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财神妻(大四喜之三)(19)

丽婉没好气地道:“你看我像是瞎了吗?若是爹逼我嫁给这窝囊废,我干脆逃家当我一辈子的林大爷。嫁是断然不能嫁,但是他到底是蒋伯父的独生子,把他摆在皇宫……你当李玡是吃素的?皇帝下想个办法弄死他,我的名字倒过来写!你忍心见故人之子遭些横祸?你忍得下这个心吗?”

丽刚略略放下心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连未过门的妻子都拿去换自己性命。”

“……亏得他猥琐,不然要怎么辞这桩婚事,我才头痛著呢!”

丽婉轻叹口气,抽出银针扎了几下,蒋孝化这才幽幽醒转。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他一醒转马上趴在地上磕头,连丽刚都深深皱起眉头。

看来她是没成亲的命。指腹为婚的这样猥琐,自己相中的……丽婉心里像是挨了一刺,心口微微的疼了起来。

收敛心神,丽婉和颜悦色的一展折扇,“蒋兄快别如此,你已经离开皇宫了。小弟姓林,是丽婉表姊的兄弟。故人有难,怎好坐视?幸好皇上还卖我个薄面,让蒋兄离宫了。以后可要谨言慎行,速速离京吧!”

蒋孝化人虽庸儒,倒也念过几年书,他感激涕零的朝丽婉磕头,“林兄义举,对孝化恩同再造,愿为林兄驱车赶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丽婉不耐烦他滔滔下绝的长篇大论,伸手止住他,“行了行了。蒋兄,既然落魄到行乞,何不去济南林家求助?林神医并非爱富厌贫之人,自从蒋家失去音讯,时时挂念著。你怎么一直在京城滞留?”

蒋孝化脸红了红,支支吾吾地说:“……久没音讯,我又这个样儿,怎么好意思去林家?再说,我在京城也已经……已经……”

丽婉推敲了一下,“蒋兄可是娶妻了?”

“哪儿话!”他脸孔更红了,“人家、人家姑娘是丐帮长老的闺女儿,武功文才俱佳,雪姑哪里看得上我……”说著说著,他的头下禁越垂越低。

丽婉和丽刚同时翻了个白眼。好样的,难怪堂堂一个书生,贩文卖字教学生也有生活,偏偏跑去当了乞儿,原来还有这桩风流韵事。

“蒋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丽婉板起脸,“既然你有意中人了,却让我表姊耽误多年青春,此错一;临了危难,又把我表姊献出去求命,此错二。江湖人最重侠义,你这两样恰恰都违背,让那雪姑娘知道,一定讨厌死你了。”

蒋孝化脸色立刻惨白,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不不不要让雪姑知道这件事情……”

丽婉干脆来个顺水推舟,“蒋兄,既然你心有所属,何不给我表姊一纸休婚书?我保证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你呢,就可好好的追求雪姑姑娘,我家表姊也可求得良缘。你若要在京城里行乞求美,个人志愿,小弟也不勉强,只是你和当今圣上太相像了也不祥,不如蓄起胡子如何?胡子一时蓄不起来也无妨,小弟这儿多得是易容高手。既是故人之子,小弟也不会让蒋兄过得太艰困,必定奉上薄资。”

她将手上的折扇递出去,“凭了我的扇子,就算是手头有些不便,任何一家林家商号见扇如见人,必能给你帮忙,也不会让蒋兄窘困了。如此两全其美,你看如何?”

丽刚在一旁喝茶,默默看著蒋孝化让丽婉耍得团团转,威胁利诱的签下了休婚书,不禁佩服。

这才是做大事的人,屈居一个小书生,实在委屈了她这个狡猾刁钻的大姊,想来未来朝廷百官、外国使节怕的不会是她那皇帝老大,而是这个擅长谈生意的皇后大姊……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她那轻轻松松拿到休婚书,又把治得服服贴贴的蒋孝化打发给管家带出去的大姊,居然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骗到休婚书,你会高兴得跳起来呢!”丽刚放下茶碗,“怎么叹气?难不成还真舍下得这桩‘好’姻缘?”

丽婉横了她一眼,“当真好姻缘,我让给你成不成?”丽婉感慨万千的将休婚书慎重的收起来,“终于是了了一桩心事,现下可要开始打算京城里的产业了……”她偏著头愣愣的想了起来,总觉得千头万绪,无从下手。

“京城产业?”丽刚大奇,“你交给三个姨娘掌管不就结了?”

“这可不成。”丽婉拿出纸笔开始规划,“我们得变卖资产,撤出京城,找个远远的地方做生意,怎么可以把她们撂在京城?四川怎么样?据说那儿的药材生意极有赚头,离济南呢,也不算太远,又有船楫之便,说起来回家也还便利。”

丽刚的眼睛越瞪越大,“我的大姊!你现在是在策划逃亡吗?皇上那儿……你准备怎么交代啊?”

“什么逃亡?那么难听。”丽婉瞪了她一眼,“丽刚,你该不会将皇上的一时戏言当了真吧?别说你,连我这久经江湖的老生意人,也差点迷糊了。你说说,皇上何必看中我这样无才无德日日和男人厮混谈生意的小商人?他后宫多少佳丽等著临聿,多的是知书达礼的官家小姐、皇亲郡主的,轮得到我吗?到底是刚恢复了记忆,又无帮手,这才一时迷糊了,现在他皇宫也回了,又当起他的皇帝……”

丽婉顿了顿,又接著道:“施恩于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何况是施恩给皇帝?为他所用还时时怕有贰心,更何况我也不像是为人所用的人才,时日久了,他怕我恃恩而骄,我怕他猜忌,这点远虑就够伤的了;再者,我这样一个江湖儿女,想要封后?先别说史官那关过不了,还有个礼部,再不然还有个太后呢!皇家规矩大,晋见太后不过一日半日,就大喊吃不消了,我可像是愿守礼安分的?这点近忧就解决不了了。还是趁他近日忙著安内攘外,我赶紧离开,当作没这回事儿,久了就真的什么事情都没了……”她越说声调越低,嘴角微微下弯,竟是有几分凄楚。

丽刚愣了会儿,“哎唷,大姊,别人不过十七八个心眼儿,你倒有七八十个!皇帝老大不是这样的人,他既然说了,自然是会负责任的。”

“谁要他负什么责任来著?”丽婉竖起两道柳眉,又是那副心高气傲的模样,“我可是寻常女子,略拉拉袖子便要死要活,非嫁不可?这可看轻我了。就算弄出个孩子来,我自己养不活吗?需要他负什么责?”

“不会吧?”丽刚喷出满口的茶,“他他他……你你你……你们手脚这么快?大姊,你真的怀了老大的孩子?”真是太神速了!她和大哥成亲快半年了,连个影儿都没有呢!

“见你的鬼!”丽婉脸红的啐了她一口,“我说的是‘就算’!不跟你说了。我警告你哦,你可不许去跟皇帝通风报信,当心连姊妹都没得做!去去去,净窝在京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打探丽萍跟丽郭的消息?你人一走,皇帝问起啥,都可以推干净说不知道。这么好的机会,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丽刚这下可为难了。要不跟皇帝老大说嘛……此刻走人的确是上策,伹就这样看著一段好姻缘一拍两散?说什么她也不愿相信老大对大姊不过是一时戏言。

丽刚低头寻思,又耸耸肩。论诡计多端,老大也不比大姊差,大姊想全身而退,恐怕是难了,只怕还不知道要褪几层皮呢!对于这点,她是有很痛的体验的。

“走就走!”丽刚将茶一饮而尽,“反正我也担心著三姐。不过大姊,你也别把皇帝老大小看了。”她颇语重心长地说。

丽婉沉郁的笑了笑,“谁小看谁,还不知道呢!”

这一年的秋末,很是热闹滚滚。

先是“胡道长捉妖,圣天子复明”的事情一传出来,立刻让说书先生在茶楼歌馆说了个舌灿莲花,活灵活现;皇帝疯病一痊愈,马上撤了六王爷的摄政王职务,停止所有党争,追奉枉死的萍踪先生为国师,慎重其事的在天坛遥祭英灵,迎入英烈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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