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为后(上+下)(39)

下午,她命人要杖责舜兰时,谁知瑞紫那丫头突然冲了出来,说大宓王有吩咐过,找到舜兰者必须毫发无伤的将她送回大宓,众目睽睽下,她无法违逆王令,最后只好要舜兰自己掴了几掌了事,暂时没法要了她的命!

但是要她将舜兰速速送回大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让舜兰回大宓唯一的条件,那就是先变成一具尸首再说。

这会儿见歌泽越是护着舜兰,她心中的怒火越盛。“但话又说回来,舜兰是我的侍女,向来打骂也由我,你西邺王子管不着的。”

他双眸沉沉地注视着她,瞧得她心中忐忑不安极了。

好一会后,他才叉开口道:“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我有一个把柄在舜兰手中,所以我不能让她死。”

歌泽语气森森泠冷的,惹得她内心更加七上八下。“我记得,不过你也说过,成亲之后会跟我说这把柄是什么的。”当初以为这是他搪塞她,为何水楼爆炸,众人落水,他先救舜兰的借口,原来他真有把柄在舜兰手上?

“所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他阴笑的说。

“是什么?”她急切的想知道。

他嘴角轻扬,俊逸无匹,但也可恶至极。“你听好了,那把柄是我的心。她取走我的心,握着这项把柄,等于操纵了我的生死,我怎能拿我的生死开玩笑,又怎么容得下旁人伤害她?这样,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他面容变得极为冷酷,眸中冷箭直直射向她。

“你!”他竟承认他爱上舜兰?!漆华气到浑身发抖,“你到底置我于何地?”

“置你于何地?刚不是说了,你做世人眼中的女神,兼任西邺的王子妃,身份尊贵,而舜兰则是我的女人,名副其实,就只是我歌泽的女人而已。”

她愕然,不敢相信耳里听到的。他摆明了只要舜兰不要她,摆明要她守活寡,她千里迢迢找来的,竟是一份羞辱!

“你记住了,别再想动『我的女人』一根寒毛,否则就算你是未来女帝,我一样『弑君』。”

见到歌泽满脸厉色,漆华登时吓得脸色发青,简直后悔来到西邺。

歌泽自漆华住的王子妃殿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朵开得美丽的凤冠花。

“该来的还是来了。”舜兰在内心深处深深的喟叹一声,任他为自己别上这朵花。

她抚着发上的凤冠花,从她来到西邺王宫后,天天能收到它,歌泽从没一天忘了为她别上,可是未来能吗……

“也许我该满足了,至少我与你度过这么一段自在快乐的日子,这是我以前根本不敢想象奢求的。”她心中戚然,却努力想挤出一抹潇洒的笑容。

歌泽见她这强颜欢笑的模样,心痛如绞。“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再强调一次。

“嗯……”她没多说什么,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不信我?!”他声音紧绷。

“信……”

“那就看着我说!”他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感受到他的怒气,舜兰眼泪掉下来了。“信,我信你,可是不信天,老天总见不得我快乐,总逼我做决定。我信你,可是你敌得过天吗?”她也激动起来了。

歌泽一愕,“天?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渐渐沉下脸来。“舜兰,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

她霎时心虚的赶紧低下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我一直不愿逼你,但不表示我不好奇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就说当初,你早知道漆华要毒害你,却没有向我求救,竟还甘愿喝下那些毒药,为什么?”

疗伤的那段期间,他细想最后留在大宓的那一个月,她所说过的每句话,确定她早知自己会死,可他百思不解,她为何不求救?

“告诉我实话,是什么教你如此惊惶失措,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他步步逼近的追问。

舜兰脸色惨白。“你别逼我!”

“我不是逼你,而是要解开你的心结,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在我身边看似快活,但其实并不是打从心底的轻松。告诉我,什么事教你害怕,又是什么人让你不安?除非你当真不信任我,否则你怎能不说?!”

“我……”她全身颤栗起来。时候到了吗?

她能承受的,只要她说得出口真相,但是,不能再给她多些时间吗?她真的不想这么快面对啊!

“歌泽,我答应你会说的,不过,能否过些时候我再告诉你?”终究,还是难以启口,她只能采取拖延战术的恳求道。

“过些时候?”他整张脸变了样。“妳又要我给你时间,这次你又想做什么?一段时间后,你就又会消失了是吗?!”一想到有此可能,他变得仓皇起来。

她教他惊恐的神情吓住,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歌泽激动的质问:“你又想欺骗我什么?这次你若敢偷偷的消失或寻死,我发誓,我不会原谅你的!”

看着他神色狂乱的模样,舜兰这才明白上回那一个月的约定,在他心里埋下多么恐怖的阴霾。这都是她造成的!她的心为他好痛,一股心酸心疼涌起,她一头抱着他发颤的身躯,自己的眼眶也红得不象话。

“这次不会了,除非你要我死,否则我不会再消失。”

“我要妳死?”她在说什么鬼话!

“是的,我一切都只为你,我需要的只是多一些依恋的时间……相信我,这一次一切都取决于你,你才会是那个最痛苦于做决定的人。”

“你说歌泽为龄擒人开凿了一条水道,将西邺的水送到龄擒去?”漆华大为讶异,这么劳民伤财又无利可图的事,那男人为什么要做?

“王子的做法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也都不了解,但王子妃既然来了,可要想办法别让王子再这『善心大发』下去了!”西郡的大臣怀果这回是特意入宫来拜见漆华公主的,不可讳言是想藉她的影响力,让歌泽别再那么任性妄为。

“你希望我干涉西邺的国政?”一面问,一面满足的喝着他专程送来孝敬她的大宓茶品。

此次她匆忙离开大惑,东西准备得不齐全,到了西邺后,才发现根本不习惯西都的饮食。这个叫怀果的,仿佛知道她水土不服,不知由哪弄来的大宓春茶,让她得以解解渴,因此她对他的求见也多了份应对的耐心。

“这哪是干涉?!姑且不论您是未来女帝,就说您现在是王子妃,这西邺的国家大事,您也是有权参与的。”

她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长相不俗,可惜眼神飘浮不定,绝对不是个忠臣。但是无妨,她初来西邺,正需要用人,这样的人正好为她所用。“话是没错。你希望我怎么做?”

“阻止王子继续掘渠送水,不要再耗损国库金银。”他马上建言。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她直接问到重点,不想与他浪费时间绕圈子。

怀果一楞,第一次遇到这么直接犀利的女人。她既然如此直白,他也不再装腔作势。“这好处就是白宋人会送上大批金币给我。”

“好大的胆子!你这是私通外敌吧?”漆华不疾不徐的喝着茶,完全不震惊。

西邺与白宋之间隔了个龄擒,如果龄擒与西邺交恶,那将来白宋想由背后攻打西邺就轻而易举了,所以白宋人也才会不希望西邺送水给龄擒。

“是又如何?这是我的本事。”他竟毫无愧色。

“那之于我又有什么好处?我可不缺银两的。”她冷笑道。

“您是未来女帝,可是王子所做的一切似乎都不是为了您,他想自立为帝,根本没将您放在眼里……”

说到这他顿了顿,很高兴终于见到漆华骤然变色的模样。

“您该也听说他是如何宽大的对待战败的南寮,以及主动向天下施恩示好,让远近国家都对他心怀感恩。反观身为未来女帝的您,到目前为止毫无作为,如今他歌泽王子的声势早已凌驾在您之上了,照这么下去,没人会信天,只会信人,那天是您,人是王子,王子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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