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夺(18)

最后三天的工作行程,他没再现身,不像以往拿着毛皮大衣站在树下那样等她收工。这次,真的收工了,雪地系列完成拍摄,他们返回“等待太阳”,她累出病来。

“感觉怎么样?”

四柱大床的帘幔全掀起了,床上动静,一清二楚。皇宇穹离开落地窗旁的写字柜——那儿原本放着大陶瓮番红花,移往露台外,现在仍在那儿,艳艳绽放,吐蕊喷香——他走到床畔,坐上床,大掌覆住她额头。

“宇穹……”蓝馥阳缓缓坐起身来,美眸定在窗边写字柜和没摆正、斜朝床铺的椅子——她知道那不是撞歪的,皇宇穹的一举一动总是严谨而优雅,不曾莽撞。

书房就在一道螺旋梯上头的楼中楼,起居间也可办公,他让人却搬来写字柜,在这卧室里处理公务……

“烧退了。”他的掌自她脸庞移开,探向床畔桌执水杯。“喝点水。”杯缘浅凑她唇办,微缓倾斜。

蓝馥阳喝下淡淡莱姆香的温水,饮完,皇宇穹从西装口袋掏出方帕,轻拭她唇缘湿渍。

“宇穹,”她抓着他的手,美眸盯着他,说:“那首歌是这样唱吗——”

And I love you so

The people ask me how

How I've lived till now

I tell them I don't know

I guess they understand

How lonely life has been

But life began again

“The day you took my hand……”皇宇穹反掌握住蓝馥阳柔荑,嗓音揉进她的歌声中,说:“And I love you so——”

蓝馥阳眼帘晶莹闪烁,喝过水、湿润的唇隐颤着,本想先说话,却推开他,掀被下床,走往衣帽间。

她去翻她的行李,她的行李全搬至这2319房,收放在充满皇宇穹个人物品的空间里。她拿了内袋里的文件——这会儿,旅行箱真空了,仿佛她从此不用再旅行——走出衣帽间。

皇宇穹依然坐在床缘,黑眸专注地瞅着她走来。一步一步,那长腿踢撩睡衣衩摆,他想起她拍摄雪地系列时,白皙脚背遭蔷薇硬刺划伤,他用很好的药帮她敷抹,让她好得太快,一夜无疤无痕,第二天就与冯达朗重排工作表,密集地在那雪地蔷薇丛行走拍照,直到累病了,倒回他怀里……

腿碰着他的膝盖,她才停定裸足。

蓝馥阳袅袅站立在皇宇穹眼前,柔荑往前,摊开一双手心——

她交出她的离婚协议书——交出自由身证明。

皇宇穹收了,收了她的自由身,张臂让她投进他怀抱里。

“宇穹,”蓝馥阳轻唤他的名,躺在他臂弯,眯合眼眸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皇宇穹眸光熏染柔色,将她抱上床,俯低脸庞,吻她的唇。“就等你病好。”啄吻,转深吻,舌尖探入她嘴里,尝到莱姆香。

蓝馥阳扬起双臂,环抱他的脖颈,回吻他。

皇宇穹拨开她的睡袍衣襟,摸她柔腻的肌肤,病了三天,她腰身消瘦许多,仿佛轻易就能折断,他离开她的唇,垂眸细瞅她。

蓝馥阳张开眼睛,拉下他,吻他的耳畔、脸颊,纤指深入他丰厚黑亮的发丝中。

“我应该让你多休息……”他这么说,但做不到,长指扯松领带。

衣物、鞋子落了地,那带性感想象的闷响,敲在彼此心上。

他问她,饿不饿,她病了一场,醒来,应该先吃点清淡食物。

她吻他的唇,说饿,但想吃自己做的西班牙什锦饭。

“嗯,使用番红花……”他应着声,吻着她,手往下抚她腿间的温热。

她已退烧,身体仍有一处燃火似地烧着。他的指钻入满泛暖意的深处,捻那火苗。

蓝馥阳低叫一声,身体弓挺起来。他的唇降在她的乳房,吮吻娇翘的淡红乳头,慢慢往下移,停在她腰肋明显的肌肤上细吻。

是瘦多了,某些部位竟更加诱惑人地被勾勒出来。他捏握她依然丰挺的双乳,恋恋揉抚,俊颜埋进她腿间,啄吻女性柔嫩脆弱却最能使男人疯狂耽溺的中心,舌尖轻微地挑,那裂缝如易感的琴线,发出甜腻萎靡、也是地狱也是天堂、末日般的绝美幽响。

“宇穹……”她抓着他的发,臀用力腾了一下。

某种热物濡湿胶贴他唇齿,那也是她的嘴,隐匿、羞涩,犹若小猫般,红透的嘴。

皇宇穹肩背胸膛一个悠缓伏昂,往上回到她眼前,吻她呻吟的唇,拉着她的手摸他硬烫的欲望。

蓝馥阳睁眸,茫茫一望,眼睫又垂,那表情已是陶醉的心旌神摇。男人就在这时顺着她柔荑渴求的揉摩牵曳,进入她体内。

他们同时喘叹一口气,眼睛交凝,额头贴近,闭起眸,唇吻在一块儿。她抚着他汗湿的背,他怕热,总是比她快流汗,一滴一滴,沿着他线条完美的轮廓,落在她身上、脸上。

他抚开她贴颊的微鬈发丝,长指轻轻卷拉,腰臀悠缓推顶,唇滑至她昂起的下巴、优美的纤颈。她的手已经娴熟地覆在他臀侧,催促他用力贯穿她所有的美。她知道脱了西装的他,是有点坏的——

拍摄雪地系列期间,他曾经在雪地要过她一次,那时,她被他用那件大毛皮衣包裹,扛到冷杉树下,她赤裸躺靠他胸怀,长发与他的领带缠在一起,他让她坐在他腿上,身上只盖大毛皮衣,他靠着冷杉树,像南国海浪推涌她,野蛮而热烈,雪都化了,球果落了一地。他在她耳畔低语了一个法文“ravissement”……

她知道他是有点坏的……

“在想什么?”皇宇穹吻吻蓝馥阳沁凝汗珠的鼻尖,抬起她的一条腿,角度微微偏斜,抽出再挺入。

她叫了一声,揪扯着枕被,侧扭过身,屈肘双臂夹拥弹动的腴白乳房。

皇宇穹俯低姿态,在枕被寻吻她娇红的美颜,她要高潮了,身体朝他涌流汁液。他总有办法弄湿她,让她跟他一样在这冰寒地带汗涔涔,燃成一团蓝空中的火球,蒸散四射的香味。

“馥阳……”他在她耳畔低语了。“我们等会儿就去结婚。”手扯拉她的硬起乳头,弄得她感受疼痛。

她知道他是有点坏的……

不再给她多想想的时间了。

两人简单用餐、梳洗后,皇宇穹让蓝馥阳穿上一袭阳光色泽小礼服,外搭白色毛皮大衣,他则一贯西装笔挺,只是领带换成略显淡蓝的白领结,两人搭饭店准备的车,离开“等待太阳”。

应该是黄昏时刻,浓雾云层中藏有羞涩红彩,车子开在无国界的大河堤岸高速道路,过了一个检查哨,进入她不知其名的国家。

“这里是哪里?”蓝馥阳知道无国界是因为地处多国交界,难以划分归属,而成为不受任何国家管辖的无国界区域,但这周遭的国家,她一点也不清楚。

皇宇穹也只回答她。“这里是无国界旁边的小国。”

蓝馥阳颦眉,低语:“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此时,车子已驶入街区市镇,走上一条曲曲折折有点像Lombard Street的坡道。蓝馥阳看着窗外蒙一层薄雾的缤纷花坛,和那些一幢幢洁白朦胧的建筑。

“他们叫这儿‘新娘城’,这些建筑看起来像捧花的新娘——”

蓝馥阳蓦地回首,对上皇宇穹沉吟的俊脸。接着,他一笑,很清晰的笑,唇角弧纹与下巴那凹陷同等迷人。

“最上层有座教堂,听说是荆棘海一带最高、最接近太阳的地方,我想在那儿结婚——”

嗓音消失了,怀里的小女人吻住他,吻了好久,直到车子上了街顶广场——离太阳最近的教堂。

他说:“不后悔?”

她摇头,又肯定地点头。“不后悔。”

两人手牵手,走进教堂。

礼成后,他告诉她。“这个地方的婚姻法,无论国籍,只要在这儿结婚,就得被管束——他们规定——妻子是丈夫的财产。蓝馥阳小姐,你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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