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恋(11)

他轻抚她的脸庞,她垂下浓密的睫毛。两人的脸越靠越近,不知是他趋近她,还是她趋近他,或者他俩都想接近对方,直到四片唇贴在一块儿。

一开始,他只是轻轻刷过她的唇,像他哥哥祭始禧吻她那般,然后,他感觉到她为他开启了。他脑海里一闪,突然明白,哥哥祭始禧对她,不过是种亲呢的礼貌行为像是法国人见面、道别,都要左右左,亲吻脸颊三次的道理一样,在海岛时,他也对妹妹这么做。

“多闻——”他呢喃着她的名,舌头奔进她唇里。

多闻的舌尖贴住他的,被他卷绕。他感到她在发抖,手臂立即环住她的身体,两人紧紧搂在一起。

他们已经七年没见面了啊!

他无法抑制了,长指解开她的猎装钮扣,唇游移至她白皙的颈侧,轻缓吮咬。

她流着泪——这是那年,她隔着门板,赶他走,所流的泪。

他抱起她,往床铺走。躺上床时,他悬在她上方,手不停地摩掌她的五官,轻轻地、轻轻地描绘着。

他绝对不只是想她而已——应该是更深的感觉,早在十六岁那个清晨;他将她从坡坎下抱起,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只要她!

“多闻——”他叫她。她没有应声,闭着眸,把他的手拉到颊畔贴着,静静汲取他的温暖。

他又低头吻她的红唇,温热的舌头窜进她口中。她抱着他光裸的躯干,把自己交给了他……

那只是一段过往的青涩谬恋吗——

为何至今仍占据他们心底,并且如飓风般汹涌澎湃地席卷他们。

第五章

南美热带风暴引起的巨浪,威力强大,将海岸整排的树木连根拔起。窗板噼哩啪啦地拍打花台栏杆,多闻被吵醒时,才知道这不是梦。 

阒黑的房里,有一座烛台燃着几根蜡烛,放在门边的圆桌。一阵开门声后,烛火飘闪一下,熄了。她听见男人在低咒,接着是划火柴的声音。

“前军?”多闻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喃语。

没人回应她,划火柴的声音也停了。脚步声走走停停,好一会儿,才来到床边。

“我看不见你,前军……”多闻伸长手臂,摸着身旁的枕头。床边有脱衣的悉卒声,可还是没人回应她。

稍过了一阵子,床铺往单侧低陷,她被拥人一个怀抱里。男人的力量有点粗蛮,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是他。他的肌肤又湿又凉,似乎刚淋过雨吹过风。

多闻回抱他,娇躯贴触他赤裸的身体。“你去哪儿?你的身体好冰——”她的嗓音像他们身上盖的丝被一样,充满柔软的温暖。

祭前军依旧不说话,猛地封住她的唇,手掌抚摸她柔顺的身体对某些部位恋恋不舍。多闻轻喘起来,纤指揪扯床单,她的身体在一片漆黑中,似乎更加敏感、热情。他碰触了她最私密的地方,迂回地拨动。也许是黑暗让她增添了点勇气,她抓着他的手,大胆地张开腿,没有白天时的矜持,汁液从她体内顾着他的指,汩汩流出。他的腿垫在她腿下,她几乎腾坐在他身上,背靠着他宽阔的胸膛,身体轻得宛如云朵。

祭前军亲吻她的肩、她的胸,他是看得见她的——

这整个海岸地区断电无光,人如瞎盲的暴风雨深夜,他还是看得见她。她雪白纤细的身体像是会发亮的绸缎带子,柔情蜜意地卷绕他健实、因情欲而热烫紧绷的躯干。

他进入她体内:她柔荑朝后高举圈住他的肩颈,咬着红唇低低吟泣。他抓揉她丰盈的乳房,挺腰往上顶。他想温柔待她,却不能,火燎似的欲望逼得他再次弄痛她。他们的下身都在泛疼,他微微—转动,她的身体猛地吸住他,柔嫩的花瓣紧吸着他。

汗水从他额前下,滑过她的胸脯。

祭前军吻她的唇,大掌压着她的腹部,律动着。尽管她已接纳了他的存在,他仍告诫自己稳定节奏、慢慢来,一双臂膀将她拥在胸前让她听他的心跳。她渐渐感到他的温柔、他的小心翼冀,他就在她体内,七年前他们从没这么接近彼此,这几乎是天人合一的完美结合。

“前军……”她泪如泉涌,像星一样落在暗夜的床铺。

他们十指交握,躺下身翻转,身躯曼在一起,他吮吻她的乳尖,托高她的臀,再次进入她湿润的禁地,让她像一张弓般优美地弯仰颈背,拱起腰来。他是枝箭,绷紧地插在她身上,朝快乐之境射出。

越近高潮来临,祭前军双眸越加光亮,定定凝着身下娇柔的她。她看不见他,只能伸手抚摸他的脸庞,他轻轻咬她的纤指,看着她高潮时,安详而娴静的绝美表情。

“多闻——”他嗓音沙哑,燃着火苗似的,慢慢退出她体内。 

窗外暴风混着巨浪,还在铺天盖地地卷滚,一阵剧烈声响,砰地从窗户方向传采。多闻颤了一下,反射性寻求庇护。他的速度比她更快,早将她压进怀里,密责拥抱着。

“窗板被树干打中。”祭前军做了判断,大掌上下不停地抚着她的背,担心她被窗外的暴力声响吓着。

这热带风暴所夹带的破坏力,摧残庭院的花花草草好久了,天未暗时,他们躺在床上,还能看见窗外满天花瓣狂飞。那是第一次,她柔腻的胴体与他阳刚的身躯,热烈交缠,他的力量摇曳着她,时而疼痛——不是真的疼痛,大多数是甜蜜的,属于一种被极牢的愉悦,真的甜蜜慢慢沁透每一寸感官。不知是第几回合,红花绿叶还被卷着飞舞,她果了,坠入他怀里半梦半睡,直到暴力的风浪将她吵醒,窗里窗外一片暗黑,蜡烛孤寂地燃烧着,时已深夜。

多闻摸着他的臂膀,脸颊靠在他胸膛,感到一阵特别的热度,低语:“好温暖——你进门时,身体好冰……”

祭前军抚着她的发。“机房的气窗被海水冲破,发电系统故障。我和罗悯去检查,淋了点雨。”这场风暴,来得凶,破坏力十足。不知哪飞来的屋顶铁片,还斜插在他们庭院中央。

“你有没有受伤?”多闻的手在他身上滑动,轻柔地往他脸庞移。“好暗,我看不到你……”

祭前军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在矿场里工作,有时比现在更暗。”

多闻嗓音低柔地说:“始禧从来没让我进过矿坑。”

听到她提兄长的名字,他不讲话了。沉默许久,才开口问:“你喜欢灯火的光亮,是吗?”他记得在海岛时,她家门口屋檐下那盏灯永远都是点亮的。

“嗯。”多闻点头。她的眼晴在黑暗中,不够敏锐,如果有点光,她就能看他,她好想看他。

祭前军放开她,掀动被子。“我去找罗悯拿手电筒——”桌上的火柴被他身上的水弄湿,点不燃蜡烛;他不抽烟,没有随身打火机,只能下床。

多闻动了动,拉住他。她有种感觉,他不只是去拿手电筒而已,他这一去,也许她又得独眠。“现在不要。”她低语,嗓音极小,黑暗掩盖了她颊上的排红。

“别走——”

一股激荡的内心暖流冒出,祭前军倾身靠近她。

“我想睡了——”她仰着脸庞。这回,她看见了他炯炯有神的双眼一直盯着她。“你也睡,好吗?”

祭前军没说话,在她身边躺平。她也躺平,说:“等睡醒,暴风过了,我们就去野营——”

他在枕头上,无声地侧过脸,凝着她。从以前到现在,他一直是这么看她的——带着热切和占有,将她锁在他瞳眸深处——那也是他的心。

多闻继承多家对祭氏的责任。她跟着祭始禧,帮他管的矿场设计矿灯房和矿场管理中心。南美的风暴结束后,她没和祭前军夫任何地方野营,而是将设计图送到矿场给祭始禧。 

哥伦比亚境内同样遭受这场热带风暴侵袭,山区树木横倒,道路难行。祭前军和罗悯几次下车,合力移开阻爵。到达矿场,天色已近昏暗,仿佛经历了一场战役,临时搭建的模板小屋被大树压坏了一半,多闻有些心惊,车子缓慢行进,未静止,她竟开门跳下,整个人摔倒满地泥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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