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财神妻(大四喜之三)(10)

这……这可不好。

她脸孔白了白,心绪突然烦乱起来,但是又想到二妹的事情,甩甩头,赶紧把这些不要紧的情绪丢开。

“大哥没出去逛逛?”她随口问,拂案取出绢纸,研了墨就要写信。

林玦抬头见到她,眼睛不禁一亮,只觉得满腔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却又勉力压抑住,“也没什么好逛的,还下如赶紧把工作给了了,反正不做的话,也不会有人偷做。”

丽婉想说些什么凑趣儿,但是心情实在重甸甸的,张了张口,就只是勉强笑笑,低下头赶紧写信。

林玦见她不答腔,也觉得无趣,闷著头又回到堆积如山的帐册里。

一时书房里静悄悄的,气氛闷得很不寻常。

丽婉正寻思要说些什么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却见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二小姐犯事了!”

丽婉的情绪原本就紧绷著,让从老家带来的管家这一嚷,她跳了起来,浑然不觉打翻了墨,流了满案,她厉声问:“丽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管家进来的慌张,一瞧见林玦满脸错愕,惊觉自己失口,连忙回答:“是二公子,不是二小姐,老奴糊涂了……”

“现在还拘什么公子小姐!到底丽萍怎了?”丽婉一把拎住老管家,急得跳脚。

“爷,二公子犯事了。”管家哭丧著脸,“摄政王亲自下令,要办旧党人呢!他说二公子聚党谋乱,以斯文犯上,现在刑部已经派人去捉了,这、这可怎么好?爷……”

烦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丽婉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松开了老管家,走了几步,只觉得两腿一软,就要栽倒,幸好林玦眼明手快,一把揽住了她,不然怕是要跌个头破血流。

丽婉瘫软在林玦的怀里,喃喃著:“我怎么跟爹交代?我怎么对得起过世的娘?娘啊,丽婉没有用,没用啊……”

她一时急忧攻心,竟昏了过去,林玦一声声唤著「晚弟”,竟也不松手。

老管家看她昏过去大惊,更糟糕的是,他们家还没出阁的大小姐,现在可是让野男人抱在怀里了!这要让老爷知道……他不敢想自己和大小姐的下场。

“玦爷,您赶紧放了爷吧!”老管家死命的上前去抢人。

林玦没好气地道:“老管家,你糊涂了?现在跟我抢什么人?没看爷昏了过去,快去找大夫才是要紧,去去去!看?还看?赶紧去请大夫呀!”他打横抱起丽婉,大步走了出去。

管家急了,赶紧吩咐小厮去找大夫,急匆匆的跑去姨娘那儿搬救兵。

好死不死,红姨娘和爱姨娘都不在,就最畏羞的秋姨娘在。平常见她总是躲著人,连去书肆都在内堂看帐,恬静寡言的,可一听管家说完,却马上站了起来,连丫鬟也不带一个,就直往丽婉的住处去了。

进了丽婉的房门,见林玦将丽婉抱到床上,正要帮她盖被,她快步上前,接过了被褥,“大哥,秋儿来就行了。”

她是官宦小姐,极重名分。不管丽婉打啥鬼主意认了这个兄长,别人可以当笑话看,她依旧尊尊重重的跟著喊“大哥”,孤男寡女这样亲昵即使于礼不合,奈何她这个假相公对外的身分是男子,怨不得别人轻薄。

林玦对这位气质高贵的姨娘也很尊敬,垂手站到一旁去,只是满眼焦虑担忧,看在秋姨娘眼里,有几分疑惑,也有几分兴味。

她生在官宦之家,父兄都是风流倜傥人物,家事内外,都赖她母亲独力打点;等她略大些,帮著母亲,于外寡言沉默,温柔可亲,但是头脑清晰,处事虽和实严,反而奴仆不敢小觑,家变前几年,她俨然是个小主母,当起家来了。

她身处荣华风流之府,当然不是那种尼姑庵姑娘,男欢女爱只是视而不见,不是真的无知,只是她自律甚严,谨守闺训,宛如莲出淤泥不染罢了。

眼界既宽,当然也分外能够包容。眼见这位兄长掩不住的关怀焦虑,总是多了那么点情愫,她身为丽婉姊妹之一,自然希望她得良缘。

可眼下一点难办。这位风姿飒爽的公子爷,是爱著男人呢?还是爱著女人的?若是爱著男人的,丽婉的身分一旦揭露,恐怕……

她虽仍有闺女的娇羞,总还是急切丽婉的幸福多些,再说,毕竟一声兄长,也非外人了,于是,她开口问道:“大哥不需过虑,相公大约是一时痰迷了。倒不知是什么事儿让相公这样心焦?”

林玦勉强把目光从丽婉身上拉了回来,“我也不甚了解,只听老管家说,二公子犯事了,什么摄政王下令拿人之类的……”

“哦?”秋姨娘脸孔白了白,蛾眉深锁,“莫怪……哎,早知摄政王想立威,可居然找了个无官无爵的教书先生下手,这可……”

“二公子是教书的?”林玦有些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一个教书的先生,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没事找他麻烦做啥?

“正是。不知道大哥可听过金陵名儒萍踪先生?”

“萍踪先生?萍踪……萍踪……”林玦像是脑门挨了一下,喃喃念著这个名字,深锁的记忆困难的转动著,模模糊糊中,出现一张俏丽调皮的粉嫩脸蛋,一个大眼睛、不语先笑的小丫头跟他闲聊:“我那二姊可是大名鼎鼎的萍踪先生。我先跟老大讨个人情,万一她身分被揭穿了,可别办了她呀~~”

“她叫作神隐。”林玦猛抬头,“她叫作神隐!她说她二姊是萍踪先生……”为什么他想起的是这样一个小姑娘?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秋姨娘惊诧起来,旋即镇静。思虑敏捷的她想到丽婉的四妹神隐丽刚,断然不会将这样隐密的事情轻易告诉人,这人跟神隐必有极大渊源。

现下只有自己在此,非得好好应付过去不可。

“萍踪是神隐的二姊,又是丽婉的二弟,这……”林玦被片段的记忆弄得糊里糊涂,“刚刚老管家又冲著丽婉喊大小姐……”

这管家真是糊涂了!秋姨娘心里暗怪,望著林玦,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此刻揭露丽婉的身分,倒是可以探探这男子的心意……但也太险了。

她沉吟片刻,抿唇一笑。“老管家糊涂了,把老家的习惯带了来。丽婉责他几次都不能改,可见多习惯了。实话说,他们家两兄弟都体弱,从小就当女孩子养,在老家都是大小姐、二小姐的喊,不知情的人老以为他们都是姑娘呢!相公若是姑娘,又怎么连娶三妾呢?”

林玦怔了怔,松了口气,却不免面露失望。若晚弟是小姐,他也不用这样苦苦压抑了,虽知道不可能,但……要怎么控制自己的心呢?

秋姨娘倒是把他的神情都看在眼底,不禁心底暗笑。或许她该修书请神隐过来一趟,认一认这个林玦到底是何许人也,反正丽萍出了这样的大事,也是该跟她商量商量……

她正想说些什么,看到丽婉的眼皮动了动,又紧紧闭住,她转头含笑著对林玦说:“大哥,看来相公一时半刻是醒不来了,好不好麻烦你去催催管家,怎么大夫还没来呢?相公倒下了,前面没个人主持,我怕……”

“正是。”林玦被这么一提才想起,“我这就去看看。”

等林玦前脚一走,丽婉一骨碌的爬起来,“丽刚这死丫头!我们的秘密好到处说的吗?”

丽婉果然早就醒了,秋姨娘推著她,“丽刚可会把事情乱说出去?没大渊源她可是嘴巴缝死的。现在丽萍出事了,你就顾著昏倒?”

丽婉抹了抹脸:“白天烦,夜里又没睡好,一时急上心了才会如此。”她低头恩忖了下,“我这就赶去金陵!”

“不妥。”秋姨娘分析给她听,“你这么个聪明人,营救过多少冤狱,怎么突然糊涂了?现在赶去金陵,哪里来得及?等你人到了,丽萍早被押走,一路上反而多吃苦。不如留在京里打点上下。这个摄政王我听红儿说过的,贪财好色又爱附庸风雅,为人倒是雄才大略,就这些个毛病。擒贼先擒王,你不先打点京里,谁来打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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