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爷(12)

阿葛伤重无力,只能勉强用着头顶了顶她安慰。

“阿葛,不管他安全与否,夫君这会应该跟我一样着急吧,不,见不到我他说不定更急,我只要出一丁点事,夫君就会为我忧心,我真坏,这次铁教他急到最高点了!”她内疚不已。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逃,不能让夫君担心!

“夜里!阿葛,入夜后,趁着黑暗,外头那些人防备松懈的时候,你撑着点,咱们试试,如何?”她寻求阿葛的支持。

它低嗥了一声,算是同意。

好不容易捱到夜幕垂下,兰礼秋带着阿葛偷偷由后窗跳了出去,阿葛带伤的身子在她使力的推抱下才能顺利爬出来。

她喘吁吁的瞧着废仓四周,原本有七、八个守卫她的,这会好像只剩三、四位,而且这三、四个似乎还无心守卫,只是围在一起吃饭喝酒,根本没人看顾她。

想不到这么顺利就能出来,早知道就早点逃离,让阿葛白流这么多血,她懊恼的拖着身子沉重的阿葛,谨慎小步的要离开--

“你们听说了没?国师不要他的妻子了,居然言明不想救人耶!”喝酒的守卫闲聊了起来。

这话让即将走人的兰礼秋脚步立时顿住。

“有这种事?国师不是宠妻出了名的吗?他有可能不要人?”

“这事我本来也不信,但听说寿辰那一日,他曾当众说出不爱妻子的话,当时没人要信,以为神人是同夫人说笑,但这会,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欸,真是这样?”

“就是这样,那苏子后替他的主人来传话,说他们家夫人是自己赌气离开的,不用咱们出钱的老板费心再找人,你说,他家主子怎可能猜不出他的女人出事了?传这种话,不表明了不在乎他夫人的生死吗?”

“所以出钱的人才会要咱们撤人手,说是他不管了,叫咱们自己想办法解决神人之妻?”

“那这样咱们还拿得到钱吗?”

“钱是拿到了,就是怎么处置这女人比较麻烦,咱们老大说,不如将她继续困着,干脆饿死她与那头畜生,也就结案了。”

“饿死她?我说一刀做死她不是更容易?”

“笨蛋,你忘了她身旁那头畜生了吗?谁近得了她的身?!再说,她可是神人之妻,谁敢对她真动手,杀了她说不定真会触怒天神遭来不幸!”

她愕然的听完他们的对话,摇了摇头,抹了抹脸,最后露出笑脸。

“阿葛,你说说,夫君怎会不管我的死活,这些人真笨!我可是有福气的神人之妻,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死。再说,夫君一定是得知我的下落,所以才会要子兵说这种话的,说不定咱们再等一会夫君就会来救人,不过咱们别让他救,回府后我便可以耀武扬威一番,说说咱们是如何神通脱逃的。呵呵,太好了,听这些人这么说,表示夫君没事,他回府了,咱们也快回去吧。”

她朝阿葛笑,一人一兽就这么消失在黑暗中。

待她离开后,黑暗中的另一头,两道身影也悄然出现。

“公子,他们安全离开了。”

“嗯……”碧绿眸光仍紧随那早已消失在黑暗中的花色身影,久久、久久。

“夫君,夫君我回来了,夫君--”

兰礼秋拖着阿葛冲回府里,先将阿葛交给管家找大夫医治,就心急的赶来见丈夫,人还未奔进厅里,声音就已经传进大厅之中。

只是进了厅后,她一愣,对时差的欢乐景象感到愕然。

国师府有筵席吗?

厅里正坐满宾客,人人谈笑风生,还有乐坊奏乐助兴,而她的夫君就坐在主位上,笑颜逐开的喝着别人一杯杯敬上来的酒。

筵席上的人见到她一身狼狈,也只是讶异的瞧了一眼,没有人多问上一句。这国师府的夫人本来就怪异,穿成这样出现也不足为奇。

“夫君……我回来了……”她愣愣的走近丈夫。别人不知道她出事了,自然不会多问什么,可是他呢?

“你回来就好,累了吧,先去休息。”见了她,他手还举着酒杯,只是淡淡的笑着说。

“你……”兰礼秋怔住。

她历劫归来,他竟连问上一声都没有?她的心微微发凉。

“怎么了,还有事要对我说吗?”见她杵着没动,诸天日多问了一句。

他果然还是问了,她心头一热,泪水就要委屈诉苦的夺眶而出。“有,我遇到了恶人将我困住,聿亏有阿葛保护我,不过阿葛也受了伤,你要不要现在跟我去看它,它英勇救主,伤得好重--”

“你可以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他不愠不火地岔开她的话,笑容仍在他脸上。

“夫君,你……”她以为他见到她平安回来,会激动的抱着她,问她有没有受伤,是否受到惊吓,所以在回来的路上拚命想着要从他身上得到一点安慰,还想要抱着他哭诉自己的惨状,但怎么也没想到,府里却开着筵席,压根没有一丝她失踪该有的紧张。

这也就罢了,见到她后,他对待她的方式却……像是她刚由街上玩回来一般,稀松平常得不像话……

他难道一点都不紧张她吗?

“你全身真脏,还带着污血呢,不适合见客,还是快入内清洗干净吧。”他瞧了瞧她后皱眉。

兰礼秋听了脸色更加苍白。他嫌她脏,却没问这血污从哪来的?

“进去吧,大家都在瞧你呢。”他催促。

她呆呆转身,发现大伙确实都在议论她的模样,虽然他们见怪不怪,却仍是窃窃私语她的不知礼数。

这样的议论他从不在乎的,也不曾因为这样就要她避开或嫌弃她,不曾的,他不曾这样的……

“夫人,你还是先进房梳洗吧,有事等国师回房后再说也不迟。”苏子兵上前面无表情的说,就如从前一样。

兰礼秋瞧了一眼又继续转身喝酒的丈夫,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好,晚点再说。”她僵着脸庞,乖顺点头,转身离去。

诸天日放下酒杯,带笑的俊脸看起来一如往常,可清透的碧眸却悄悄黯下。

你们听说了没?国师不要他的妻子了,居然言明不想救人耶!

回到寝房梳洗完毕,兰礼秋独自坐在床榻上,拿着白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洗过头后的湿发,怔怔地想着废仓那伙人说的话。

不会的!她摇着头。夫君怎么会这么对她,她不信!

只是他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冷淡?为什么他对她所发生的事只安不问?

他不曾担心过她吗?

寿辰那一日,他曾当众说出不爱妻子的话,当时没人要信,以为神人是同夫人说笑,但这会,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她咬着唇,又想起恶徒的话。

他还在恼她吗?

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否则他怎能用如此漠视她安危的态度面对她?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一颗委屈的泪潸然落下,她决定待会夫君进房后,就要跟他好好谈谈。

若有误会要尽早解开,她不希望夫妻感情受影响。

倚在床头等着,等着等着,担心受怕了好久,她又累又困,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撑不住的阖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然惊醒,见房内的烛火已烧尽,四周漆黑不见五指。

什么时辰了?夫君回房了吗?

她懊恼自己没等到人就先睡着,可摸摸身旁的位置,空的。

还没回房吗?她赶紧下床点燃新的烛火。

“真的没回房……”

她蹙着眉心,披上一件薄衫走出寝房找人,在府里绕了半天,才在离寝房较远的书斋里看见微弱的烛光。

“夫君,你还在夜读?不睡吗--”她堆起笑推门进去,进门后笑容却慢慢垮下。

他没有在夜读,他睡了,而且就睡在桌案旁的长榻上。

他……为什么要睡在这里而不回寝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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