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游戏的炮灰小少爷+番外(38)

作者:茶杯里的小怪兽 阅读记录

蹲在小山坡上手拉手的孩童们唱着歌谣,嬉笑玩耍着,脸上洋溢着骇人的笑容。

玩家们则默默记下歌谣的内容,这是副本给出的有效信息,同一时间心思细腻的唐红梅低头看向红娘,此时的小女孩紧紧抿着唇,不再发出声响,她攥着肖晓璐的小手下意识收紧。

那张白净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眸子直直地越过村民,看向高高挂在树上的女尸。

半晌她嘴里又念叨着:“快看,娘亲又在对红娘笑呢!”

清脆悦耳的童声还带着独有的软糯,红娘口中说出的话让玩家们一惊,随即所有人抬头看向那具低垂着头的女尸。

“这怎么可能?不是死很久了吗?”方玉说完,就在下一秒那具无力的女尸缓缓抬起了脖子。

染血的绳子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带动,磨得伤口处的血腥味越发浓郁。

娘亲朝着红娘的方向睁开空洞的眼睛,沾上口脂的红唇扬起一抹笑意,那是包含甜蜜和解脱的幸福笑容,也是充斥着对红娘的恶意和嘲讽的警示。

在红娘的眼里,娘亲的笑意味着独留她一人战斗在这槽糕透顶的人生中。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温暖的拥抱,没有了那双温柔注视着自己的双眸,更没有那双灵巧的手抚摸头顶。

红娘垂落在身侧的手握拳,大大的眼眶蓄起了泪水。

一旁村民们吵闹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江亭远等人再回神尸体哪还有刚才的死而复生,那抹让人汗毛竖立的笑容只在记忆中留下浓厚的一笔,虽然觉得仍有不妥,但现阶段他们最重要的是了解情况。

于是乎,方玉再次担任了团队的社交大臣。

“奶奶,那上面的,是这娃子的什么人?”见村民看过来,方玉指了指红娘,说道:“我们是村长的客人,这是村里遇见的娃。”

知道是村长的客人,村民们的态度立马缓和了不少,其中离方玉最近的大婶开口道:“唉——这女娃可怜呦~~苟二的娘子自尽在家门口,家门不幸呀!”

说到这,村里的老人家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为小红娘接下来的日子感到心痛:“是呀是呀!本来苟二就是远近闻名的酒罐子,这娃子以后可怜了。”

“这日子再过不下去,也不能上吊在自己家门口呀!这......不是晦气吗?”

“丧门星,死了也不安分,看这穿的火红火红的。”眼睛狭长,眉梢吊起的大婶看起来分外刻薄:“外来媳妇要不得,美得很,识得字,也搅得村里天翻地覆。”

“美得很,美得很。”大婶牵着的小男孩调皮的学她说话。

“那还不是花了大价钱讨来的,大人家的闺女可打不得,骂不得。”一看就是和刻薄大婶一伙的女人扯了扯衣裳,用余光不停打量着方玉这伙所谓村长的客人。

“你两可别说了,这娃子乖得很,可惜了可惜了。”刚刚开口的老人家斜眼瞪了女人一眼。

唐红梅将众人的神情、动作尽收眼底,也清楚的认识到红娘的父母亲在村中有多么的不受待见。

苟二酗酒,脾气暴躁,但因为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所以只是名声坏了点,并没有人责怪。

而红娘的母亲就很奇怪,明明是接受过教育的女人,长相气质招人嫉妒,又因为是村外人,甚至一直忍受着苟二家暴,这是为什么?

“花了大价钱?”唐红梅灵光一现,似乎是快要抓住点什么。

“是拐卖。”一直冷眼旁观的江亭远给出了答案。

从村里人得到的消息能隐约得出,苟二媳妇的与众不同,以及村里的女人对她的唏嘘,嫉妒和骄傲。

嫉妒和唏嘘明确的对应长相,苟二酗酒家暴的恶劣行为,而骄傲则是相当矛盾的点,因为人的骄傲一般来源于自身优越的条件和能力,但村里的女人们集体的骄傲绝不是因为自身的优秀,那么答案就显然易见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

当一位高高在上,你这一生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触碰到的大小姐,被拐卖给连你都看不起的男人,作为朴实无华的妇女你会获得什么?

是同情,还是不平,亦或是落井下石的骄傲。

昂首挺胸地觉得自己站起来的优越感将充实于胸腔,这对于平日里喜爱嚼舌根的村民有着莫大的刺-激。

“大家安静,都散开点,我找人把苟二媳妇放下来。”村长指挥着村里的壮汉将女尸从绳子上放下来。

一旁乖巧的红娘见状,则无声地揪住肖晓璐的衣袖,年纪尚小的她始终没能绷住,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掉落,让在场的女性心碎了一地。

唐红梅作为其中唯一担任过母亲的女性更是心疼不已,她轻柔地拂去红娘眼角的泪水,被母性主导的唐红梅温柔地用语言轻哄着她。

“嬢嬢......你对我真好!”连流泪都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默默抽噎的乖小孩简直好感拉满。

一向来无法抗拒小孩的唐红梅笑着捏了捏红娘的小手,连眼角的细纹都染上几分发自内心的怜惜和爱护。

“你这孩子,来!让嬢嬢抱抱。”

原本就对孩子带有滤镜的唐红梅,完全将红娘代入刚刚失去亲娘的小可怜人设,这会儿哄孩子的话手到擒来,几乎是带着大人的视角给予了她缺失的关爱。

只是短短几句话,唐红梅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早已应下她承受不起的诺言。

另一边刘廷雨趁着混乱,悄无声息地挤进观察尸体绝佳的第一线。

在里面探头探脑的弥天第一时间瞄到他兜帽下炙热的目光,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身后雌雄莫辨的声音突然落在耳朵里,刘廷雨猛地扭头,见问话的人是小伪娘不经一愣,他刚刚根本没注意到还有人跟他一样脱离了队伍。

可能是因为附近的人太多,此刻的刘廷雨微微拉开了些兜帽,方便透气。

这让弥天很直观地看见了他阴郁的眼睛旁,带着些许病态的红潮。

“啊?”将手藏在口袋的刘廷雨轻咳了一声,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在看她......她用心准备的装扮乱了,被不懂事的人毁掉了人生最后美丽的模样。”

话音刚落......弥天几乎是顷刻间理解了他的意思:“是因为你是入殓师吗?那个让尸体漂漂亮亮下葬的美好工作。”

美好的工作?

从未得到过的评价让刘廷雨有些意外地看向弥天,他的这句话赤-裸裸地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入殓师......一个让死亡变得更加体面的职业,也是不会被大部分人理解的化妆师。

“我理解的不对吗?”刘廷雨的沉默让弥天歪头询问。

“不,很正确。”收回对小伪娘的审视,刘廷雨看向被随意丢放在地上的女尸。

黄沙吹拂在她的红装上,因为壮汉们不讲究的粗暴行为,她脸上的妆花了,红绸的衣服更是皱成一团。

破损的伤口处,零零点点的血液粘在她的脸颊和裸-露的脖颈,一切看过去都是乱糟糟的,更别说女尸颈部两侧的辫子不知何时,与血淋淋的麻绳纠缠在一起。

姿势的转变让原本依靠绳索支撑重量的伤口,暴露在视野里,血肉模糊的两道皮肉外翻,泛黑发紫,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生厌恶。

她始终死的不体面......

因为外人根本不在乎她的完好无损,他们只想草草解决这个晦气的麻烦。

在村庄了,有的人死了并不值钱,更得不到尊重和悼念,徒留的只是些许转瞬即逝的谈资,博人一笑便也失去了意义。

“入殓师尊重任意一位死者,不论他身躯如何受损,用专业的手法尽量使他们接近生前的面容安葬是职业守则,让逝者告别亲人和生活,是与自己,也是与这世间最后的道别。”

“是一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工作。”

这是刘廷雨进副本以来在人前说的最多的一段话,也是他敬重且热爱这份职业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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