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爵爷(9)

「考虑得如何?那就再喝一杯吧!」

他森泠的面孔恶意的贴近她,在她措手不及的刹那又强势逼迫她暍下一杯。

「唔——」

第三杯的蜜酿人喉,对向来没有暍过酒的蝶雨而言已是极限,还呛得她胃部直抽痛!

「不……我不行了……」她深深喘着气,极力想把胃部所翻腾的灼热给逼出。

左阳笑容不减地说:「只要习惯就好,以后可以再多加个几杯。」

蝶雨含泪地直摇头,拚命想从他身上挣脱,无奈他双手坚如钢,不仅锁住她的身子,还恶意地摸索上她雪白的颈胸。

「不——」就在她使劲推抵的刹那,忽然有仆人在矮墙的另一头问道:「憬封贝子来访,左阳爵爷要见他吗?」

左阳双手一松,凌利的眼瞇成一条线,「传他进来,还有,先把喜鹊给叫来。」

「是。」小厮立即衔命下去。

这时候蝶雨已是醉意醺然,浑身更是燥热得要命,眼前天旋地转得就快要不省人事了……

不一会儿,名唤喜鹊的婢女赶紧走了进来,「爷,有何吩咐?」

「将蝶雨姑娘带回客房歇着,没我的命令不得让她离开。」左阳冷冷地吩咐道。

人高马大的喜鹊立刻领命,扛起已是摇摇欲坠的蝶雨,小心翼翼地将她带出了亭子。

第四章 危机: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枫桥夜泊

张继

几乎是同一时刻,憬封已从另一边快步走了过来。

「那幺早就回来了,我托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左阳面容带笑,无波无绪地盯着他瞧。

「我已经查过,多罗目前不在北京城,我已经派人去追踪他的下落。」

「他家里可有什幺变化?」左阳指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憬封依言坐下,缓缓又道:「明里看是没有什幺动静,但是暗地里他已经安排他的数名子女在三天前就先行离开北京城了。」

「哦!这幺说他是畏罪潜逃了?」左阳深沉的眸子一闪,释放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畏罪潜逃?难道他真的跟那些明朝余孽有挂勾?」

憬封还真是挺佩服左阳的神机妙算,居然早已拿捏多罗有潜逃的意图,若非晚了一天,他早就可以将他顺利逮捕到手了。

「几次乱党就要被逮,却无故消失,你以为是凑巧?」左阳瞇起眼,撇嘴讪笑。

「哎呀!真该死,如果我早一天去就好了。」

「没关系,你以为他逃得出北京城,就能逃得出我的天罗地网?」

左阳利眸为之一黯,迸射出更犀利的火苗,这样的神情看在憬封眼底,心头又是隐隐的一抽。

传言中,左阳向来以狠厉无情着称,此刻,憬封终于从他那双幽魅的眼神中瞧出了端倪。

「左阳,你的意思是?」他好奇地问。

「既然早对他起疑,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请你去调查,不过是想知道那家伙到底是行动了没,因为我近来**乏术,这事得麻烦你了。」左阳俊薄的唇扬起一道弧,笑得别具含义。

「哦?」

憬封眼神一扫,突然看见了石案上的两个酒杯,另外一个上头还附着些微浅红的胭脂印,这个发现不禁使他眉头紧蹙!

今儿个左阳不是去将蝶雨父女接进京城吗?怎幺还有闲暇与女人在这里喝酒作乐呢?

况且,他快马加鞭赶回来就是想问他蝶雨目前的情况,但面对他此刻这副闲适的模样,还真是令他匪夷祈思。

「怎幺?想知道她的下落是不是?」

他双眉一挑,忽地拿起另外那只沾了胭脂的酒杯,朝胭脂印上吻了一下,「这就是她留下的。」

憬封浑身一紧,似乎不能消化他这句话。

「怎幺?眼珠子别瞪得这幺大,她现在还在我府邸呢!」左阳懒洋洋地一说。

「那幺……她在……」

「房里睡觉,刚刚喝了几杯,所以有点醉了。」左阳对憬封向来无意避讳,因而坦言说道。

「你打算怎幺对付她?」憬封心急了,就算是左阳真对她有意思,也不能那幺快就把人家给——

「你别急啊!你该知道做那种事得看气氛的,她现在醉得不省人事,我可没兴致跟个木头玩。」

他哼笑了一声,话中的暧昧却更浓了。

「左阳你!」憬封欲言又止,不是他不愿意为蝶雨说话,而是在左阳面前向来都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啊!

「如果没事的话,我也想歇着了。」左阳仰首瞇眼,闲适中逐客令已轻松下达。

憬封顿觉尴尬,但他心底明白,左阳既然已决定的事,就算他说破了嘴也不见得有作用。

在旁人眼里,他能交上像左阳这幺个位高权重的朋友是三生有幸,唯独他自己了解其中所含带的压力和无奈。

但不可讳言,左阳对他的好与信任还真是无话可说,若非近来他们中间夹了翟蝶雨这个女人,他俩绝不会出现这种怪异气氛。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退下了。」憬封立即起身。

「等等,三天后乃是百花祭,我打算在府邸办个盛宴,你就来我这里,替我充个场面如何?」

他忽然喊住憬封,眼角顺势瞥向着亭内盛开的缤纷落缨。

「这是我的荣幸,我一定过来。」憬封终于笑了。

他一直害怕左阳会因为蝶雨的关系将他视为外人看,想不到他还是会亲口邀请他来参加百花祭,可见他们这份友情并未变质。

「那幺我等你过来了。」左阳幽然地弯起俊美笑脸,缓缓目送他离去。

直到憬封消失在他面前,他才站起身,唇畔带笑地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睡梦中,蝶雨直觉浑身发热、头痛难抑,她拚命想睁开眼,却总是力不从心。

在她脑海里隐约有件重大的事等着她去办,容不得她再这幺漫无终点的睡下去,可为何眼皮就是这幺重,压得她连缝也睁不开?

就在这时候,她脑中突然掠过许许多多的片断影像——

有儿时的玩伴、童年的快乐,还有爹娘宠溺着她、关怀着她的神情,全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块儿,是这幺的无忧无虑。

然而喜悦的影像一过,换上的却是一片片灰蒙蒙的烟雾,渐散之后,她看见的是家中的潦倒,亲人一个个的远离,最后落到她爹躺在床榻重病不起的情景。

爹爹……对!是爹爹在叫唤着她……他们今儿个不是才从梅香镇搬来北京城,可一进城她却没看见他,爹爹一定为她担忧极了,她得赶紧回去告诉他,她是平安的,她要叫他安心,不要因此加重了病情……

「爹——」一声叫唤后,蝶雨反射性地坐起。

几乎在同一时刻,她发觉自己的脑袋被一双很温柔的手给捧住,轻放在暖暖的胸膛上,让她倍感温暖。下意识她觉得有份安全感围绕着自己,使她惊惧的心又浅浅缓缓地放了下来,不再紧张旁徨。

「好些了没,睡一觉是不是舒服些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让她害怕的邪魅嗓音自她耳畔扬起,使得她全身抽紧,脑子也像停止运转般,不知如何思考了。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幺要靠她这幺近?

「把身体放轻松点儿,你才会舒服些,别把自己绷得太紧,对你没有好处的。」左阳弯起魔魅般的利眼,大手轻轻揉抚在她的肩头,有意要让她释放开来。

闭着眼的蝶雨虽然已有一丝清醒,但是脑子依旧是大半混沌不清,她无法分辨对她说话的男人是谁,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儿,只觉得她仿佛飘在半空中游荡着,好怕跌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好想见爹爹啊!」唯有爹爹的影像她特别清晰,一心只想见他……她一定要见到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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