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痴记(七连环系列)(10)

“我想怎样对你,不用经过你的同意吧?”他学她的样子皱皱鼻子,年轻俊朗的脸庞上满是笑容。

“可有些事只能经由我的同意你才能做!”论口才,她又不输他,谁怕谁?

“例如?”他虚心求教。

“那天你、你、你……吻了我!”脸发烫,口气依旧凶巴巴的。

“你还记得?”他故作惊讶。

“我记性那么好,怎会忘掉!”况且,即便她想忘掉也很难嘛!

“怪不得那几日你总躲着我,”他捏捏她皱皱的脸蛋,“原来是大姑娘害臊了啊。”

“你少避重就轻!”她扯下他的手,用力瞪他。

“好,我正面回话,行了吧?”他叹气,乖乖投降,“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亲你?”

“我、我哪里知道。”她低首,把玩着他热热的大掌,不肯望他。

“因为我喜欢阿棋。”他也垂首,贴近她,小小声地,第一次明白表示自己的情感。阿棋已十七岁了,能独立地把握自己的思想了。

“真的?!”她一下子抬起头,迎上那细长的凤眼,圆脸被酒染得通红,“可,为、为什么?”

他悄悄地抱紧她,脸,也微微红起来。

“没有原因?”她睁圆杏眸,显然很是怀疑。

“没有。”他干脆利索,“反正从小到大,我身边气得我牙痒的只有一个小丫头,整日跟在我身前身后,无时无刻不烦我。我能怎么办?只好喜欢她。”似乎甚是认命。

“咦,听起来很不甘心嘛。”她圆圆的眸用力地一眯,“我又没逼你喜欢我,你委屈什么?”

“我高兴还来不及哩,哪里敢委屈。”他扑哧一笑,晶亮的凤眼一眨不眨地盯住那圆圆的杏眸,“阿棋,你呢?你喜欢我吗?”心,微微狂跳了。

“我、我哪里知道!”圆圆的眸一下子溜到了别处,气势汹汹的小丫头开始左躲右闪,不肯正面看他,“我还小啦,以后再说。”

“十七八了还算小?!”他怪笑一声,大掌不依地固定住她左晃右摇的脑瓜,逼她跟自己对望,“喂,麻烦大姑娘你用一点儿心思,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快点给我讲出来!”她若胆敢给他一个否定答案,哼哼,回家立刻备一百本棋谱侍候!

第27节:棋痴记(27)

“我偏不讲给你听!”她拍开他的大手,朝他挤一挤杏眼,得意洋洋地道:“以前你吼我骂我罚我,我才不会忘记哩,你以为现在对我好一点点,我便会告诉你我喜不喜欢你?哼哼,不讲便是不讲,你能拿我怎样?”她又不是小狗,哄一哄就好?做梦!

“哼,讲得这么凶,其实是因为害羞了,对不对?”他不怒反喜,“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我就喜欢我好了,说不说并不太重要。”心却怄得要死,总算稍稍体会到聂修炜患得患失的原由。

“我才不是害羞呢!”她鼓起双颊,“我整天忙东忙西,又不是您尉迟少爷,可以闲来无事胡思乱想浪费光阴——我哪有时间想什么喜欢不喜欢!”她可不是在抱怨哦,而是实话实说罢了。

“啊,你竟敢这么说!”尉迟闻儒立刻恶声起来,“你阿棋姑娘整天不是忙着睡觉,便是忙着吃喝,你才是浪费光阴哩!”可恶的小女子,每遇到不想思考的事,便言不及义,不肯正视,“怕什么呀?胆小鬼!”

“你管我!”她更是不甘示弱,“说就说,我今日便明白告诉你好了,我喜欢你!我就喜欢你!那又怎样?!谁胆小啦?”

“你喜欢我?”他心中一荡,恶恶的表情却依然如故,“不是应付我?”

“你无聊呀?”她扔了一枚白眼给他,才不屑他脸上凶神恶煞,“你不是讲喜欢便是喜欢?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你喜欢我哪里?”他立刻开心得想飞。

“反正从小到大,我看顺眼的男人也只有你这么一个,虽然整天骂我吼我啦,但总的来说,还算可以凑合,既然我习惯了这种生活,就没必要去自找苦吃,重找一个陌生男人过下半辈子。”她的小算盘拨得精着哩。

“这样子?”他挑眉,“只因为你赖我赖惯了,所以只好认命?!”早知这小霸道女没有时下女子的扭捏作态,只要明白自身的心思,便会明白表示出来,虽然还是死鸭子嘴硬。

“反正、反正我被你亲过了,又、又、又同床共枕过——我能怎么办!”她不认命也不行啊。

“哇哈哈,阿棋呀阿棋,你也会奉节守礼?”他开心地笑,躲过恼羞成怒的一拳,“好了好了,咱们既然永结同心了,就不要再打闹,行不行?”才不管阿棋说什么呢,只要肯明白表示出喜欢他就好。

“谁与你永结同心了?”阿棋嘟嘴睨他,“你是主子,我是丫头,三公子忘了?”

“喂,麻烦你棋大姑娘扪心自问一问,咱们在家谁受欺,谁又最大?”他平日里是吼她骂她,可她还不是照样嚣张地骑在他头上?

“你受欺,我最大?”她将怪笑丢回他脸上,“麻烦你尉迟公子扪心问上一问,咱们在家谁整天吼叫,谁又整天被骂得狗血淋头?”

第28节:棋痴记(28)

“是我骂你,那又怎样?!”他气昂昂地承认,“亏得我吼你骂你了,不然你不真踩到我头顶呀?”

“就算是你受欺,我最大,那又怎样?!”她也哼哼地担起责任,“亏得我骑到你头顶了,不然我不真被你骂得狗血淋头呀?”

两人谁也不肯示弱,更不想服输,圆圆的杏眸紧瞪住细长的凤眼,甚有大打出手的意图。

“算啦!”尉迟闻儒举手竖起白旗,不想挑起无谓之争,“谁叫我喜欢你喜欢得紧,让你一步又何妨?”现在该是浓情蜜意的时刻才对吧?

“喂,输便是输了,少讲得这么冠冕堂皇。”圆圆的杏眸眯一眯,困意涌起,“算了,看在我喜欢你的分上,让你抱我回家好了。”打一个小小的呵欠,算是放过战败之人。

“有没有……搞错。”抗议在杏眸的瞪视下转为小声地抱怨,“咱们才刚表白哎,你不要睡,好不好?”

“谁叫你骗我喝酒的?”她才不理他,双手揽住他的颈肩,将圆脸贴上他暖暖的胸,“快走啦,我要回家去睡。”

他能如何?只能重重地叹一口气,抱着他的小丫头重踏返家之路。

唉,一辈子便被怀中的小小人儿捏在手中了,他只能认命喽。

低首用凉凉的鼻尖碰一碰怀中已陷入梦乡的小女子,他缓缓漾起开心的笑来。

十九岁,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抱住属于他的爱恋,再也不放。

年轻的稚气俊容,却凝着用生命起誓的深情,超越了岁月的界限。

幸福,该是他的,便是他的。

05

“不去。”拒绝得十分干脆。

“喂,你给我专心一点!”警告似的用书卷敲一敲那颗埋首看账本的脑袋瓜子,尉迟闻儒学着她的样子,斜靠在坐榻一侧,眼含不满。

“我很专心呀。”安抚地抬头瞅自家主子一眼,阿棋复又埋首账册中,“可你也要体谅我一下,眼看已经到岁尾了,书坊的事情多如牛毛,我查账没时间呢,哪里有时间陪你去尉迟府瞎逛。”她是苦命的丫环,可没他三公子的闲情逸致。

“又在胡说!”索性伸臂夺了她手中的账册,尉迟闻儒叹一口气,“尉迟府也是咱们的家,回家一趟怎会没时间,又怎会是瞎逛?”

“四年前便不再是你的家了。”阿棋小声咕噜一声,倾过身子想抢回账册。

“又说什么呢?”伸臂格开阿棋的手,再一圈,便将小小的身子揽进怀间,“好了,咱们好好说话,不要再分心。”

“一心二用也是很好啊。”无奈已身陷敌手,只能听从人家的命令。

“自从四年前出府,你再没随我回府过。”尉迟闻儒将那颗左顾右盼的小脑袋安在自己的腿上,逼阿棋安安分分地躺好,与高高在上的他四目相对,“不管大哥二哥怎样对我们,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对他们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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