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之弦(问情曲之二)(15)

「少初爱弟向来温雅仁善为人所道,是这么狠心的人吗?」

「对你朱毓这样的人,仁善是多余的。」

朱毓那微眯的深瞳—端详著。

「爱弟今夜之举,是打算推拒本皇子伴著爱弟入浴疗毒的一番盛情了。」

「少初说了,又岂敢令三星子您失望,只可惜……」

在她看似一派歉然的脸上,行为却是十足十的傲视。

「我的心很想接受主人这番盛情,身体却相当抗拒,因为它们不停的在告诉我,不想再靠近噩梦般的人。」

沉沉的笑意发自朱毓唇中,一股邪与狞的佞芒从双瞳绽射,隐隐跃动残冷。

「本皇子又怎么能让爱弟你言出未行呢?」他讲得轻柔,笑得寒慄。

面对开始迈步而来的人,苏少初蓄气于指掌,双方一股暗潮待发。

「爱弟既有心扯破这段时间的「和乐融融,美好相处」,本皇子又岂能让你失望?」

「好一段「和乐融融,美好相处」,真是天下太平的高调呀!就当少初浅薄,无法继续奉陪——」

猛然提气的一叱,引动脚边溪泉之水如柱高起,气势之浩然,一如当初她扮名妓于紫烟,和江湖名刀傅遥风在「玉琼楼」一战般震撼!

正要扬手挥向眼前人,苏少初忽面露痛苦神色,一 阵激窜的气涌上胸口,才感不对,鲜血已夺喉,吐洒而出,染了水面尽红!

「少初——」

突来的变化令朱毓一震,冲身步入泉水中,伸臂环过身形不稳的她,皓莹的身躯瘫在他臂弯内,淌著鲜红的唇微颤,意识已眩迷。

怎么会如此?毒患该已疗愈得差不多才是!朱毓搭上她的腕脉,愕然发现一股在她体内狂乱流窜的气!

朱毓抱著她坐在水泉中,指掌运气,丰沛的气一掌灌入她心口,只见昏迷的丽颜,双眉痛拧,涔涔的冷汗由额鬓落下,直至他收掌时,她已昏迷在他怀中,面色不似先前的苍白。

「少初?」朱毓再次审视著她的脉象,确定脉动回稳后,才定下心。

抚著她的额,在热意蒸融的温泉中,竟有些冰冷,一种异样的情感揪住他,不自觉拭过她额上的冷汗,内伤竟令她痛苦到在温暖的泉水中也冒著冷汗吗?

见她难受,心竟奇怪的跟著不舒服起来,一股不想再见她痛苦的想法,连番涌上,竟有股想代她一受的感觉。

「这就是心痛还是心疼吗?本皇子会舍不得见你苏少初难受?」看著她,朱毓似笑非笑,「可笑,这种感情会在我身上!」

此时臂弯中的人缓缓睁开眼眸,尚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个力道己重重覆吻而下,强硬的深吮她的唇舌,带著征服的纠缠,紧密的不容她逃开!

才被平稳下的血气,彷佛再急窜起,苏少初昏乱的面对这几乎连呼吸都快断了的深吻,直到大掌半扯下她身上的衣服,揉握一方乳峰时,猛地,一记脆响的声扬开!

「有点分寸!」苏少初出手打过他面庞,切声道。

朱毓捂著面颊,第一次他被人一巴掌打上,尝到面上痛的感觉。

他看著她,对方眉目冷竖,抿著双唇,双肩微颤,不知是因伤或是面对他所致。奇异地,朱毓并不气她打来的巴掌,一心竟只想再抱紧她,再吻上她,他想闻著她的体香,想感觉著她的一切。

「无耻!」当他只是再上前,伸手想再碰她时,苏少初已反手又是一巴掌打过他另一边面颊!

这一巴掌让他又是身形略停,抚过面庞,看著她,想抱紧她的慾望却是更炽、更重,重到他连呼吸都急促起,想得到她、要她的感觉,已如灌顶的水,淹没了他!

苏少初转身汲踩著水,朝岸边而去,想远离身后的人,因为那双发直的眼,饥渴的紧睨著她,像疯狂一样,奈何身上的伤与身下的水绊住了她的步伐,才勾到岸边,身后的力量已攫住她!

她趴在岸边,再也无法、甚至力气,挣脱身后的胸怀与环腰而来的臂膀,只能艰难的在牵起的内伤中,难受的喘息。

「是我之前控制你伤势,累积下来的内伤?」

看著她额鬓再次沁出的汗珠,他心中很清楚,这非温泉的蒸气所造成,而是累积在体内的内伤爆发造成她痛苦的冷汗。

「怎么?想表达……内疚吗?」

她扯著唇一讥,不想回头,不想正视,此刻的自己已无回击的能力,只能任身后的人将她困锁得更紧,完全的与他紧贴,将她箝拥在怀。

「以你的武力根基,不该会是如此。」这一点,他不解。

朱毓从身后舔吮著她脸颊边的汗。

「不该?!「苏少初失笑,半喘息的以虚弱的声道:「苏家确实差点没有……第六子,因为从出生就险被一场大病夺走,直到三岁前……我的身体都不好,哪怕活过三岁,也还得隐藏身份,为了不让朝廷得知第六子的存在,连延医诊治都是麻烦,你说这样的身体该不该!」

双生的姊弟,姊姊从出生就体弱得几乎夭折,总是昏昏病病,身体异常的孱弱,未及满月就在鬼门关前绕过几回,没人敢断定,第六子是否能存活下来!

深恐被朝廷关注太多而引发更多风雨的苏家,当朝廷派出官员探视时,只好抱出第七子的弟弟,让官员回禀;苏家第六子得男。

伏在岸边的手,揉著难受的眉宇,传出的声已有些自嘲。

「双生子中,体弱多病的姊姊,拖著这断断续续的残命,终于活过三岁,这对没人知道的双生姊弟……就这么共同存活下来,最后发生了在皇宫被一个可怕的鬼皇子差点夺命之后,双亲毅然忍痛,将自己的骨肉……送出中原,只求我们能安全的成长。」

幽且冷的双眼,终于回首斜眺,扯著唇角。

「三皇子,可满足了你的问题。」

朱毓只是将别在耳上的一串赤红珠石,以齿咬下数颗,拿到她唇边。

「吞下兰赤石,对你的血气与身体都会改变。」

苏少初却别过头。

「少初。」他唤。

「如果这是另一个控制我内伤的手段,少初心领了。」

「冰雪聪明如你,无论你想怎么认为这个手段,都很清楚吞下兰赤石于你只有好,没有坏。」

「谢过三皇子,兰赤石以气养成,少初无福消受以天家皇子的贵气养成的珍品。」更明确的说,她不想接受他朱毓身上任何东西。

「你——」不曾被人彻头彻尾拒绝到底的朱毓恼起!「少初爱弟当真这么不想接近本皇子,打定了主意要抗拒到底吗?」

伏在岸边的她,没有回头,没有回应,只是敛眸淡抿著唇瓣。

朱毓当下以掌舀起温泉水,一口吞入兰赤石咬碎在口中,揽过她,掐住她的下颚,迫她张嘴,强硬的以唇哺餵给她!

对著他的强硬,苏少初不张唇齿,只是迎视,朱毓竟没再更进一步的逼她。

两人几乎就这么四唇缠印互视,当朱毓将她的身躯更加按上自己,苏少初微一低吟,最后垂眸接受他渡进唇内的兰赤石。

一如当初两人曾经在蝶枫园的对峙,只差当时,朱毓要苏少初餵他一口酒,而今是她得接受他喂来的兰赤石之水,不变的始终是她被动的接受。

当最后一口混著兰赤石的温水咽进她唇内,苏少初想退离时,唇上的力量却加剧的吻住,蛮横的舌直豆入与她吸吮交缠,她推不开也扳不动那环在身上的箝制!

「放手——」从他紧缠的唇齿中用力别开头,却逃不开他紧随而上再次覆住的唇舌。

他吻得深切,双掌开始抚摸起她的身躯,在进退不得下,苏少初撑起最后一丝余力,想以内劲一掌逼退他,因而牵起不稳的内伤,痛苦的晕眩再次袭上——

「啊!」在她迫退朱毓松手的同时,鲜血也再次夺喉而出!

「在兰赤石发挥功用前,别再妄动内力。」见她再吐血,朱毓想再伸手,却在她警示的眼神中停步,怕她再动内力相抗,只好沉哑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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