂了自己的心思。

“因为,你永远不可能爱上一块石。”

“如果那块石是你,另当别论。”好望敛起笑,不以嬉戏口吻坏了认真的吐实。

他让她转身向他,注视他的脸,而他,能看见她的面容。

一字一字,既慢,且轻:“我现在爱上的,就是一块石,来自天外,陨落的星辰。也许,曾是我远远眺望、深深赞叹过的那颗星子,炫目、耀眼,落到我身边……”

第十八章

这些话,她已经听过无数回。

在意识浑沌之时,在半睡半醒之际、在他枕偎于她身上,仰望星河时,他总是如此呢喃,说着天上最美的那颗星,已在他身旁……

这一年之中,他说的情话,太多、太多了。

就连“爱”,也说过许多回。

我爱你。

我想你。

我在等你。

那时,她听着,却没有办法回应他,让他孤独地……倾诉心意,得不到她的答覆。

像唱独角戏一样。

一遍一遍说着,不厌其烦,自言自语那般。

那样的他,她好心疼、好不舍。

她现在,可以回应他了。

可以告诉他,她爱着他,想着他,回到了等待着她的臂膀,成为他专属的星。

而她,确实也开口说了。

声音虽微小、清浅、甚至没有太多顿挫起伏,平平顺顺,说着她的答覆,一直以来,都想对他说的答案:

“我也爱你,只爱着你;我也想你,只想着你……”

每回,都渴望回应他,吼得喉头欲裂,仍是传递不到。

此刻,才得以如愿。

好望放柔眉眼,眼内,一片炙热。

听着,那么甜美的爱意。

他不打断她,只听她说。

“武罗天尊曾言,我生来铁石心肠,情冷,性浅,最是合适‘战斗天女’之职,面对杀戮、面对妖物,全然无惧无畏,我亦认为确实如此……”

所以,由天外入世,到灵气孕育,更经武罗推波助澜,蜕化为仙,武罗的安排、武罗的用意,她没有一丝的好恶,没有深究的欲望。

她的心思,从不在那上头。

“可是,这颗石心,从不懂疼痛为何物的心,却尝到了痛楚,在我看见,你因担心我,急于寻找能让我恢复的方法,苛责自己、为难自己、亏待自己;看见你遭遇危险,受人欺负……何谓心痛如绞,我懂得了——”

辰星一手扪在心口,脸上流露着些些迷惑,随即又被了悟所取代。

那是女孩的成长,对于爱,由懵懂、忐忑、不确定,逐渐转变为笃定、踏实。

“除了心痛之外,也应该有开心、甜心、贴心、动心……这一类的‘懂得’吧?”他的手掌迭按着她的,一并熨在她的心窝处,仿佛连手带心全捧入掌间,密密珍惜。

她想了想,颔首。

那些,确实也是有的。

因为他,心里泛开甜,见他爽朗微笑,心,随之雀跃,被他细细怜爱,心,又烫又软,失去控制……

“要记得,那些全是我给你的,只许对我有。”好望很霸道索讨着。

她被他的神情逗笑,淡淡挑眉。

“我所有的感受,原本……便全是你教会我的,喜悦、开怀、羞赧、担心……都只为你。”她说。当然,一身的酸软、情欲的启发,对他的贪婪和独占心……也是他教她的。

她一直是个冷情之人,没有太多七情六欲,根本不会因谁而拥有那些情绪。

他,教会了她太多。

“我还有好多东西想再教会你哪。”好望拿初生的胡碴,坏坏地摩挲她,蹭她的颈、蹭她的肩。

“是什么?”有哪些事是她不懂、不明白的?

“心急的丫头。”他宠溺地笑,点点她的额:“缓些,我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一件一件一件,慢慢教给你……”

曾经,他驮负着灵石,所踩上的每一寸土。

曾经,他形单影只,一个人,走过的每一块地。

旧地重游。

不同的是,倒映翠绿草茵间,拉得修长的灰影,这一回,不再孤独。

双影,相伴。

伴着走过山、涉过水,伫足于艳丽霞景之中。

当然,一路玩、一路走、一路恩恩爱爱,将一整年里,好望独自去过之地,重走一回,免不了,半个年头过后,再度来到这里,遇见这一位——

“恩公!”

熟悉呵,会这么称呼好望的,只有那一只。

罗罗。

喊得多像……盼来了救星。

“许久不见了。”好望往他周遭一瞄,没看见兔影伴随,想来战果不彰,仍是“孤家寡虎”一只。

这种时候,忍不住将身旁的辰星,更往怀里揽。

不为炫耀,而是庆幸。

庆幸自己的等待,终于有了尽头。

“这位是?……”罗罗没见过好望携伴,一时好奇。

好望正低下头,宠溺轻笑,不急于回答罗罗,反倒与辰星说:“罗罗,我介绍过的……”

“我记得。追不着兔精的那一只虎。”辰星接续下去。她对罗罗……算挺熟稔的。

“对,就是他。”

见好望神情餍满,罗罗再钝,也不难猜想,眼前女子的身份——应该是恩公的爱侣……呃,新任的吗?

罗罗又有新发现,产生新疑惑。

“恩公,你这次来,没杠着你的宝贝石床耶……你不是向来床不离身吗?还不许谁乱碰……上回明明一副‘谁敢摸,我就打断谁的手’……”

最后几句,论为嘀咕。

“有呀,带着呢。”好望笑容可掬,瞧得出心情大好。

“在哪?”怎么看,也看不到疑似“石床”之物呀……

对罗罗的问题,好望直接无视,迳自转移话题:“你刚刚喊我,喊得像在求救,怎么?又要我替你出主意了,是不?”

罗罗霎时惊醒。

对,此时此刻,他该要担心的,不是恩公的石床,或恩公身旁的女伴,现在面临重大困难的,是他呀呀呀呀——

“大事不好了!”罗罗紧张地嚷,一副快哭的模样,“他们、他们……要替金兔儿招亲!不……不是招亲,是、是全族中最强悍的兔勇士,就能娶她!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瞧,我就说吧,他这种长相,却常常露出完全不适合的可怜表情,会让人忍不住想打寒颤,对吧?”好望的眼又从罗罗身上挪走,不,应该说,打一开始,便只落向辰星。

“嗯。”同感。

这两个人,还有闲工夫对他的表情评头论足?!

呜,没看到他苦恼得快疯了吗?!

“恩公——”罗罗提出抗议。

“我有在听。”好望掏掏耳,“那群兔精,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因为……最近鸮精群袭芳草谷,他们束手无策,所以开出优渥奖励,要召募英勇的兔战士,对抗鸮精……”

罗罗说来前因后果。

鸮,肉食凶禽,本是兔之天敌,近来密集袭击芳草谷,已有十数只兔精惨遭叨噬。

“金兔儿是谷里最美丽、最可爱的姑娘,哪只雄兔不爱她,这下……他们拚死也要抢功,金兔儿要被别人娶走了……”罗罗越说,越是悲从中来,捂住脸,抽泣起来。

“兔精里,哪来的英勇兔战士?你担心错重点了,与其担心她被娶走,更该紧张——她让鸮给叼去,饱餐一顿。”好望凉凉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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