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暗恋关系[小甜饼](38)

作者:撒糖机 阅读记录

她的唇动了动,话停在唇上,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了。

半晌,沈月白捂住自己的脸,手背后是啜泣微微,“是我没教好小克……”

大灯关了,客厅小夜灯颜色幽蓝昏昏,光线温柔。在昏淡的光中,沈月白断断续续说出了这几年战克的遭遇。

原来前几年战克入幼儿园,沈月白也尝试着开始重新工作。沈月白本职是医生,在温哥华也拿到了行医资格。况且读书时成绩优秀,虽然已婚已育,但也不甘心从此就洗手做羹汤,退化成围着厨房三尺之地的家庭妇女。

彼时沈月白准备在当地开个诊所,正在筹备期,也是最忙碌的时候——至于战云呢,行程完全跟着工程走,工程不忙的时候朝九晚五双休是没问题,工程忙起来了则也是日夜连轴说走就走。

战云那时也忙。

那几天沈月白把战克托给邻居夫妻帮忙照看一下——他们住的那一带是华人聚居区,对方也是住了几年的老邻居,双方都熟悉,倒没什么不放心的。

开始邻居夫妻亦向沈月白提了提,说是见战克脸上有些刮伤,蹭伤。然邻居夫妻没认真当回事,沈月白亦只当作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

只是等那筹备开业的一周过去,沈月白再回家,蓦然就瞥见儿子脱下的换洗衣物——上头是斑驳的血迹。

言及此,沈月白愈是泣不成声。沈月明也是哑然——沈月白从没对她提起过这些。

只因战云工作优越,在加拿大也算是中产里的高薪,沈月白后来又回归工作顺风顺水。沈月明只当她一家人旅居在加平安顺遂,并不知晓还有这些。

事有不可对人言,何况是成年人的世界,摆在台面的是鲜花与嘉奖;至于个中辛酸,往往只是三言两句一笔带过,不需多说,也不必多说。

沈月白抽噎着道:“那些幼儿园小孩欺生……小克他岁数又比他们都小一点,那些孩子凑成伙来打他。”她断续地说着,泪语模糊:“而且他们还都很坏……就挑着身上看不到的地方打。”

这事可轻可重,往重了说是欺凌,往轻了说是嬉闹。

不过,一般而言,人们选择的往往是后一种说法。

沈月明闻言也是呐呐,半晌,“……那没给小克换学校吗?”

“换了,”沈月白低头,精致的妆容微花,在暗灯下透着模糊的狼狈:“后来这件事情我也跟战云说了,我们已经尽力地抽时间出来陪小克了……但是,”

她顿了下,像是在深呼吸,鼻翼微抽了两下,才说出口:“但是姐你也看到了,小克他……”

说着说着,沈月白又是一番哽咽。

沈月明叹了一声,轻声安慰,“没事,没事……月白,咱不急,慢慢来,会好的。”

沈月白嗯了一声。

-

第二天一早,童谣还在睡着,半梦半醒听见有人声吵闹。推了门出去,那声音益发的尖锐与刺耳。

沈月白个性爽朗,与人争执更是得理不饶人,“……你把你谣谣姐姐的东西摔坏了,你还不跟她赔礼道歉!妈妈这么多年才回来几次,大过年的,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战克声音很闷,仍是吊儿郎当的口吻,“我昨天已经跟她道过歉了。”

“你待会再去跟谣谣说声对不起。”沈月白容不得商量地道:“当着我的面说。”

“我不去。”战克也不退让。

气氛僵持了几秒,沈月白的声音忽而扬高了几度,细细的声线如刀割在玻璃上的刺耳,“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是吗?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跟我闹这些……早知道我就不带你回来了!”

战克不作声,重重地甩了门出去。沈月白在他身后叫,“你去哪里?!”

回答她的是一阵凛冽的北风,横扫在走廊内呜呜地响。沈月白气极,对着那背影尖声地叫,“你有本事走,你有本事别回来啊!”

沈月白一通火发过,转眼瞥见一旁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看了多久的童谣,“……”

“谣谣啊,”沈月白不好意思地笑笑:“谣谣怎么起来了?对了,谣谣早饭想吃什么?小姨给你做蝴蝶面好不好?”

童谣睡衣未换,脚踩进拖鞋里,扭开门把手,“我等会再吃。”

沈月白隐约知道她的意思,阻拦,“你别去找他,谣谣。战克他就是该,做错了事情还认识不到,现在去找他就是由着他的意思来了。”

她说话的工夫,童谣已经按了下楼的键了。

“谣谣……”

沈月白还要说什么,却被童谣打断了,“阿姨,战克是第二次来鹿门,他对这里很不熟悉。”

童谣淡声,却很认真地说:“如果他走丢了,那就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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