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不想婚 · 上下(28)

谷雁萍像是这才发现自己过于猴急与愚蠢,也晓得羞惭了,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依年纪看来,谷明华是这群人的长辈,咳了两声便由他对术士说道:“先生可以合八字了,结果明说即可,不用保留。”

这术士倒是十分沉稳,镇定的点完头后认真的看了手中的八字,不消多久便道:“这是百年好合的八字,恭喜公主觅得如意郎君。”

他这声“公主”一出,立即让在座的人都变了脸色,连那原本听见“百年好合”四个字正要欢喜的谷雁萍瞬间也笑不出来了。

“你……你怎么知这是公主的八字?”阿紫忍不住问。

“这八字娇贵,若是男子必为皇子皇孙,若是女子当是位公主,而与之相合的新郎早年必有过一番苦难,这是历劫归来,娶了公主之后,当可一帆风顺,富贵终老。”

术士话落下后连谷若扬都吃惊了。

谷雁萍是公主之事,虽蒙着眼也许还是能由进到宫中后一路上的蛛丝马迹猜出端倪,但陆明云早年家变,其父原是松江县令,被冤贪污问斩,陆明云本人被流放漠北,妹妹陆明雪沦为官奴,陆家是直到近年才顺利平反冤情,陆明云也才不再是罪臣之后,这个苍国术士怎会知道?

当下所有人都不再小看这位术士了。

“奇怪了,这位先生都说好话了,为什么大家都不笑?”坐在阿紫腿上的云暮看着大人的反应,不解的问,方才换衣服时,娘就跟他解释了,长公主要问问她的姻缘好不好,这“一帆风顺,富贵终老”自己是听得懂的,应该是很好的意思吧?

他这一开口,术士立刻将目光转向他,细细的审视一番他的面相后,微笑道:“恭喜这位小少爷将来是大格之命。”

“大格之命?什么是大格之命?”云暮好奇的问。

其他的人也来了兴趣,竖耳想听听术士怎么说,而阿紫身为母亲,更是关心孩子的命格。

术士眼中闪过细碎绵长的笑意,最终语出惊人的道:“小少爷日角龙庭,有天子之命!”

谷若扬闻言倏然站起身,那表情是说不出的怒意,阿紫也惊愕住了,谷明华更是脸色全白,就连谷雁萍也吓到了。

“一派胡言!”谷若扬起了雷霆之怒。

“是啊,这种话怎能乱说,你该死!”谷明华当即也喝斥道。云暮不是皇上之子,如何君临天下,此话大逆不道,只怕为云暮惹来杀机。

那术士的态度仍十分镇定,“在下从不妄言,但诸位可以选择不信。”

谷若扬怒极,“尤一东,将这人给朕杀了!”他严声道。

尤一东也听见术士所言,同样吓得不轻,晓得这事半分不能泄漏出去,也不唤人进来杀,自己动手了,伸手抓向这人的咽喉——

没想到这术士依然是处变不惊,看着谷若扬再道:“您若要杀我,我也不避,因为早算到自己有此劫,今日本就是来送死的。”

尤一东的手已扣在他的咽喉上,只等谷若扬一点头,他立即捏死这人,这人从此消失,这话再也传不出去。

云暮瞧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忽然风云变色,这位先生不知何故要被杀死,他顿时被吓着了,小脸煞白起来,“姑……姑母,皇上为什么要杀这人?”

阿紫也教那术士的话惊到无法回神,这会儿云暮一问,她身子一颤,望向那神情淡漠的术士,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理智告诉她,这术士不能活,但,她不想有人死……“不过是个江湖术士,您放……放过他吧?”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朝谷若扬求情。

“是啊,皇兄,这人……让他走吧,他毕竟是苍国人,死在咱们宫里不好。”这人是谷雁萍找来的,她也替他求情。

谷若扬眸中诡谲狠辣。“你早算到自己会死,若朕偏不让你死,是不是就算不准了?”

术士淡笑,“一切上天自有安排。”

谷若扬一怔,眉宇一凝,似在思虑什么,少顷,挥退了尤一东。“朕不杀你了。尤一东,送他出宫,逐出西朝,永不可再踏进一步。”

他决定放过此人,不过是个江湖术士,自己若与他认真就是个笑话了。

这天下是他的,他要给谁,难道还控制不了,一个外姓孩子,怎么有可能成为西朝帝王,无稽!

那术士让尤一东带走了,可术士走了,这偏殿里的众人仍是胆颤心惊,谷明华立即跪了下来。

“皇上,术士之言不可信,您心中莫要多虑。”他手心冒汗的说,就怕术士的一席话让谷若播心中留下阴影。

“是啊,皇兄,这人胡言乱语,雁萍若早知道这人会不学无术的说出这些话,就不会找他进宫了。”谷雁萍也紧张的跟着跪下道,可不想因此害了一个孩子性命不保。

阿紫面色一片苍白,抱着云暮也咬牙跪下了。

云暮见大人们个个神情紧张,晓得这事与自己性命有关,便也不敢吭声,乖乖陪娘跪着。

“皇上,将暮儿再送出宫吧,他不适合在宫中。”为保孩子性命,情愿母子分离,阿紫忍痛的说。

谷若扬望着跪着的众人,挑眉一笑,道:“你们这都在做什么,朕怎么会轻意相信一个术士所言,若信了,那术士还活得了吗?云暮就继续待在宫中吧,阿紫也不用多想什么,你们都起来吧。”

他亲手扶起阿紫,脸上表情自然,没有任何不悦,其他人见了如释重负,这才敢起身。这事看似无波的过去了。

第九章 他是皇上的孩子

锦绣宫中,被禁足已久的季霏嫣见了偷偷过来探视的成秋雨。

“我真为德妃娘娘不服,这都多久了,皇上竟还不肯解您的禁,实在狠心。”成秋雨一来先替季霏嫣抱不平。

季霏嫣心中的怨恨自不在话下。“废话就不用多说了,外头情形怎么样?”她被关着不晓得宫里都出了什么事,这才要人去通知成秋雨过来说详细。

“有喜有悲啊!”成秋雨说。

“喜什么又悲什么?”

“喜的是您的死对头淑妃也失势了,连手上统摄后宫的大权也被拔除,还让皇上赏了一个耳光。”

“她怎么会被皇上打了耳光?”季霏嫣蔚然,莫香凝是最懂隐忍做表面功夫的人,再有怒气,在皇上面前也会忍下,怎会激怒得皇上打她?

成秋雨将那日莫香凝到景月宫的事向季霏嫣说了一遍,她人虽没在现场,却形容得活似自己亲眼见到莫香凝被狠打的惨状。

“您想想,淑妃娘娘平日可是趾高气扬的,这会什么权力也没了,又当众被打,这脸往哪搁?虽没与您一样被禁足,自己也不敢走出寝宫,这整曰关着自己,说是吃斋念佛悔过。”成秋雨说这话表情幸灾乐祸,莫香凝平日对她也不是很瞧得起,态度轻视,又当她是季霏嫣的人,对她防范得很,得了今日下场她当然高兴。

死敌惨,季霏嫣不笑反皱眉,“连她也斗输了云绦紫?”

“可不是,这就是我要说的悲了,你们二人失去的大权全落在云嫔手上,皇上对她是宠上天了。”成秋雨嫉妒的撇嘴。

季霏嫣脸色沉凝,想她与莫香凝多年来斗得死去活来,却不及一个刚入宫的云绦紫!

“等本宫得以解禁时,再与她斗斗,就不信斗不过她!”季霏嫣恨声说。“对了,你说云嫔央皇上给她云家过继一个孩子继承香火,这事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事闹得宫里都不像话了,皇上如此待云嫔,那狐媚子可是翻了天去,如今她在宫中可说是横着走了,尤其……我听见了一件事,这事若是真的,咱们恐怕就真斗不过她了。”成秋雨声音突然放低,神神秘秘起来。

季霏嫣侧目过去,“你听见了什么事?”

成秋雨吞咽了好几口口水,这才靠近她耳朵低声说:“那日长公主宫里的一个宫女突然死了,死前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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