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神与忧(劣神榜之四)+番外(59)

没多久,提枪的狩夜驰赴半空,两方话少,招呼也没打,直接动起真格。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拳风掌气,呼啸声不止。

“狩夜……叔,打不赢那条烛九阴吗?”烛九阴的强惺,她早有耳闻,当然对于那一族的古怪脾性,听得更是多了一些。

若烛九阴于上古之初,没与神族同一阵线,在数场大战中,及时施予几次援手,恐怕如今的魔境中,也会添上烛力阴这一支族系。

他们本属魔,后经历天地初开,获神族所邀,共列仙班,成为特例,既是魔,又是神。

却也因为这一点,为神的烛九阴、十足不擅长,做得七零八落,该犯的天规,从第一条犯到第九十九条,被威胁由仙籍除名也不怕,魔性难除,脾气忒大,喜怒无常,一言不合便殴打仙友,偏偏身为嗜战之族,神族不愿与他们交恶,索性将他们请下仙界,以神魔称之,算是划清界线。

烛九阴善战,斗神魔族不遑多让,前者在上界过过一段不算短的好日子,难免荒废拳脚,后者在凶险魔境,持续淬练,没道理分不出胜负。

开喜私心觉得,狩夜理当略胜一筹。

“狩夜当然打得赢呀!但万一把他打死,不知道眼珠子会不会跟着蔫萎了嘛。”

提及未来爱徒,破财整个偏心,爱徒好,爱徒棒,爱徒爱徒呱呱叫,没有谁比爱徒更强悍,烛九阴也一样,在爱徒面前,不过是条小蛇。

“原来如此,狩夜……叔用心良苦。”算是理解了的开喜,吃着粥,站在窗边看了好一会儿:“我瞧狩夜……叔的脸上,似乎也颇享受耶。”

“他戴着面具,你也能看出来?”破财努力瞧,没能瞧出端倪,倒是将两方的招式,看得仔仔细细,身体出自能,跟着比划其中几招。

“我谁呀?喜神耶,他身上那股乐在其中,打得畅快淋漓的过瘾,浓到我这儿都嗅着了。”

何止狩夜,就连那只烛九阴,脸上挨了一拳,还能吃龇牙咧嘴地笑。

“应该是太久没遇过势均力敌的对手,能痛痛快快打一场,所以很开心吧……以后,我也一定要变得这么强,跟狩夜连打几天几夜,让他只喜欢跟我玩,不找别人。”破财又有崭新的愿望。

男人的友情,总是萌发在很古怪的地方。

恕开喜并非男人,无法领会个中奥妙,只觉得男人真没效率,区区小事,也要浪费这么多年来打架,打来打去,打不出一朵花儿来。

烛九阴上门讨眼珠,若讨成了,又拿去送天愚,她再去向天愚拐回来,烛九阴继续闯入魔境叫嚣……如此迂回,真是何必?

换作是她,会直接跟烛九阴谈交易,你眼珠子留给我,我去将天愚赌赢了拿来赠你。

大伙各取所需,这样岂不皆大欢喜?

据说每回最少打上十天十夜,光想都累,开喜瞧久了嫌无趣,不如坐回桌边,认真消灭食物。

吃了约莫八分饱,一脸神清气爽的忧歌,浴后方归,身上犹带一丝水气和热暖,长发半干半湿,晾在胸前。

他一坐下,先捞了开喜坐腿上,低头吃她手里半块饼。

“有崽子在。”她低声提醒他。

目前还做不来他这等无耻行径,有些事,关起来,她玩得比他凶狠,但门打开,仍要顾顾天尊颜面,端端长辈的好榜样。

“哦,我不重要,这种景况,我在家里见多了,早都腻了,放心,我不会盯着你们看,你们继续没关系。”破财忒贴心,见多识广的孩子,就是心胸宽大,想解除她的尴尬,却让她更尴尬了。

“等一下我们去外头走走,你不是想瞧瞧这些年,魔境有何不同?”

她正想反对,双腿还酸软着,吃饱只想重回枕被怀抱,补她昨夜没能睡足的眠。

忧歌轻笑:“?腾载着呢,保证不让你动脚走,再不然还有我抱着。”

这番话听来还行,颇得她欢心,可以采纳。

扫完一桌食物,外头两只男人仍在打,破财坚持固守原处,待交战的暂歇时分,给未来爱徒端茶送毛巾,开喜则被忧歌横抱出城。

响亮声哨音,?腾振翅声赫赫威风,拂散浓云,自天际俯冲而至,雄伟身形由远而近,蹄上火光熊能,一身红鳞夺目,于两人旁畔敛翅伫候。

坐上?腾宽背,他并未说明去处,?腾却深知主人心思,巨大赤翅拍拂几记,有力后腿一蹬,便已熟稔骋上半空高。

她仍有些困意,躺在他臂弯里,歪着脑袋都能打盹,一点也不担心摔下?腾,身后这男人,绝对会护妥她。

从空中俯瞰,脚下原本的贫瘠大地,一望无际的灼热血红,曾几何时,缀点了诸多颜色,有绿有黄有蓝,有一大片粉色花海,范围不大,零星四散,东边一小簇,形状像正趴睡的猫儿,西南边一小块,又像一颗圆桃,颇是可爱。

她精袖一振,“这样往下看好热闹!”

“是你带过来的种子,数十年来,已在魔境生根。”

“我拜托百花天女给我最耐热、最韧命、最不易死、最好能结出果子吃的种子呀!老实说,她拿了哪些,我还真记不住。”她咭咭笑。

虽与上界的绿郁葱葱,无法比拟,但已经很不错了。

“地面上那道细细的痕迹是什么?”她食指落去的方向,细若棉线,却蜿蜓极长,像有人在土地上,划开了一道烈纹。

“天池水。”他答。

“天池水?”

“你带来的瓶子,里头源源不绝。”

“不绝瓶吗?可它并非真的源源不绝呀,怎有办法开一条细川?”

况且,魔境土地因底下熔岩滚滚,较上界热烫太多,水源极易蒸发,难以蓄留。

“破财这数年间,以不绝瓶舀了不少回来,佐以万颗涌水珠,川里的天池水虽不算纯净,被稀释了太多,但在废境中,它已经够清澈、够甘美了。”

“这招我没想到,你们好聪明!涌水珠龙骸城超多,我改日再去摸个一万颗过来,我们把这条细川做成大河呀!让大家沿着大河安居,洗菜洗衣服浇花都很方便呀!然后我再去仙池捞些仙鱼,回来河里野放,仙鱼为可好吃的呢!”

她正滔滔不绝,勾勒日后光景,肩头轻轻枕来一记依偎,是他贴慰而至的颊畔。

环在她腰上的臂膀,收了收紧,让她更抵进自己胸膛,他低哑着声,问:“你还想给魔境多少东西?你这样不断的给予,要魔境拿什么偿还?”

她替魔境做了太多的事,已超乎他预期、那不该属于她的担子,她扛得,比谁都勤快。

这方荒境,是好是坏、富庶或贫穷、崩灭或苦苦生存,与她何干呢?

她却处处为此着想,带来了玄凤及烛九阴眼珠,带来了天池水及绿意生机,而那些,第同赋与魔境全新的生命……

“不是已经拿你以身相许了吗?堂堂魔境之主耶,多大的回礼呀。”她笑着轻拍他的面颊,顺热调戏调戏两把,抚模爱宠那般,手劲温柔,他忍不住,闭合双眸,享受宠溺。

她多摸几下后,才又道:“再说啦,给自己第二个家弄些好东西,需要什么偿还?”

第二个家。

即便这第二个家,让她仙力受限,无法随意施展,又不若上界清灵纯净,她仍愿以“家”称之。

由她口中说来,多么甜美,将他的心,全浸入了糖蜜里。

除了把她环抱更紧,他已不知还能做些什么,来传达此刻心境。

他愿为她,将这第二个家逐步改变,变得更合适神族居住,使她能在此长留,毋须两境奔波。

“真要说报答,你们那个无喜城的城名,得改改!都有了我这喜神天尊,哪来的无喜呀,起码该叫“有喜城”、“多喜城”、“讨喜城”……”

“以后管它叫开喜城。”

“我倒没这么无耻,逼你拿我的名字去取名呀。”不过,她可以很无耻地接受这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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