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别青山+番外(51)

作者:吃一首诗 阅读记录

张青寒笑:“没那么夸张。”

实际上她也有些后怕,她知道自己油漆过敏,但是不知道有这么严重。当时的情况,她着实不想自己满身油漆狼狈的被人拉来医院,脑袋昏昏沉沉,只想先洗一个澡,谁料电话挂了就昏过去了。

李漾漾气的拍床:“哪个孙子报复你?你们公司的?是不是嫉妒你美貌?你俩有资源纷争?哪个小贱人,我他妈非得把桑流喊过来给你出气。”

“不是。”张青寒哭笑不得。

“你还笑?你还笑得出来?!”李漾漾原地暴走,“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你知道你这脸值多少钱吗?”

床上这个脸红肿的跟个猪头,不成人样的张青寒,哪还有半分模特样!

张青寒安抚的笑敛住,冷道:“你放心,今天的账我会算得比谁都清楚。”

李漾漾瞪着她,知道她有主意也不再说。

一会桑流过来,看到她的样子直接在门口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啊啊啊啊啊操艹艹!谁他妈干的!”

李漾漾觑着张青寒,赶紧推他:“出去说出去说。”

那两人推攘着离开,张青寒目光落向床头柜子上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她拿起来,上面显示“守财奴”。

她看了两秒接通。

“几点了?”他的语气,像个久等不到归家女儿的阴沉老父亲。

“我看看。”她瞧了眼时间,“都十点了,我没注意。”

其实她醒来就已经天黑,只不过李漾漾情绪激动,她也没注意时间:“今天有事,我先不回去了。”

那边沉默,张青寒以为他直接挂了,一看手机还在通话中。

“还有什么事?”

“夜不归宿很不好,张小姐。”

“难道不是你孤枕难眠?”

那边噎了下,“晚上有什么事?结束我可以派司机去接你。”

“别麻烦了,今天不想回,明天再说。”

张青寒说完就挂了电话,看着黑掉的手机,长吁了口气。

结果到了第二天,她身上的红肿一点未消,医生也叹息,“你的过敏本来就严重,更何况是一大桶,张小姐,你报警了吗?”

张青寒嗯了声,并未对此多说什么。

张元真尚未成年,报警可能就是少管所待几天,但她一点也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暂时无法出院,赵貉电话又在凌晨打了过来。

他的不满情绪隔着电话都能清晰感受到,“张青寒,我这里不是你随便进出的酒店。”

“……我在外面出差,下周回去。”

赵貉:“说实话。”

“我出个差,我骗你干什么。”

那边没有动静。

“喂?”

“我已经派柴明去查。”

“……神经病啊你,我出差你也管。”

“吴翔林不在,你的一举一动我需要知道。”他说完又补充,带着点生硬的解释:“不是监视,是关心。”

张青寒:“……”

她呼吸又吸气,两三秒后说:“我在医院。”

电话挂完半小时,张青寒没想到凌晨一点,她的病房门被重重推开,赵貉卷着屋外冷戾寒风走进,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前,走廊昏黄的光影在他脸上落下迷离暗影。

她看不清他神色,只有陷在黑暗里的眼眸深邃锐利。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借着走廊的灯,他看清了她的模样,那张脸红肿变形几乎没有人样,他攥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

赵貉:“张青寒,你实在太不听话了。”

第36章 失控

36.

张青寒嘴角抽了抽, 说话声都含糊。

“拜托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实在不行戴上你那几万块的Prada眼镜瞧瞧,受到攻击躺在床上的人是我。”她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按着床想坐起来。

“别动!”赵貉快步过来按住她,张青寒手下意识闪开。

他抿唇, 目光落向她的手。

张青寒干笑,轻搓自己的手背, “还脱着皮呢。”

中午出去上厕所,有小朋友看到她后直接吓哭了, 躲得远远的,更别说他这么个洁癖。

赵貉气息又冷了几分,沉着脸蹙着眉看她。

张青寒撇撇嘴,“我可没兴趣不睡觉住着院还要看你耷拉个冷脸。”

“先闭眼。”

“嗯?”她没反应过来,一双温热的还残留着屋外寒风的手掌盖在了她的眼上, 指腹轻擦过脸上的红肿,她的呼吸像是被轻揉了一把,手无意识攥住被子才不让呼吸乱的那么明显。

“叮。”

病房的灯在一瞬间亮起, 手缝泄出微弱的光茫,暂缓两秒他的手离开。

明亮的白炽灯下,他站在床边直直看她。

那双幽黑如海的眸子有显而易见的怒气, 不知为何,她竟有几分慌张, 躲闪了眼睛看向另一边, 然后又看回他:“瞪我干嘛, 都说了不是我的错!”

该死的, 张青寒!

那股子委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心里咬牙,死死盯着他好似这样更显得八风不动, 满不在乎。

两人目光对视,赵貉忽然泄了气,将拐杖靠到床边,拉来凳子坐在床前,两人目光归于平视,他锐利气息也敛了许多,“张青寒,吴翔林那蠢小子爸妈忙的都不在苏南,你猜他为什么还敢在苏南太子爷圈里横着走?”

张青寒盯他。

“因为他叫我一声小叔叔,我打他十棍子,出去没人敢碰他一下。”

“他见我恨不得绕道走,被人欺负一下却知道立马找我撑腰。”

他的手探过来,看着她红肿的手和往日细腻,现在像斑驳脱落如墙皮的手背,将她的手拿起放在了他双手掌心,微拢,像周末做礼拜的人双手合十祈祷般的姿势。

“在家,我打过你吗?”他问。

“你不是也叫我小叔叔。”他说。

张青寒的胸口像是被人重重抓了一把,她的呼吸几乎陷落在他平静黑沉的目光里一时停滞,他还是往日那副平静的、温润的姿态,说话慢声细语,似乎位居高位者永远不会大声说话,喜怒不形于色,进门时的失态是她癔症错觉。

但就是这么平缓如水的语调,语重心长的轻问,像是一个蝴蝶在她心口卷起了一场飓风,看着他哑然失语,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凌晨的走廊格外安静,护士的脚步声都变得格外清晰,逐渐走近又慢慢远去,房间里他们看着对方,谁也没说话,那咚咚的脚步声像落在她的心口,胸前抹不去的刺激、黏腻的油漆味好似在一瞬间被擦掉。

她局促的抽回手,不尴不尬地说:“可不是吗,你还是我Daddy呢,是应该早点找你告状啊哈哈……”

告状,多么陌生的词汇。

自从她没了金币,认清自己永远也做不成阿里巴巴后,她哪怕被人忘在家里的仓库冷得蜷缩一团睡了一夜,也想不起来还有告状这条路,更别提让人撑腰了。

她笑,在赵貉这里她有无数次冷笑、嘲笑、讥笑,脸上第一次挂着干净的笑,“我不是看我能处理吗,没多大事,还不需要你出手。再说了,你觉得我是好欺负的人吗,被人欺负就哭鼻子回家?你也太小瞧我了。”

“你看看就行了,这事放着我来解决,得罪我的人,我绝不会让他好过的。”

“我也真没什么事,这不是怕你来了,一看我成这样了,倒胃口万一不想……”她眨眨眼,调侃笑道:“我的金主爸爸跑了,我才是真的哭都没地哭去呢,你要真看不下去,看在我减肥这么辛苦结果这个春节却什么活也接不了的份上,甩我一张卡,一万两万不嫌少,九万十万不嫌多,你看行吗?”

她嬉笑着,只可惜她的眼皮肿的根本不能支撑她眨眼,整张脸笑起来像是被捏成一团的橡皮泥,扭曲变形,怎么看怎么丑。

赵貉的视线却是留在她那张一点看不出往日美貌的脸上,始终不曾移开。

张青寒嬉皮笑脸说了许多,安静的病房却始终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赵貉不说话时,他那张黑瞳像夜晚平静月光下的海面,谁也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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