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爷(18)

这可是不曾有的事,往常两人就算斗气,国师都会让着夫人的,这回两口子似乎闹得挺严重,夫人天天红着眼扮笑脸,国师则是天天冷着脸装冷漠,再这样下去可不太妙,扰得整个国师府上下都不安心。

将端来的饭菜在主子面前放下,不意瞥见一旁的包子,这包子早搁凉了。主子还是没吃啊,唉,夫人是白高兴了。

“国师,这是夫人要我为您另外再烹调的菜色,您吃一点吧,别枉费夫人的心意了。”嬷嬷劝说。

诸天日颇无奈的往那盘菜饭望去,上头三四盘菜色都是新煮的,唯独那道碧玉蒸鱼没变。

瞧见他的目光,嬷嬷叹了口气。“国师,这道蒸鱼可是费了夫人不少工夫蒸煮的,她还为此把手都弄伤了,你不能不吃几口。”这条鱼可是夫人煞费苦心之作,尽管夫人要她别端来献丑,但她还是偷偷端来了。

“她的手是这么伤的?”他神色转为凝重。

“唉,所谓的碧玉蒸鱼是指鱼身的刺全被挑起,但鱼的外观还保持完整,用特殊酱料蒸过后,味道清滑顺口,夫人为了您爱吃,特地一早就进厨房,亲自卷起袖来将鱼刺一根根的由鱼肉里挑起,但这鱼肉滑溜,鱼鳍与鱼刺刺得她满手伤,可我也没听见夫人喊一声疼,就这样折腾了一上午,弄坏了五条鱼,现在这一条是较完整的,您若不尝尝,就太对不起夫人的用心了。”

她特地将鱼端到离他最近的地方,希望他至少吃上一口,别让夫人白费心思。

瞪着那盘烂糊糊的鱼,诸天日心头微热,清扯着薄淡的唇办,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叹出气来,半晌后,他眉心一动。“这饭菜先放着吧,我出去一下,待会回来吃。”

“可是这饭菜又要凉了,您不吃要上哪去啊--”话还没说完,他人早已离开书斋。

兰礼秋盘着腿坐在床榻上,龇牙咧嘴的,拚命对十只摊开来的手指吹气。

“好痛啊!”她忍着痛,眼鼻口几乎都要皱在一起了。

诸天日离开书斋后,来到他已多日未踏进的寝房外,但他没有推门入内的打算,而是站在微启的窗外,静静的往屋内瞧。

他没猜错,最怕痛的人怎可能满手伤也不吭一声,分明就是逞强!她真是个小笨蛋,光吹气不上药是止不了痛的……

缓敛下脸,他想问她这是何苦,他已如此待她,她该要气愤的走人才是,为何还甘愿留下来受苦,让他只能对这样恶劣的自己生气。

兰礼秋小嘴还在拚命地吹着红肿的手指,但还是好痛,正想着是否真该上药之际,眼光不经意的掠过窗台,登时小脸一亮,立即露出一脸惊喜。“夫君!”她兴奋的冲向窗台,推开窗子。“夫君,你回房了!”

“不,我只是经过。”一见她,他飞快收起脸上的挣扎,重新回复冷漠。

“只是经过啊……”她失望的垂下脸。“夫君,你真不打算再回寝房了吗?”扶着窗台,她终是问了出口。

阳光照射在她落寞的脸庞上,没有该有的光彩,有的只是幽黯的阴影。

他瞧着,心中竟莫名地发起怒。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要再看到没有笑容的她!是他做错事,所以现在要还她自由作为补偿,可她为什么不离开他这坏人?为什么要伤她也让他心痛?!

手臂伸进窗台内,粗鲁的抓过她的手腕,将她肿胀的手指摊开,一点一点的红色伤口像扎进了他眼里一样痛,他粗声吼,“我没要你费心的!就算你拔鱼刺弄残了双手也不能让我留下你,我并不爱你,你的存在已严重造成我的困扰了!”

“夫君……”兰礼秋被他的怒容吓着,整个人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见她受惊的模样,他脸色再变,松开紧扼住她的手,脸色发青的退开窗台,转身就要走。

“夫君,你别走!”见他又要离开,她焦急地爬上窗台要出去拦人,但她个儿小,腿虽然硬是跨上窗台,却在要跳下时摔了下来。

见状,诸天日愀然变色,想也不想的就冲回窗台扶她。

“夫君,不要丢下我!”一见他回头,她立即握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他一愣,这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狠心地将手抽回。“你离开吧,在这里不会有你要的幸福的。”

“有!你就是我的幸福,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会感到幸福!”她绝不轻易放弃她的婚姻,她的男人!

“那是谎言,一个由谎言筑起的幸福犹如海市蜃楼,不是真实的,你难道不明白吗?”

“不!我不相信过去的种种都是假的,是你错了,是你错将谎言当真心,把真心当谎言!”

“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是爱我的,只是没有察觉罢了,否则你又怎能对我如此温柔,就连想伤害我,想要我走,都不忍丢下一封休书污辱我?!你对我有情的,该明白这不是海市蜃楼的人,是你!”她说得既肯定又振振有词。

他一震,从没想过这个可能,不住皱眉,身子也退了开去。“瞧来你根本不愿意走出我的谎言,劝你清醒点,早日看清事实的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真的给你一封休书!”

“休书?!”没料到方才拿来支持自己的理由会让他照做,兰礼秋怔住了。

“不接休书也成,我会纳妾,三个五个都有可能,你看着办吧!”

“你胡说,你怎么可能这么对我?!”

“你可以试试!”

“夫君!”她再也忍不住,灼灼地怒瞪着他。

他该说的,都已说尽了,寒列的目光再瞥她一眼后,就丢下她要走,可兰礼秋不让他再次抛下她,心急的想追上去。“夫君,我还有话要对你说,你别走--哎哟!”才起身,就发觉脚踝痛得让她一站起来就又跌回地上。

听见她的痛呼,诸天日身子一顿,可最后还是迈开步伐迅速离去了。

她坐在地上,望着他的背影,心酸的淌下泪来。若是从前,瞧见她跌伤了,他定会心疼半天,亲自照顾她,如今却头也不回的丢下她,这中间的天差地别,犹如天堂与地狱,难道他对她真的没有心吗?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凉了泰半。

双手覆上小腹,那里正微微的抽痛着,也许是刚才跌落窗台时也动了胎气了。

她脚伤了,小腹也隐隐作痛,只能一个人坐在地上,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唤人来瞧见她狼狈的模样,就这样垂泪坐了一下午。

直到傍晚后,觉得肚子不再疼痛了,这才忍着脚痛慢慢爬回屋里,爬上床、盖上被、阖上眼。

睡一觉吧,擦干泪水,她对自己说。也许一觉醒来,夫君就会又回到这间屋子里来,对她温柔的笑,然后她会告诉他刚才来不及对他说的话,她肚子里有属于两人的娃儿了。

听了这话后,他应该会开心的数落她说,要当娘的人还敢爬窗,一点也不知轻重,以后不许再这么调皮,说不定还会打她的小屁股呢……

“听说你爬窗子弄伤了脚?”诸佐贺沉着脸来到床榻前。

名为探病,但态度一点也不像。

那日兰礼秋由窗台跌落后,隔日醒来便发现脚踝肿成两倍大,大夫诊后说是扭伤得很严重,至少要在床上躺个十五天以上才能下床。

三日后,这位很少召见她的公公便出现了。

“是的,爹。”她红着脸,低着头。

“真不像样,堂堂的国师夫人,竟然做出如此丢脸的举止!”他怒斥。

“对不起……”她的头垂得更低。

“哼,若真有心认错,就该离开!”诸佐贺突然扬高声调说。

这话让她猛然抬起首。公公也是来赶她的?!

“爹……”

“天日不是对你说清楚了吗?为什么你还不走,难道要缠着天日一辈子不放吗?”他严厉的问。

“爹……我与夫君是夫妻,本来就该在一起一辈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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