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娃+鱼姬+烟华+珠芽+红枣+辰星+无双+凤仙+小九(神兽录龙子之卷)(253)

鱼女几乎是这才反应过来,惊觉失言,连忙跪下,掴着脸,求着饶。

「去城里叫人哪!叫他们派人来扛螺轿!」轿内女声骄横下令。

自掌嘴巴的鱼女,没等到主子说停,是决计不敢停手,只得由另名鱼女奉命行事。

深谙主子脾气,鱼女不敢怠慢,飞快游去。

居高临下的九龙子,瞧至此,管不住嘴,吐出嘲弄:

「哪家的疯丫头,这麽凶恶蛮横,使性子使到咱们家门口?」声量不大,没传到下头去,仅止兄弟闲聊。

「那豪华螺轿,非寻常人坐得起,而且……有些眼熟。」八龙子眯眸,想再瞧仔细些,搜寻记忆之中,螺轿的拥有者。

「听八哥这麽一说,我也觉得耶……」

随即,答案揭晓。

再折返的鱼女,领来守门的虾兵蟹将,虾蟹两人单膝而跪,道出的敬称,将轿内女娃的身分,喊个明明白白。

「龙女金安!请龙女稍待,属下这就将螺轿拉进城!」

龙女哪……

不意外,龙家人的血统,傲慢不过是基础。

只是,是哪一只呢?

八龙子与九龙子互视一眼。

「无双。」两兄弟异口同声,坚决,笃定,没有怀疑。

定是她,只会是她,绝对是她,不是她才有鬼咧。

「那丫头跑来龙骸城做什麽?」九龙子环臂抱胸,歪着脑袋思忖。

平时只有重要大宴,才会见着的「表亲」,龙女无双。

一表三千里,彼此见面,点个头,扯个虚笑,除此之外,不亲不热络,谈不上交情,更别说亲情。

今日既非寿宴,也不到年庆,她会大驾光临,可真稀罕。

虾蟹两将拉起藻藤,使尽力气想拖动螺轿。

奈何螺轿极沉,文风不动,两张青脸拉成红脸,也不见螺轿移动半寸。

两人气喘吁吁,无比狼狈。

「两位大哥,加把劲……」鱼女心急,担心这等进度,会惹主子大怒。

「在加了嘛……」虾兵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用力再用力,使劲再使劲,虾臂难撼千斤之重,蟹螯难推万两之累。

果不其然,不愿久耐的轿内骄女,出声责骂:「我要你们去找海兽来,叫这两只废物做什麽?!全龙骸城里,没半只海兽能使吗?!」

「有当然是有,怕去牵海兽过来,还得让龙女久待,不如这样,属下去取小轿,扛着龙女进城,可好?」蟹将好喘,还得敛藏疲样,不敢表现在外。

「不好!我就要坐螺轿进去!」龙之骄女,毫不屈就。

鱼女在一旁猛使眼色,摇头晃脑,示意他们别胡乱说话。

虾兵蟹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不懂龙女在坚持什麽。

换上小轿,又不劳她亲自动脚,纤趾不染尘、裙带不沾土,他们会扛她进去呀!

无语问苍天,抬起头,想瞧瞧能不能有神蹟降临,赐只海兽什麽的……否则去城内牵海兽,层层关关要打通,还得费上半天功夫。

这一抬头,神蹟没有,海兽没有,倒看见了八九龙子正悠哉啃果子。

天不赐海兽,倒赐了神兽!

而且,一次两只!

「八龙子!九龙子!」虾蟹心喜,唤得大声且热络,精神抖擞。

「啧,被发现了。」九龙子本准备纯看戏哩。

八龙子也只是点了点头,没站起身,没挪抬尊脚,没打算插手。

「龙子来得正好!龙女的螺轿动不了,搬不进城内,可否请龙子相助?龙子法力无边、威武厉害,这等小事,对龙子来说轻而易举──」虾兵连忙谄媚道。

「叫她自个儿下轿,走进去就好啦。」九龙子嘴塞果瓣,满口汁液,仍无损他的俊俏,他伸舌舔去唇角果液,瞧得两名鱼女双眼发直,全都呆傻住了。

九龙子吞下果肉,才再道:「轿里是无双妹妹吧?我可不记得无双妹妹那麽娇弱哦。」

曾把他家四哥过肩狠摔,又与二哥战上几轮,「娇羞婉约」、「弱不禁风」这些荏柔,没她的份。

现在扭捏什麽呢,不是矫情,便是存心欺负下人。

「龙子误会了。我家主子……因为受伤,特来求助魟医,不方便下轿──」鱼女代为解释。

「要你多嘴!」轿内传出重斥,鱼女肩一缩,噤声敛语。

「受伤?伤到哪了?」九龙子问,好奇胜於关心。

脸吗?花容月貌破相了,无颜见人,才死不下轿?

「不用你们管!」龙女无双口气不闻松软,倔且冷硬。

九龙子双臂环胸,直率说道:「现在城里所有海驮兽,全带去满茵谷野放、休憩,叫我们别出手管,那你恐怕得在城门外,耗上几个时辰动弹不得。」

此话属实,不是恫吓。

海兽虽是豢养,仍具野性,不适合镇日关着,需给予足够空间活动跑跳,定时牵着牠们去野放,是龙骸城的惯例。

「……」轿内无声,隐约听见鼻息哼哼,却不答腔,沉默了许久,氛围僵持。

八龙子一跃而下,落地无声,以唇形气声问着鱼女:「她伤在何处?」

鱼女不敢出声,只是迅速指向腿部。

八龙子明白了。

能使高傲的龙女,全然不愿见人,连离轿都不肯,想来伤势不轻。

「八哥,你做什麽?」

九龙子见八龙子弯身,双臂托住螺轿,也跟着跳下,不解地问。

「把她扛进药居。」八龙子回道。

「她都说不用我们管啦。」干嘛这麽热心?这等良善,九龙子便无。

「再怎麽说,也是远房表妹。」

「这一表,表得可远了。」族谱要算好久,才算得出彼此辈分关系。

「举手之劳罢了。无双,坐稳了。」

八龙子甫交代罢,手一抬,沉重的螺轿,在他掌中轻似鸿羽。

他抬举起来,扛上肩头,彷佛那不过是袋乾草。

轿内发出惊呼,小且短促,仅仅一声,很快咬住唇,忍下示弱的怯叫,但没忍住嘀咕,八龙子听见她说:「叫人坐稳,却不给人反应时间,说抬就抬,怎可能不吓到……」

不似先前气焰嚣张,不得理也不饶人,她的咕哝细小、绵软,带点埋怨,又不是真的动气,听来……倒颇像娇嗔。

「那可真抱歉了。」八龙子为此致歉。

「……你听到了?!」不见娇面,也能听出她一怔,别扭问。

「螺壳薄,我又靠得近,听得很清楚。」

他跟她相隔薄薄螺壳,轿内动静,一点也不隐私。

所以,此刻她冒出的那声「啧」,他也听见罗。

换成别人,或许会对她的不知感恩备觉生气,但八龙子不会,他脾气甚好,此类小事从不上心,更不介怀。

壮硕的臂膀裹在袍里,裹不住他一身劲力,连轿带人扛了就走,不闻他喊重,也不见吃力颠簸。

轿身平平当当,比海兽拉曳时更加牢稳。

就连九龙子大剌剌地坐上螺轿轿顶,成为累赘,让八龙子一并扛着,亦不构成阻碍。

「八哥,你真是太闲了。」九龙子跷脚,坐姿懒逸。

「今天确实不忙。」八龙子笑颔首,不将九龙子的嘲弄当成一回事。

「她又没求我们帮忙。」九龙子不在乎被无双听见,当她不存在一般。

「是我自己多事。」

「她虽是表妹,但一点都不熟呀。」压根不用多加照顾,况且她给人的感觉,也不是讨人怜爱的「妹子」。

「药居不远,几步路就到了,熟与不熟无关紧要。」

「八哥,你干嘛这麽好说话……这样很容易被欺负哦。」

人最爱挑软柿子吃了,八哥就属软柿子的一种,心软,耳根子软,徒有一身肌肉硬。

「小九,你多虑了。」哪来这麽多联想?

九龙子拆了颗糖,卷入口中,糖饴硬香,却甜不了他的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龙善……被当成驮兽,还没见有谁诚心道谢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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