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绝,拼却红颜(16)

「皖皖,怎麽了?」见她忽捂著头,眉头紧皱,古圣渊忙探她的额。「哪里不舒服?还是碰到伤口了?」虽然她头上的划伤不严重,药布也已取下,但还是不可轻忽。

「为什麽我的记忆总是若有似无的样子?」她难受道。「有时候我总觉得好像要记起什麽,好多的感觉,我很努力的去想它,可是每次当我快要想出的时候,悲伤就会袭来,好像告诉我别再想下去,然後我的脑海就会一片空白……混乱到极点……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

「皖皖,你别急,只要你伤好了……」

「不!」她用力地摇头。「不是这样,我知道--我知道这之中一定出了问题,否则为什麽我一动回忆的念头,心……就像碎掉一样……好像什麽希望都没有了,我好难过……好痛……」那种哀绝像在深渊里,她泪如雨下。

古圣渊蓦地闭上了眼,良心的悔恨鞭笞著他。造成她下意识抗拒回忆的原凶正是他,在仇恨的驱使下,他对这无辜的人儿做出了难以弥补的罪过,这一切全是他咎由自取!

乔皖抓住他的手臂。「你说你是我的丈夫,那你一定知道为什麽?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觉得我快疯了--」慌乱、茫然、无措,像个极需依靠的孩子,她再也受不了的朝古圣渊哭喊著。

「皖皖……」搂紧她,古圣渊柔声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现在你只要好好的休养,好好的休息,什麽都别再想了,好吗?若再让你悲伤,我就真的罪该万死了。」

怜爱疼惜的口吻,紧贴的胸膛传来他的温暖与心音的跳动,奇异地让她平静下来,好想继续留在这个温暖里,闻著他的气息,感受这份传递。

「……好,我听你的,不想了……不再想了。」乔皖轻声喃言。「我……只想再问一件事……我的家人在哪里?」为什麽她出事以来,都没见到自己的家人?

「你的家人……」灰瞳像下了什麽决心般掠过精光,轻声道:「都不在了,他们在一场空难中全丧生了。」

「全……走了,只有我一个人!」虽没记忆,还是为这样的消息感到错愕。

「皖皖,别怕,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古圣渊揉抚她的背脊,温柔且坚定。「我的妻子,请你相信我,我会给你最深的爱与幸福。」

「……」

乔皖没回应,沈默的过了好一段时间後,才缓缓伸出手抱住他的颈项,面颊贴在他的颈动脉上,感觉著那份跳动,她渐渐闭上眼,在心里低喃著。「我相信你,相信你……只要在你怀里就好……」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麽凝视著他,哀伤与酸楚就会盘绕心头,但是一埋入他怀里,温暖与宁谧却又同时让她安心;下意识有个感觉告诉她,只要自己在他身边,这份温暖就不会失去,他就不会又是活回冰层里的人,不会是那个偶尔闪过脑海的片断画面中,以一副金框眼镜和紫色佛珠来撑起假面具的男人!

见她竟主动抱著他,古圣渊虽欣然,却也明白问道:「皖皖,你忽然变得这麽温顺,不会是想要我放过你今晚的事吧!?」

「……」

她没回话也死都不再抬头,更没松开手和挪动半分,因为她知道蒸气与热水湿透了她先前被解开且单薄的上衣,连身下都紧偎在他的腿腹上,现在若推开他,尴尬与难为情会让她不晓得该如何面对。

「皖皖,我不想当个急色的混蛋,但是我们再维持这种姿势下去,可能就不止洗澡了……这也不要紧吗?」古圣渊一语双关,以伤脑筋的口吻道。

☆☆☆

「小绿宝,那个姓古的虽然常欺负我,可是有时候又没那麽坏,他应该是好人吧!对不对?」乔皖趴在枕被里,戳戳蜷伏在软软大抱枕里的猫儿。

在浴室里,最後是古圣渊抱著她起身,将忐忑不安的她放回先前的实木卧椅上,食指轻压在她红唇上,醇厚的声带著一丝沙哑。「记住,下次我可就不会放过你了。」那微眯起的灰瞳,流露出的又是那株带著不怀好意的笑。

乔皖战战兢兢的看著他放在唇上的食指,再次顺著她的下巴,滑过脖子来到那若隐若现的双峰前,接著在她眨大的眼瞳中,头颅竟俯下来到她胸口上,结结实实感觉到那吮咬的力道,她惊喘一声。

「皖皖,别一再拒绝我,你要把我放进这里才行。」指腹锢抚著他刻下的印子,才悠悠一笑的离开。

乔皖怔愣的看著左乳峰上的深红斑点。心口上,是告诉她,得将他放进心里才行吗?她不好再细想,因为接著女佣就进来协助她入浴了。

「说得简单,也不想想,他对我而言就像才认识几天的人,谁有办法把一个认识几天的男人放进心里?」

或许对他而言,他熟悉他们之间的情事,因为他们是夫妻,但对失忆的她而言,他像个熟悉的陌生人,教她如何回应这种亲密又炙热的言行?

「可是……」

抚著左心口,按著他留下印子的地方,乔皖浑身燥热,相当不好意思的把脸用力埋进柔软的毛里,结果一声咆哮,接近半昏睡的小绿宝愤然跳起来,对主人粗鲁的打扰,毛发直竖-

「对、对不起,一时忘了,还以为是绒毛玩具。」乔皖忙道歉。

骄傲的猫小姐,睬都不睬她一下,扬著尾巴往另一端窝去。

「小绿宝不要这样嘛,你听人家说说话啦!」主人也跟著换个方向,继续她的垃圾倾倒。「你说,他真的是我的丈夫吗?为什麽对以前的事都不愿说清楚呢?」她玩著长长的猫毛,脑袋瓜里疑惑甚多。

「他说失去我太久……到底是为什麽呢?」嗯,这褐色和白色的毛打起结来还满好看的。「唉,好讨厌喔,他为什麽不一次把事情说清楚呢!」

「啊!完了,解不开!」乔皖著急的整理那堆在背上纠结的毛球。「小绿宝、小绿宝--变死结了--怎麽办呀!」

再度被晃醒的小绿宝,缓缓回头,瞥过来的眼神是目露凶光的狰狞,发出猫科的警告低吼!

「没、没事,睡吧,我不吵了,快睡喽!」她陪笑,抚抚结著小球的毛,心想或许可以拿剪刀把它剪平。

☆☆☆

手机的铃声响彻寝室,刚从房内的私人浴间走出的古圣渊,腰上围著浴巾,边擦著湿发边接起电话。

「睦天那方面来消息了,也该差不多了。」他笑,将擦著湿发的长毛巾被在肩上。

「事情就如你所预先安排的一样,对方自前调查的线索往巴西去了。」狄洛彬道。

「英浩叔也跟著一起去巴西了?」

「这倒没有,睦天传来的消息是只有凯尔去。」

「看来英浩叔不上当。」意料中的事。「知道他目前在哪吗?」

「睦天也在找。」

「找!?」他皱眉。「失去英浩叔的踪影了?」这可不妙。

「看来是如此吧!」真是,这对叔侄俩一个阴过一个。「毕竟筱原英浩当年可是纵横政商两界的奇才,你能耍招,他也能设局。」

「我明白。」古圣渊一叹。「他的能力,没人比我清楚,我要的另一个目标呢?」

「布网中,只是这猎物……嘿,睦天要我转告你一句;尽得你真传,再加上古灵精怪,不好捕获。」到底是抓什麽了不得的玩意儿。

正叼起一根菸的古圣渊忍不住失笑。「难倒他了?」

「他只说麻烦,因为背後还跟了只黄雀。」

「黄雀!」灰瞳凛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後是吗?「告诉睦天,那只黄雀我会想办法绊住,趁这段时间赶紧行动。」

「嗯……」电话那头的狄洛彬沈思了。「圣渊,别说我没朋友情义,但是希望你明白,在我国抓保育动物是违法的,最重要的是,有稀奇的动物,该先让我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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