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画眉(7)

她赶紧转身,用小拳头敲了敲心房,要它镇定点。“咳咳,呃,少爷,若您沐浴完毕,我伺候您着衣了。”

“今儿个天气冷,泡着热水澡挺舒服的,就再泡一会吧。”他回答她。

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见他的话,她立刻恨得牙痒痒的,这个不知他人悲苦心情的大少爷!

“是……”她只得唯唯诺诺的应声。

“画眉,你靠近些,到浴桶这边来,天冷,沾些热气你也比较暖和。”他好心的建议。

“不……不用了。”她憋着脸拒绝。

“天气转冷,还是你也想泡点热水,这样好了,我起身换你也泡泡―”

“不用了!”听见水花声,她火速的转身阻止,急忙的摇手。这一转身,哇!瞧得正着,他光溜溜地裸里在她面前,害她嘴张得老大,喉头像梗了利刃,一动鲜血淋漓,状况难料。

“真不用了?”燕子飞像没事人般,又缓缓坐回浴桶里,“温、文、内、敛”得教她“自、惭、形、秽”啊!

她像木头人似的僵硬的再转回身,见她一转身,浴桶里的人嘴角浅浅冒出一朵笑花。

瞧着她的背影硬得跟石头一样,露在长裙下的两只脚丫子左右不自在的踢了踢。他的笑意荡得更开。

爹要她伺候他最贴身的事,目的是什么他不会不知道,不就要他早日收了她,但这可惹得眼前的丫头别扭极了,一连五年过去了,她居然还没习惯,呵呵,这让他忍不住想逗她,这还挺有趣的。

“呃……少爷,明儿个是大小姐出嫁后首次回门的日子,老爷交代要您上花厅去亲自迎接,然后……然后……”

“然后怎样?”他笑问。

“然后……我得跟着……”

“跟着去哪?”他有点明知故问了,继续逗。画眉咬咬唇,扭皱起鼻子。“去她旧屋子坐坐。”

“就这样?”好像不只吧?

“还得上床去滚一滚沾点喜气,好……好……”她说得咬牙切齿起来。

“好怎样?”他温温的问,像真不知情似的。

“好早日与您那个啦!”可恶,她羞恼的吼道,老爷简直当她是母猪,随时盯着她的肚子,就盼她哪天肚子突然大起来,问题是―

“没成亲就想那个了啊?”燕子飞语调闲凉,悠然说出。

她头顶在冒烟了。

“爹还真心急啊。”她背着他,没法瞧见她脸红的样子,他还真有些遗憾呢!

“就是说啊,老爷这是做什么?明知咱们根本还没那个,现在去滚什么床啊,您不觉得老爷他!”她说着说着气愤的忘记他正光着身子,火大得又转回身来,灯火照映下,结实的胸膛上水光闪闪,她要说的话又噎着了,呆傻得一句也说不出来。她个性冲动,性子急,而他则相反,凡事沉着温吞,两人性格可说天差地别。

“我爹他怎么了?”他还问得真故意。又见到她的呆样了,他洗一次澡,总能见到她好几次失控的模样。

其实……真的好可爱,可爱到他百看不厌。

这话又激怒她了。“你明知老爷在想什么的嘛,还问?!”这会正无措的想着是要再转身还是干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是你自个儿要提,我怎能不跟你搭话,这样你才不觉得无趣啊。”

敢情他这是配合着她“闲聊”,不得已的跟着她讨论这教人想死算了的话题?

一把火由肚脐烧到脑门。“好了、好了,水都要变凉了,少爷别泡了,还是赶快起身吧,免得着凉了!”画眉恼羞成怒,抱着一团衣物闭着眼将衣物塞给才起身、全身仍是湿答答的他,自个随即一溜烟的跑出房门。

瞧着塞进他怀里跟着弄湿的一团衣物,燕子飞却笑得很开心,很甘于自作孽后的恶果。

随着他年纪越来越长,还真的发觉,当初对着爹以及众人说她可爱没说错,她的确是可爱得紧啊……

“您今天又扳倒了几个上门祝贺的大学士啊?”画眉一面问着他话,一面象征性的在燕怡君出嫁前的闺房床上,应付的左右滚来滚去。

坐在床沿“盯”她滚床的燕子飞笑容可掬的摇头,“没几个,七个。”爹那一些赶不及在前几天喝喜酒的官场朋友,趁大姊回门时顺道来热闹,他这吴县天才当然得与他们应对一番,少不了又要之乎者也一顿,以他肚子里的东西,那些个号称是朝廷里的高官、堂上的博学师傅,各个在他开口后,灰头土脸的自叹不如了。

“七个?算少的了,上回县里举办十项大赛,您一口气摇倒数百人,跟那回比起来,今天这算是小巫见大巫了。”那回的十项大赛由县太爷主持,县里精英尽出,比的项目从诗赋应对到记忆抄写,共分十项,他小子样样得第一,满分再满分,当场赢回一面金牌,让老爷笑得阖不拢嘴。

没办法,谁教燕子飞天赋异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记忆力又超强,过目不忘,理解力也是一流,逻辑拼凑,猜谜答辩,无一不精,不赢也不成。画眉再滚了滚,算算时辰,估计再滚个一灶香就可以出这房门,向老爷交差了。见她这样滚来滚去,彷佛挺有趣的,燕子飞玩兴大起,干脆将她往内推些,身子也躺了上去,跟她一块滚了起来。

“这怎能比,那回比试的人程度参差不齐,可不能跟这些个中过举人、状元的朝堂大学士比,你这直脑袋,就想着以人数比输赢,要搞清楚,比赛的人在精不在多,傻瓜!”在滚回床边后他借机敲了她的脑袋一下。

她吃痛的揉了揉头,敢骂她笨,她气得朝另一边滚开去,与他分占床的两方,然后瞪人。

“不滚了?”他斜睨她笑问。

“我滚我的,您上来凑什么热闹?”她气呼呼的质问。

“帮着滚,不好吗?”他笑得很“热心”

“这事能帮吗?我瞧您也是直脑子吧!”嘿,她反将他一军了。

燕子飞两道漂亮的眉毛扬得高高的。她竟也懂得骂人了,不禁随之吃吃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好恼啊!

“没有。”他还在憋笑。

他很喜欢闹她吗?讨厌鬼!都已经十五岁了,还是很孩子心性,画眉气得赌气要下床了。

在她跨过他要爬下床时,他却拉住了她的辫子。“床还没滚够,去哪呢?”

好痛!她拍掉他的手。“别拉了。”

他松了手,换另一根辫子扯。

她气炸了,转身要骂人,谁知身子转得过猛,竟撞进他怀里了,两人当场抱在一起,并且因为冲力挺大的,抱在一起后还一块滚了一圈,真名副其实的“滚床”了。

滚了一圈后,她一阵羞愤,挣扎着要赶快脱离他的怀抱,偏偏他也怕她害羞,七手八脚要帮着她起身,两人没默契,拉扶间换他跌进她怀里,这脸庞正好贴在她柔软刚发育得不错的胸前,嘴则是巧得“堵上”了疑似蓓蕾的尖端,软软的触感让他生平第一回红了耳根,但,不见他有起身的意愿。

画眉一时反应不过来,傻了半晌没动静,两人就这么暧昧的抱着不动,直到贴着人家软胸的耳朵,听到她不规则狂擂的心跳声,这才慢吞吞的动了动脖子,而这动作只让他更舒服的感受到她胸前美妙的弹性,益发舍不得移开了。

她脸色越来越红,然后红得发紫了,急喘几声后,打算挥拳让这头不要脸的色狼去死―

“子飞,怡君要回夫家了,我要她来跟你打声招……呼……再……走……”这时燕华竹带着一票家眷进房,见到儿子陶醉的紧贴人家双峰,女方也羞怯,两人正热情拥抱着。

他登时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须臾后,他呵呵笑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子飞,你们继续,别停,别停啊!”说着,赶忙将身后瞧得快喷火的几个女眷赶出房。想不到滚床还真滚出激情来了,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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