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XX年男人事件簿(13)

她走进来,略微张望一下,立刻锁定谢海媚。

「你的朋友好像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那男的也不惹人厌,很知趣的走开。

唐娜走近,狐疑的望望那男子,钻进谢海媚对面位子,说:「那干么的?」

不等谢海媚回答,就自问自答说:「搭讪的?一堆狂蜂浪蝶。」

哎哎,她哪有那个本事,够用这个词。

「你怎么约我来这里?咖啡店耶。」要吃钱的。

唐娜瞥她一眼,拿了小汤匙挖了一匙她碟子里的蛋糕。

「拜托你好不好!」有够不卫生的。

谢海媚过去买了两块巧克力蛋糕,一人分一块,被唐娜染指的原来那一块草莓的也给唐娜。

唐娜也不客气,汤匙挖了就吃。

「你找我干什么?」谢海媚问。

唐娜杏眼一吊,说:「前几天看到你跟一个男的在一起。」

啊,被看到了。

「什么时候?」她跟萧潘没什么。没什么。

「你要我说出几年几月几日几时几分几秒,何时何地吗?」唐娜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

「你看到了?」竟有点心虚。

「嗯。」

「我可不是藏私喔。只是,这个不是我的,没办法分半个给你。」

唐娜翻个白眼,打断她的话。

「你跟那个萧潘怎么认识的?」

「你也认识他?」连名字都知道!

「我哪会那么走运!我问你,他结婚了你知不知道?」

他结婚了?!

谢海媚愣住。

「你怎么知道的?」慢了五秒钟才问。

「人家告诉我的。他到心理系做过几次客座演讲,自然有人认识,一问就知道,又不是秘密。」

又慢了好几秒,谢海媚才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像是苦笑的笑。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结婚了?」唐娜追问。「虽然听说他跟他老婆分居了,但怎么算都是个有妇之夫。」

「我跟他没什么。」她答非所问。

「你早知道了?」听在唐娜耳里就像是在撇清,愈撇愈不清。「你知道了还跟他搅和在一起干什么!」

她没有。

她想否认,突然觉得没力气,只是摇头。唐娜看了,更觉得她心虚。

「你找我就是要跟我说这些?」

「这还不够严重?」

谢海媚摇摇头。

唐娜看著疑惑,狐疑说:「你真的跟他没什么吧?」

本来没什么,但那一天……没什么有了点什么。

沉默惹嫌疑。唐娜看了又看她,表情严肃,也不修辞,说:「你真的跟他搞在一起?」

「还不到你想的那样。」

「那么是怎么样?」唐娜不以为然。「你这样不正常。」

谢海媚抬眼、挑眉。

「你这样不正常。」唯恐她外国话听太久,中文生疏听不懂,唐娜又重复一次。「人家有老婆,有——呃,我听说他没孩子,不过,这不正常。」

谢海媚又挑眉。

「好好的干么当人家的第三者,把自己搞得那么廉价。」

一下子就把她变成第三者了。

「你喜欢他是不?可狐狸精,破坏别人家庭的,都喜欢以爱为名。」

这下变成狐狸精了。

「人家偷人家丈夫当二奶,还有钱图享受。你图什么?爱?嗤!没脑袋的女人最爱用这个藉口。男人用这个玩免费的,白痴女人、傻瓜一个才说爱。」

「他先找上我的好不好。」谢海媚终於忍不住。

再说,他和他老婆分居了。

「分居又不是离婚。」唐娜不放松。「谁先谁後没意义,只是企图推卸责任、自己把持不住的藉口。你没拒绝,就是共犯。」

爱情跟婚姻,就是被这种以爱为名的蠢女人搞乱的。

「跟结了婚的人搞不伦,你这样不正常。」

靠,她还淫荡呢。

「那你说,什么样才叫正常?」

「我知道我说得刺耳了一点,不过,你别傻了,海媚,别被结了婚的男人那一套给骗了。」唐娜蛋糕也不吃了,一脸严肃。

要不是看在相识一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她才不会吃饱撑著,浪费时间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以为她嘴巴不酸啊!

「他是不是跟你说,他太太不了解他?」

「或者,他跟他太太之间已经没有爱存在?」

「还是,他跟他太太之间已经没有共同语言?嗤,老套了。」

事实上,萧潘什么都没说。

唐娜说得虽然难听,可并没有错。真相本来就不赏心悦目,自己天真,却还要怪事实太残酷。

「又不是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当个第三者,偷人家的丈夫干什么!」

第三者、二奶、偷人家的丈夫——讲得那么难听,谢海媚简直受不了那难堪。

「你——唔!」唐娜还要罗嗦,谢海媚恼羞成怒,拿起蛋糕塞进她嘴巴,堵住她的话,起身就走。

「嘿!」唐娜追上去,拉住她。嘴巴还抹著奶油泽,也不生气,

「嫌我说得难听?我这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

唐娜讲话本来就难听,也不是今天才这样,或者冲著她特别刻薄的。但谢海媚觉得难堪,无法心平气和。

「我也不是道德家,但这种事要愉悦快乐,你这样,跟他见个面大概也要偷偷摸摸吧。快乐吗?搞到这么灰头上睑,干么?划不来!」

划不来。

唐娜用经济学投资效应报酬率那一套来衡量爱情——喔,或者说偷情这回事,收益与成本不平衡,划不来。

「要不,就傍个大款,那就划算了?」谢海媚忍不住出言讽刺。

唐娜瞪眼。

「我有嘴说到没沫,你不听,到时要怎么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可别找我诉苦。」

「他分居又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那样说我太过分,也不公平。」

「你不否认他到底有太太,对吧?」

「那又怎么样?」明明分居了。

「那还不怎么样?谢海媚,你脑子有问题!」

这样的关系太冒险,对自己也没有好处,唐娜实在不以为然。偏偏谢海媚说不听,一副硬要往坑里跳,到最後尸骨真不知能不能齐全,最好就别叫她去捡骨。

谢海媚恼羞又成怒,又抓起蛋糕往唐娜嘴巴一塞,转身走开。

若真发生什么,她的爱她的怨她的恨她的哀她的苦,都是她咎由自取了,她认了算。

到他办公室的时候,秘书刚要下班,让她先在外头等。她坐在那里,彷佛暗中有人偷偷在打量似,她觉得自己偷偷摸摸的,像贼一样。

「媚!」萧潘出来,走向她,没掩饰脸上的欢喜。对秘书点个头。「你可以先走了,佩蒂。」

谢海媚默不作声,敏感的觉得秘书离开时,多投向她的那一眼。

「来!」萧潘亲吻她一下,牵住她的手,搂著她走进去。

季节都深了,太阳落得快,加上窗帘都拉上,光线相当昏暗。

「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的办公室呢。」萧潘从她身後搂住她,亲了亲她的头发,滑到她颈肩,轻轻啃咬一下。

她颤动一下,全身泛起颤栗。

他一下就摸透了她。她的敏感、她脆弱不禁的地方。

「要不要喝点什么?」他咬咬她耳朵。

谢海媚摇头。

「那么,一起吃晚饭,嗯?我饿死了,可以把你吃下。」嗓音低混挑逗。

谢海媚再次摇头。

她转身对著他,直直望著他,清楚明白而且直接的问:「你结婚了?」

头一低,心碎的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为什么现在才注意到!之前她都在干什么?盲了吗?都裹在极地的黑里吗?

「你知道了?」他顿一下,拔下戒指。「我是结婚了,不过,已经与我太太分居。」

虽然唐娜已早早警告她,听萧潘亲口承认说出来,她还是觉得凄惨无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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