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酸美人(13)

「要你管——啊!不要动我的东西!」她忙抢走被他翻开的小木盒,里头都是她的私人信件。

「地方虽小,但温馨舒适。」他站起来四处打量,从以前就晓得她是个爱整洁又具巧思的女孩,因为她的铅笔盒和抽屉总是乾乾净净,她当值日生的那天,教室一定比平常更窗明几净,扫帚和拖把一定排得整整齐齐,这些他都知道。

「而且——」湛黑的眸子闪过一抹促狭。「还有内在美可以欣赏。」他从地板上捞起一件胸罩,大剌剌地摊在眼前。「胸罩尺寸是32——」讲到数字,正好被她的尖叫声给盖过。

「还来!」她花容失色地抢过自己的内衣,好後悔回来时没有直接放到洗衣篮里。

「小巧玲珑的内裤——」

她再抢回来,双颊羞愤地烧红,这个土匪不但看她的内衣内裤,还如入无人之地,东翻翻、西玩玩,把她家当成了他家!

他每动一样东西,她就得忙著抢一样东西,可恶的是他手长脚长,随便一伸手便捞走一个东西,她却得跳两三步才能把东西拿回来,累得她天旋地转。

「我警告你,你敢再乱碰,我就——」蓦地眼前一花,她双腿一软,人就要往地上倒去。

在她身子落地前,比之更快的,是腰间圈住的手臂。

「熙美?」

「我头昏……」她有气无力地说,觉得全身虚脱,管不了自己身上只围一条大毛巾,稍一不慎很容易穿帮,只能像只垂死的青蛙无力地挂在他的手臂上。

「怎么回事?」她脸色好苍白,唇办无一丝血色,令他难得地显现慌乱,先前戏谵的神情转为沈重。

「都是你啦~~医生说我鼻血流太多,这两天不要激烈运动,会有贫血现象,噢~~」

她现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头好昏哪!

史威卓抱起她,动作分外轻柔,仿佛怕弄碎了捧在手心的宝贝,紧皱的眉头像是缠了千年树根般解不开。

将她抱坐到床上後,他让她的头躺在他的膝上,好让血液回流到头顶,并体贴的抓来一条薄毯盖著她,轻轻地抚著她的手,试图让她放松,小心翼翼的举止就像抚摸一片羽毛,所有柔情蜜意,在这一刻完全展现。

可惜,她没看到。

约莫过了五分钟,昏眩的感觉消失,她精神好多了,大脑也可以思考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亲昵的趴在他的大腿上。她倏然抬起头,身子慌忙往後退,却正好一分不差地落入他弯起的臂膀里。

「不晕了?」他问,揽她腰的动作自然得跟什么似的,似乎这一切再理所当然不过。

「已经没事了。」她的脸好烫,尤其当那张英俊的脸接近时,她每一个毛细孔都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气息,因为这奇妙的气氛,不由得抓紧身上的薄毯,将自己包得更紧些。

以前,她只觉得那张面孔太过漂亮,虽然有时候也会偷偷欣赏,倒还能把持得住。但现在感觉不一样了,在面对面近距离的观察之下,她发现他变得粗犷有型,五官更为阳刚,浑身散发成熟的男人味。

从进门到现在,直到这一刻她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他,越打量心跳越快,看得越仔细,愈加移不开眼。

为什么这世界上有长得这么帅的人呢?

「怎么不说话?还不舒服吗?」他关心地问,却不待她回答,直接自己求证,一手搂她的腰,没事的另一只手则在她脸蛋上找事情做。

「嗯……鼻子真的有点肿。」手指轻掐住她的下巴,一下子左转,一下子又右转的。

本来不晕,被你这样一转也晕了……她心里嘀咕,但没阻止他,因为难得在他脸上看到温柔,想不到他也有这一面,心中不禁泛起异样的感觉。

掐住下巴的手改栘至她的额头。「也没发烧。」

额头没烧,但是被你摸来模去的脸颊很烧哩。

说真的,如果他能够一直轻声细语地说话,维持和颜悦色的表情,那么她就不会那么伯他了。

说起来也真奇怪,因为内心还停留在高中时对他的可怕印象,所以昨天还视他如蛇蝎。谁想得到如今却坐在他腿上,被他如此温柔地对待?难不成那个爱欺负人的史威卓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史威卓其实已是个成熟理性的大男人?

再皮的小孩,总有长大的一天,是吧?

「昨天你为什么紧追著我不放?」她突然好奇地问。

「你又为什么看到我就逃?」他反问。

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还说呢,你忘记以前高中的恶行了吗?」

「我做了什么?」他挑高眉。

「高中时你整整欺负了我三年!」大概是因为事隔多年,加上他刚才的温柔,让她有勇气数落他。

史威卓黑眸半眯,嘴角不慌不忙逸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打你了吗?」

「没有。」

「我有用言词羞辱你吗?」

「嗯……也没有。」

「你数学不会时,是谁教你的?」

「是……你。」

「你补习快迟到,是谁载你去的?」

「……你。」

「看电影的钱,是谁出的?」

「……」

「你生日时,谁送你手机?」

「……」

「蟑螂出现,谁帮你踩死?」

「……」

「东西太重,谁帮你拿?」

「……」

「谁欺负你了?」

「……」

现在,连她也搞不清了。

「综合以上结论,我对你好得不得了。」

听起来好像是耶……不!不对!

「话不能这么说!」她反驳。

「不然该怎么说?」

「应该说……说……」

「嗯?」他逼近的面孔十分具有威胁性,虽没疾言厉色,却比疾言厉色更令人心惊胆跳。

「我想到了,你威胁我!」她指著他说。「就像现在这样,虽然你在笑,但语气充满威胁,好像……好像笑里藏刀,而且你常凶我,每次我都搞不清楚你在凶什么,动不动就瞪我,让我精神紧张。」

他们的互动方式真是只能用猫抓老鼠来形容,她永远搞不懂他的想法,虽然他从没伤害过她,但总让她神经紧绷,觉得他时时刻刻都想找她消遣一番,所以对他,她心中一直残留著想逃的冲动。

史威卓冷哼。「谁教你笨笨的。」

她一呆,杏眼圆瞪地质问:「我哪里笨了?」

「追了你三年,你一点表示都没有,还躲我跟躲鬼一样,曲解我的好意,真令人心痛哪!」他摇头叹气,俊逸的脸庞现出一抹忧伤,带愁的眼神、落寞的神情,仿佛日月也跟著无光,草木为之凄凉,仅是拧个眉,就不知要令多少女人心碎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不知是她多心还是神经质,总觉得有点毛。

「那个……虽然你看起来很伤心,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偷笑?」她的目光很狐疑,想从他愁容满面的表情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别人她不敢说,但对於史威卓,她的直觉却很准。

原本还在伤春悲秋的俊颜缓缓抬起来,黑眸闪著诡异又迷人的光芒,盯得她直起鸡皮疙瘩。

诡异的笑容,爬上他迷人的唇。

「你真的很有趣,你知道吗?」

这句话在她听来,好像是说「你真是我玩过最有趣的玩具」。

在他炽热的眸光下,她背脊有些寒,搞不懂这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像你这么宝的女人,我怎么舍得放手?」他若有似无地缩紧手臂,拉近两人的距离。

「不要吧,我长相普通又平凡,你随便到街上都可以钓回一拖拉库的女人,不值得为我浪费时间。」既然挣脱不了他的箝制,只好用双手抵住他逼近的胸膛,努力维持两人的距离。

长相普通?在他心目中,她可是美得不得了,尤其是她讽人不带酸字的时候,令他又爱又恨又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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