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得宠又卖乖(帮夫一把罩之三)(27)

几个有经验的漕帮人互看一眼后点点头,各自在屋子散开,自动自发地守住了院子,包准东西只能进,不能出。

乡下人不明自什么是十里红妆,可是这嫁妆多寡还是看得出来的,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说嘴说上一年半载了。

而第二日,先把嫁妆给收拾整理好,紧接着是男方这里要把聘礼给摆出来,村子里不少人,包括老杜长,都是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武轩夔。

新娘子那儿拿出来的嫁妆丰厚,虽然是一件好事,可若是没有拿出能够相对应的聘礼,男人的面子可过不去。

这样的担忧在山子首先挑了第一担土进来的时候达到了极致,虽说有一担土一软田的说法,可是村子里的田地也就那些,而且谁不知道当初武轩夔爹娘名下的田产几乎都让武大家给卖光了,只留下了两亩薄田,还是老村长看不过去硬给讨出来的,若只是普通人家,拿了家里的田地当聘礼,那可以说是慎重的大礼了,可要是和昨儿个的嫁妆相比……

老村长还是只能够摇头。

比不上啊!

不过武轩夔不说话,其它人也只是闹了几句就闭上了嘴,看着后续几个人挑了一担担的士进来。

直到挑了十担,接着又抬了几架精美的纸船进屋子里,然后又是叠的瓦片,每一块都绑了张红纸,放在了地上,紧接着是一箱箱沉重的黄金白银,砰的一声,惊起满地的尘土。

所有人都还往后瞧着,可惜后头没有了,只有媒人手里拿着张大红纸,然后舔了舔唇,朗声就报起了聘礼来——

“土一担,良田千亩,十担,长长久久一万亩。”媒人也是头一回念到这样的单子,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事先确认过的,可饶是比其他人有更多的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大手笔的数字给惊得又顿了顿,才终于能够把一口气给喘平了,继续念“黄金百两一箱,银千两一箱。大船三艘,瓦二十片,砖一叠,有砖有瓦,庄子屋舍好传家。”

终于念完这张略显轻薄,但是东西却是半点也不轻薄的聘礼,媒人忍不住拿了帕子擦了擦汗,然后把单子递给了也同样有些傻的甄子酖,这才功德圆满的退了下去。

甄子酖看着眼前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觉得虽然这样问不好,但是这大约也是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了。

“这礼单可是哪里写错了?”

“没有。”武轩夔认真的回道,并且把之前交拾宋冬雨收好的荷包拿了出来递给甄子酖,除了他的宝贝,他离开前就将自己的身家放了进去,好护宋冬雨一世无忧。

甄子酏疑惑地从荷包里头拿出了一叠纸,在场其它人则是好奇的探头过来看,甄子酖越看眉头越皱越,等到看完后,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没错!这里全是跟聘礼数量相符的地契还有房契。”

甄子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因为就算把整个青山村所有屋舍都打掉弄成了田地,有没有良田千亩还不知道,可是武轩夔却给得起一万亩的良田,这要他们如何不震惊?

还有那什么大船,许多人一辈子都没瞧过大船长什么样,可是他一拿就是三艘,看那纸扎的形状和豪华程度,若是真的,就算只能上去坐一下也甘愿啊。

更别提接下来的那些屋瓦砖片了,青山村的村民觉得自己这两日是不是在作梦呢,否则怎么嫁妆就已经要闪瞎了所有人的眼,没想到聘礼可是半点也没输,甚至超出所有人可以想像的极限。

第10章(1)

同样震惊的还有偷偷回来看看的武云花,她没瞧见昨日晒嫁妆的盛况,不过刚刚那一担担的土挑来的时保,这时才知武轩夔要娶媳妇的她站在边上忍不住嗤笑,想着武轩夔是打算给新娘子吃土吗?可是现在她却笑不出来了。

一万亩的良田是什么样,她就是听过也想像不出来,但是她知道,要是自个儿的娘家能够分上一星半点,别说是一万亩,就是一千亩的良田,那也足够让他们武家在这青山村,甚至是在县城里都能够横着走了。

她匆忙地跑回娘家去,把在田里忙活的一家人都给喊了来,时间紧迫,她甚至没让他们把手给洗洗,一边走边就把这事儿给说了,武大娘当场就直了眼,甚至跳了起来,马上就跑得比她还快,武大双腿的老手病似乎也突然间好了,将锄头往地上一扔,也跟着跑了起来。

他们的日子过得不好,武大娘讨要武轩夔的大宅不成,反被老村长当众斥责后,没事也不爱出门遭领居白眼,虽然知道在筹备喜事,但村人有默契的瞒了他们,武大一家便只当是村人要娶妻,只远远的看过热闹,何况武轩夔娶过妻又那么穷,便怎样都没想到他头上。

武大家一群人,人还没到,声就先到了,尤其是武大娘,那声音尖锐宏亮,语气里还有说不出的愤怒——

“武轩夔,你这白眼狼,也不想想你打小吃穿用度使的都是我家的银子,你发财了以后,不想着提携自个儿的亲戚,却把这些都当成了聘礼给了那狐狸精。”

武大娘急急地跑过来,没停歇的说了这一串话,话才刚说完,就忍不住大喘气,但双眼却是死死盯着地上的土还有砖瓦,甚至是那一整箱的黄金白银。

这些都是她的!凭什么要给那个会使妖法的狐媚子?这些个黄金,就是照个人一样打一座金人都够了。

武轩夔把婚宴安排在了村子里,老早就料到会有今旦这般场景,甚至可以说他之所以把自己的一些老底在这时候掀开,也是为了要彻底处理和大伯一家的关系,只是没想到武大一家如此后知后觉。

他和宋雨以后说不得还有好一阵子要住在青山村,总不能为了不让大伯娘他们发现自个儿有余财,就特意把日子过得苦巴巴的。

他早就允诺过宋冬雨,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吃喝不愁的。

武轩夔淡然一笑,山子还有其它兄弟全都围了过来,一个个毫不收敛的放出了杀气,他们全都是走南闯北的汉子、哪个手上没沾过一条人命,不说其它,就是这一、两年来,王之涣的每一次追杀,即使他们狼狈离开,那也是非得要让对方留下几条性命下来的。

从一个被舍下的伤兵,到最后入了漕帮,不怕死不怕难,用尽多少心机,经历多少次命悬一线的时候,身上又有多少的伤,又是如何一步一步爬到如今漕帮帮主的地位,这些只有他自个儿知道,何况今日这些东西都不是白白得来的,上头都是沾了他的血、他的汗。

如果没有宋冬雨,或许这些东西他一辈子都不会拿出来,但是现在不同了,两个人是真正的过了三媒六聘的正头夫妻了,他的东西就是她的,全都给了她又如何?

武大家的人原本也想要帮着武大娘鼓噪鼓噪,看到这般阵仗,全都惊得闭上嘴。

武大娘也吓了一跳,嗓音不像刚才那么宏亮,她小心的退后两步,但是仍逞强道:“这是干啥,以为老娘是被吓大的不成?一群小崽子们,还以为拿了刀老娘就怕你们了?你……”

武轩夔淡淡地看着无知者无畏的武大娘,板着脸道:“大伯娘,我还这样尊称你一声,就是因为我还顾念着我爹毕竟是大伯的兄弟,即使你和大伯卖了我家的地,说要抚养我却差点把我饿死,又让我去顶了兵缺,我也认了,可是……既然让我去顶了兵缺,那等生死不论的地方,我就当做自个儿死了,赔了你和大伯一条命,之后我做了什么又有多少东西,那都是我赤手空拳挣来的!

“今日我把话放在这儿,若是日后你和大伯有个万一,我也会帮着出点银两,可若是想要白白养着闲杂人等,那是想也别想。”

武大娘没想到武轩夔会把话说得这么绝,看似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呼天哭地了起来,“我这是什么命啊!养了这样个没良心的东西,自家兄弟姊妹,居然被说成了什么闲杂人等,也不知道那狐狸精是给他吃了什么药,居然只顾着娘们,没有半点亲戚情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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