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家小主母(7)

“这个……咱们是夫妻,有些义务得尽,这话你明白吗?”他进一步告知。

“夫妻义务?那是指什么?”她仍一脸呆滞。

他黑了脸,这还说得不够清楚吗?瞧来自己妻子这方面钝得很,既然说的听不懂,那就用做的吧!“夫妻义务分很多种层面,有精神的和肉体的,而我指的是——”他倾向前欲吻上那让自己心痒难耐的嫩唇,实际教导她什么是夫妻义务……

“这不是大哥吗?你都已穷困潦倒了,怎么还吃得起酒楼的菜?”某个不识相的人突然凑上来了。

莫可儿一听见这声音,彷佛清醒过来般身子马上往后退,离曾思齐远远的了。

曾思齐一僵,眼见猎物跑了,他恼恨的回身瞪向不长眼坏事的人,这人正是他的堂弟、曾君宝的独子曾思伟。

曾家的男人都长得好看,曾思伟同样玉树临风,只可惜,眼神轻佻浮躁,坏了他的好面相。

“我吃不吃得起关你什么事?”他把气出到曾思伟头上。

曾思伟脸一青。“是不关我的事,但有骨气就别穷了又回曾家讨钱!”他不客气的回嘴。

从前他畏曾思齐是长房嫡子嫡孙、曾氏茶行继承人,对曾思齐不敢大声说话,可如今这人什么也不是,他自然不将曾思齐放在眼底了。

“你说什么?!”曾思齐变脸。

“我说错了吗?你明明订了亲又在外头养外室,让外室闹到阮家去,最后跟阮家退婚了,丢足咱们曾家的脸,这不打紧,你还为了私利联合外人制假茶,想以咱们茶行名义出售,破坏茶行的商誉,让祖母痛彻心扉才将你赶出了家门的。

“出了家门还不知反省,听说把祖母施舍给你的最后那一点钱也给败光了,你这破事一箩筐,如今搞到自己一穷二白也是咎由自取,怎么还有脸回曾家要钱?要不是二哥心软,施舍你妻子一份采茶的活,你夫妻两人早已经饿死街头了!

“而这些原不干我的事的,但二哥性子软弱,哪撑得起继承人重担,现在曾家上下是由我和爹在打点撑着,你若没骨气敢再回来讨钱,那也得看我与我爹同不同意!”他这话分明是自诩为茶行真正的主事了。

曾思齐冷笑,没错,自己这身躯的原主死前干的胡涂事不少,但这小子以为自己是谁?

想将他当落水狗打,想得美,自己可不是好欺好捏的柿子!

他正要开口教训对方,却听身旁的小妻子已脆声道:“回去曾家求助的不是相公,是我!而工作也不是施舍来的,我付出劳力,哪里欠曾家什么?

“但你若论骨气,相公恐怕比你父子俩都有骨气吧,你们是几年前早分家出去的人,却又败光一切求回曾家,你们尚且只是曾家的二房都有脸回曾家了,相公是长房嫡子嫡孙,他怎就不能回去求助了?”

这说得曾思伟脸孔一阵青一阵白,一时说不出话了。

曾思齐朝妻子扬起一抹赞赏的笑靥,不愧是自己的好娘子,这棍打得好,完全不用自己出手。不过……他也好奇,她怎会这么清楚曾家的事?

他记得原主曾思齐娶她前只见过一次面,那次也只是想瞧瞧她的模样而已,两人并未交谈过,这之后就换自己取代了原主的灵魂,婚后他也未曾与她谈及曾家的事,她一个外人怎能晓得这些事的?

“你这女人胡嚼什么舌根,我曾家的事要你多嘴?”曾思伟缓过气来后,恼羞成怒斥道。

“我是曾家人,她当然就是曾家的媳妇,祖母只是赶我走,可没说不许我姓曾。”曾思齐森笑说。

曾思伟张嘴说不过他们夫妻,一张脸涨成猪肝色。“该死的小二,还不滚过来,今日这酒楼本少爷早就包下要宴客了,你们怎敢放人进来!”曾思伟大呼小叫,怒声质问赶来的店小二。

夫妻俩这才知道原来曾思伟今日大手笔包下酒楼了。

“这……三少爷来早了,您包下的时间是一个时辰后,在这之前咱们酒楼是有权接待其他客人的。”店小二为难的解释。

“你说这什么废话,敢情本少爷有钱提早包楼不行吗?!去去去,将这不相干的人全给我赶出去!”曾思伟财大气粗的要求。

这时间已过午时许久,又还未到晚膳时间,酒楼的客人本来就不多,见曾思伟这气焰,大家不想惹事便纷纷结帐走人了,见状,酒楼的店小二感激的猛向客人哈腰致歉。

莫可儿不住摇头,曾家二房的人可真够嚣张挥霍的,这若让曾家祖母看见,不知做何感想。

“怎么?没听见我的话吗,这里我包下了,你们赖着不走是想蹭顿免钱的饭吃吗?”曾思伟见他们还坐着,酸言道。

曾思齐笑得讥诮。“放心,咱们已经吃饱了,你要咱们留下看你这鼠肚鸡肠的嘴脸,咱们还不愿意,再说了,这饭钱咱们还没穷到付不起,用不着吃你的。”他起身,莫可儿也跟着站起来,两夫妻看不惯他的张狂势利,要走了。

才刚跨出酒楼的门坎,便有两人朝他们迎面而来,是阮家嫡次女阮玫玲以及她的丫头。

莫可儿骤见这人,瞬间心跳加速起来,而阮玫玲在经过他们身旁时,突然也停下了脚步的回过身。

莫可儿胸口蓦然一紧,莫非二姊能认出她来?

她忐忑不安,前生自己与二姊有极多的恩怨,自己的死,二姊也使上了力……

当她紧张的屏住气息朝阮玫玲望去时,发现阮玫玲根本没朝她看来一眼,阮玫玲瞧的是她的相公曾思齐。

她瞬间松了一口气,是啊,她已是莫可儿,二姊怎还认得出她来,而曾思齐原本是二姊要嫁的对象,二姊看见他自然惊讶。

“大少爷怎会来此?”阮玫玲表情惊讶的问。

“你问这话不是很可笑,来这不吃饭还能做什么?”他有原主曾思齐的记忆,当然晓得阮玫玲是自己无缘的前未婚妻,对她态度冷淡,说话也不客气。

阮玫玲为人高傲,见他这态度,感到没面子,当下臭了脸。想当时两人还有婚约时,他对她还算殷勤礼貌,怎么落魄后反倒敢对她白眼了?

这人是搞不清状况吗,他不再是茶行的继承人,如今与路边的混混无异,而自己愿意与他多说两句话是给他颜面,他竟还不知好歹。

幸亏自己当初没嫁这男人,不然岂不真要跟着他潦倒了!

“是吗?我以为你吃不起呢!”她说话也难听了。

他冷冷瞧她。“我不知咱们婚事都吹了这么久,你还这般关心我,晓得我阮囊羞涩,替我操心,你这分心意可真教我受宠若惊。”他讽笑回去。

她脸色大变。“谁操心你了,我是——”

“若不是操心,那下次见了我别停下来,更别喊我,这是浪费我的时间。”

她气得吸气。“你——”

“娘子,咱们别跟这人废话了,还是走吧——咦?娘子这是怎么了,冷吗?”他压根懒得听阮玫玲鬼吼什么,回头牵莫可儿的手欲离去,却讶然发现莫可儿的手是凉的。

照理这九月天,气候不冷不热,温度宜人,她又刚喝了点酒,身子不该这么冰凉的,他不禁皱起眉头将她往自己怀里揽,替她取暖。

阮玫玲见状,讶然他可以这么体贴,记得这家伙过去与她相处时,对她态度虽然讨好,但瞧得出来是看上她的美色与家世,这才勉为其难的应付,其实他对女人颇轻浮,骨子里并不温柔,自己要不是看在当时他还是茶行继承人的分上,对他也是有怨言的。

可这会见他对怀里的女人呵护备至,不禁让她注意起莫可儿这个人来。

听说他被赶出曾家后,花钱娶了个贫妻,原来对象就是这个人。

见眼前的女人长相尚且端庄秀丽,不过若要与自己的花容月貌相比,还是相差得远了!

哼,这一瞧,堕落的少爷配上粗鄙的采茶女,倒也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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