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娃+鱼姬+烟华+珠芽+红枣+辰星+无双+凤仙+小九(神兽录龙子之卷)(303)

吃参,补身。

他最喜欢把她从头吃到脚,连参须都不放过,吃完神清气爽。

「放开我!手不要乱乱摸……睚眦!我跟红枣她、她们约好……」

「放心,她们也会失约。」他的兄弟们,不可能任由爱人去见「危险人物」。

「凤仙就要离开龙骸城,一十人落寞地走,好可怜……」蔘娃挣不开,已经被抱进粗膀间,脸蛋惨遭口水袭击,啾得满脸唾印。

「省省妳的恻隐之心吧,也不想想她做了啥丑事。」

「我没看到,你那时遮了我的眼!没眼见为凭,我不信!」

二龙子故意在蔘娃耳边,吼得震天价响:「要我说多少次?!她抓花那个女人的脸!像疯子似的,用锋利鸟爪,把人家一张好好的脸蛋,耙个破破烂烂!」看能不能将这些话敲进她脑里,让她清楚记下,她口中「可怜的凤仙」有多可怕。

狴犴听见了,字字清晰,震耳,欲聋。

并非头次听闻,为何每听一回,仍有一种……

疼痛。

疼什么?痛什么?

这两字,根本不该在此时出现。

他既无病,也无伤,何来的痛感?

像是有谁,用着细针,刺进心坎,钻探着。

众人提到她时,指责、不屑,便是那针,一字一针,扎心钻骨。

狴犴深吸口气,将无以为名的疼痛,以及突如其来的抑郁,忽略无视。

他迈步走着,下意识想找个地方,找个听不见关于凤仙作为的地方。

不去听,便能佯装不知。

岂料,这一走,竟走到了她的房外。

连双脚,都自己选择了想去的方向?

隔着窗,水与无水的交界,看见她,站在植着树的屋内,神态疲惫,彷佛倦了好久好久,没能安稳睡上一觉,眼窝底下浅浅的黑影,眸里的星光黯淡。

除了倦,没有泪,没有激动,贝有些许为难,伸手解下她的五彩短帔,交给屋内一名虾兵,再乖乖平举手臂,让另一只蟹将搜身。

「不是我们要为难妳,是大臣们担心,妳临走前,会盗取我们城内宝物,所以命我们注意,任何一件不属于妳的东西,妳都不能带走。」

虾兵翻遍了短帔,使劲抖几下,看看会不会抖出几颗海珍珠来。

「我什么都没有拿。」她小小声说,有气无力。

短短几字,像耗完气力,当然,便没有剩余力量,去阻止蟹将在她身上,由上摸到下。

狴犴站在左侧窗外,额际突出几条青筋。

「谁还信妳的话?口说无凭,转过身去!」蟹将很无礼。

她真的照做。

这种时候,乖巧什么呀?!那只蟹将快摸上她的臀去了!

「脖上挂的珠子是啥?龙骸城之物?!」虾兵眼尖,看见藏在襟口内的避水珠,如获罪证一般,声音高扬。

「不是,这是我的珠子……」凤仙本能用双手护拢避水珠。

「拿下来我看看!」这种态度,一定有鬼!

「不能,拿下来我就不能……」

虾蟹两将哪肯听她说完,动手要抢。

「住手!你们做什么?!」雯鳐喝止声来得及时。

若她再晚一步,不但凤仙避水珠遭抢,后果不堪设想,连那两只一脚踩上了奈何桥而不自知的虾蟹,恐怕也将死于非命……窗外,狴犴的右手,满布沉铁色的鳞,抬在半空,蓄势待发。

连手也……

狴犴瞪着那只手,指尖还凝聚杀气,他握手成拳,掌心一阵又热又刺。

「我们奉命来盯着她,看她离开龙骸城。」虾兵说。

「还怕她手脚不干净,取了不该取的东西。」蟹将也补充。

雯鳐好气恼,夺回虾兵扔在脚边的彩帔。

「也不该这么无礼!再怎么说,她是个姑娘,哪容你们上下其手、胡摸乱碰?!你们要看她离开,随便,到房外等着去!」

虾兵蟹将相视,不想多生事端,忍住不回嘴,摸摸虾须,退了出去,守于房门口。

雯鳐拂净彩帔,为凤仙披上,一一扣妥襟结,理好皱痕。

「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别同他们生气。」见雯鳐气愤不休,凤仙反过来安抚她。

雯鳐叹了口气,「姑娘今日真的要走?」

「嗯,也不好多留。」

「离开龙骸城后,接下来的打算是?」

「回凤族,回我该回去的牢里。」凤仙连稍稍的迟疑都没有,回答得坚定、笃定。

「妳要回去受罚?」雯鳐讶问。

「他们没冤枉我,我真的犯了罪,就得好好领罚。之前逃狱,是因为……我以为自己是清白的,现在……是该回去的。」

「回去了,就得关上一辈子,妳要不要干脆找个地方隐姓埋名,重新过日子?」雯鳐不忍,遂如此提议。

回去了,下场一清二楚,没有转圜。

既然,好不容易逃出来,又何必自投罗网?

虽然不够光明磊落,总比一生受困于地牢,与阴冷黑暗为伴,来得要好。

「不可以。」凤仙螓首一摇,「我不可以这么做,误认自己遭冤而逃,与明知自身有罪而逃,是不一样的,前者情有可原,后者厚颜无耻,有违凤族族训,所以,不可以。」她还能面带微笑,语声轻却有力说道。

看完水镜那日之后,凤仙变了。

变得不爱哭,变得坚强,变得连笑……都好累的样子。

「姑娘真傻……」

雯鳐曾到凤族——目的是扮演好「凤仪」,不露破锭,好骗过凤仙——与凤族人短暂相处过,凤族人都有颗死脑袋,根深柢固的观念一旦成形,便难以扭转。

「龙子妃们恐怕无法来送行……」雯鳐口吻为难。

雯鳐方才在途中,撞见四龙子阻止四龙子妃出房,其余几位,情况应该相去不远吧。

「不……大家都别来,我觉得好丢脸,不知如何面对她们,请替我向她们道谢……还有,道别。雯鳐也别来,让我自己走。」凤仙脸上充满羞惭,眼眶泛有水气,薄薄氤氲,但没有凝成泪珠。

她不哭,她没有资格哭,因为太过可耻了,加害者哭什么呢?

她若哭了,失去性命的凤仪,心中的不甘,又该如何发泄?

狴犴看着这般的她,脆弱的坚强,强忍的懦弱,还有不原谅自己的罪恶感。

他宁愿她哭,疯狂失态地哭,像之前那样泼洒泪水,至少,可以控诉她虚伪可憎,用眼泪当武器,企图营造荏怜假象,而不是眼前……无泪可流的这一个。

「雯鳐,妳介不介怀……怕我这罪人之物,会带给妳困扰?」

「嗯?姑娘怎么这般问?」

凤仙取下发髻上的金凤篦,「我想把这支凤篦送妳……这是我学会换形时,族长送我的『成人礼』。」变成人形的赏礼。

「这太贵重、太具纪念价值,我不能收。」雯鳐立即摇首婉拒。

「这是我仅有之物,谢谢妳照顾我。妳若不嫌弃就收下,要是真不方便……」也不勉强。

「我不是嫌弃,而是它对妳很重要吧?」

「我用不着了,在牢里,簪不簪它没有差别,黑漆漆的,谁也看不到。」凤仙瞧得出来,雯鳐的迟疑不为嫌恶。

她感激她,在此时此刻,还愿意给她温暖,仍肯赐她友情。

凤仙将金凤篦置入雯鳐掌内,再合掌,包握她的手。

「……还好,那时没伤害妳,还好,狴犴及时出手阻止;还好……若伤了妳,我一辈子良心不安,会恨死自己。」她真诚说着,脸上笑颜若哭。

「姑娘……」雯鳐哭了,泪水滑下,哽咽,不过,她很快找回声音:「我也回送妳一样,妳说牢内黑暗,我这儿有颗海明珠,夜里能发光,妳带着,把黑牢照亮。」

「这不好……我不能拿城里之物……」

「这是我的东西,我爱送谁就送谁!凭谁来管?!」雯鳐扬声,故意说给门外虾蟹听。虾兵蟹将默不吭声,无法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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