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回想，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进了客厅。

山雀？

吉野顺平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已经坐在沙发上的青年，问道：“这两只山雀是你养的宠物吗？”

“不是。”

“这样啊。”

吉野顺平张了张嘴，咽下了嘴边的话，他的勇气总是时有时无。

他原本想建议对方尽量不要喂宠物吃人类的食物，尤其是喜久福之类的甜品，吃多了容易生病，但被出乎他意料的回答堵了一下，他的勇气就消失了。

“坐吧。”

“谢，谢谢。”吉野顺平拘谨地坐到了离宇智波鼬两米远的独立小沙发上，并放下了一直提着的超市购物袋，放下时瓶瓶罐罐相互碰撞的声音让他不由得心中一紧。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跟来，他怎么能因为之前收到的一次善意就付出自己全部的信任呢？他们其实不是很熟。

家里的调味品不够了，他被他的母亲吉野凪安排去超市买调味品。在买完回家的路上，他遇到了宇智波鼬，说是有非常重要的物品交给他，因为非常重要，所以没有带在身上。

沉默了好一阵，吉野顺平问道：“那个，你说的非常重要的物品是？”

长时间没有得到回答，为了缓解不安的情绪，他看向窗台上那只体型较大的山雀，那只山雀的体型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只山雀都要大。

没过多久，客厅里响起了清脆的鸟鸣。

“不愧是‘林间精灵’。”放松了许多的吉野顺平赞叹道，“真好听。”

一直在偷懒，才开始操控马甲的见雀听着白团子恼怒的叫骂，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说道：“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什么？”

“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不是没有听清。”吉野顺平连忙解释，“我只是不明白……”话没说完他就自己停下了，他并不愚蠢，在青年沉静的目光中，他问道：“这句话就是那件非常重要的物品？”

见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卡着吉野顺平的极限，他说道：“是，也不是。”

“时间不早了。”吉野顺平倏地站起身，“我该回家了。” 每个字他都理解，偏偏放在一起他完全理解不了，他果然不该跟来。

他已经习惯了对方时不时的沉默，他匆匆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向玄关。在他接触到门把手的瞬间，他得到了回答。

“他托我带给你的，除了这句话，还有藏在这句话下的期许。”

“顺平，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是谁？”他记得他这么问道。

“一位故人。”

…………

轻柔的晚风吹起他的发丝，吉野顺平坐在岸边，望着天边的晚霞，慢慢抬起手，闭上眼，触摸着那片晚霞，他得到了难得的安宁。

他不需要知道那位故人的姓名，那句话，那句话就足够了。

啪——

“不好意思，吉野同学。”蒙着眼睛的五条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控制好力道，你不会介意吧？”

“没关系。”击掌带来的疼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等……

“诶？您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吉野同学的信息，很容易就能查到哦。”五条悟笑着摆摆手，“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你时不时去医院询问康复情况却不敢见的孩子已经被他的父母接走了。”

“没错，他已经完全康复了。”

闻言，吉野顺平长舒了口气，道：“太好了。”

“吉野同学。”

“是！”

“有考虑过吗？”在吉野顺平不解的目光中，五条悟继续道，“转学，转到我任职的学校。”

当然考虑过，他昨天晚上就在和他的母亲商量转学的事情。他刚想回答，耳边却莫名响起那句话：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犹豫了。

两次，五条先生救了他两次，还救了那个孩子。吉野顺平垂下眼帘，艰难地开口道：“我不知道……”那句话好像有魔力。

五条悟在吉野顺平身边坐下，手指微微动了动，他习惯性地想拿一个喜久福吃，但他排了半个小时才买到的毛豆奶油口味喜久福，连装着它们的那个纸袋，一起不见了。那根树枝的高度绝对安全，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喜久福会消失？

“五条先生，我……”

“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的保护，那个孩子早就死了。”

保护？是指抱着那个孩子逃跑？突然跳跃的话题让吉野顺平有些不知所措。

五条悟嘴角的笑意收敛了许多，这样的反应佐证了他的猜测，他之前从未想过保护那个孩子的术式不是主动使用的。

生得术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术式，一旦觉醒，就会使用，使用的前提是有术士的大脑构造，他也是才看出来吉野顺平的大脑被动过手脚。

这世界上竟然有能改变大脑构造的存在吗？他莫名想起了他那个一心想创造一个纯咒术师世界的挚友。

不，不会是杰。

“顺平。”

“是！”

“快回家吧。”懒得浪费时间问一些必定一问三不知的问题，五条悟呈大字型躺下，难搞的事情不但没有变少，反而变得越来越多了。

见吉野顺平还不走，他再次催促道：“快走快走，最迟明天给我答复。”比起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咒术界的高层更让人头疼。

他怀疑高层已经知道了吉野顺平的情况。

毕竟那天来了很多专门的调查人员，他们记录的项目格外繁杂，其中就有对在场人员的问询记录和对咒力残秽的观测记录，如果他们做了比对，就会发现吉野顺平的不对劲，再加上那个孩子如奇迹般存活，绝对会被盯上，只有在他身边，才安全。

吉野顺平踌躇了片刻，听话地走了。

【印象值+1000，来源：五条悟，由于指向不明确，自动扣除50%，最终印象值+500，当前印象值更新完毕，请绑定者自行查看。】

他什么都没做啊。

正在小憩的见雀被系统的提示音吵醒，然后发现他又可以抽卡了。

第六章

“我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他不会不明白吧？”

他还特地发动了“月读”，在幻术空间中创造了一个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场景，在三十秒内不断循环那句话，他没有恶意，只是为了帮助吉野顺平记忆。

幻术空间中的三天，换算成现实世界的时间，还不到一瞬间。区区幻术空间中的三十秒，几乎不会对吉野顺平造成伤害。

最多有点类似幻听的后遗症。

见雀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宇智波鼬”的人物贴合度起起伏伏，现在才19%，因此，他对“月读”的掌控程度不高。

“月读”本质上是精神攻击，本就难以控制，他已经尽力了。

此外，由于掌控程度不高，他创造的场景必须位于相对封闭的空间内。如果在室外，那在幻术空间中发生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随机，且有几率杀死中术者。

这是他让马甲将吉野顺平带到那栋公寓里的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他希望印象值能自动送上门。

“他不会不认路吧？他不蠢，不至于。”

想到下午从吉野顺平身上获得的400点印象值，见雀又道：“你说，是因爱产生的印象值多，还是因恨产生的印象值多呢？”

对面不远处的树枝上，五只山雀并排靠着睡觉。

他一直睡在一棵枯树的树干上，他睡觉会翻滚，不适合睡在树枝上。白团子既在树枝上睡觉，也在树干上睡觉，全凭心情。

身边安安静静，见雀偏过头，月色皎洁，他清晰地看到了白团子那充满智慧的眼神。

……？

这是又在想什么？

鸟类的词汇量永远无法和人类的词汇量对等，对白团子来说，见雀大部分时间都在说胡话，但它不会表现出听不懂的模样，当它不理解时，它就无条件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