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招夫(上)(脸红红系列)(10)

阮佑山一愣,左手用力的捏了捏右手的拇指。

「我今天让你做了这件事,算是断了一个幼稚的念想,哪里会有这种爱情?想要娶我的人,无非是想当驸马,想要荣华富贵。」她自嘲的笑了笑,「你说得对,没人配得上我,我是西凉国的长公主,我的驸马一定要是最好的。」

她略有些呕气的说,却无意间挑动了阮佑山心里的那根弦。

没注意到对方僵硬的表情,颜凤稚自顾自的说.「等我有了孩子可以给我养老时,驸马什么的就可以甩掉不要了。」说完了后半句,摆弄花环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颜凤稚凝眸想了想,脸色逐渐的苍白了下来,不知怎的,她突然转过身来,抓住了阮佑山的胳膊,声音略有些颤抖,「阮佑山,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

一闪而过的念头,雷一样劈醒了还在感情中自怨自艾的颜凤稚,杜伟泽什么的,瞬间被她抛到了脑后……如果怀孕了,怎么办?

第五章

那晚的疯狂真的给她留下了无数烂摊子,烂得不能再烂,烂到她根本没办法去为情所伤,只能去整理和阮佑山尴尬的关系了。

怀孕带给颜凤稚的恐惧,远比杜伟泽带给她的伤害要重得多,她不怕自己不是完璧,因为一经杜伟泽的事后,她觉得自己都不想成亲了,既然不想成亲,那么是不是完璧也不那么要紧了。

但是怀孕可不是小事,若是被皇兄知道,阮佑山肯定会死,而自己也不会好过,再者说,颜凤稚最讨厌小孩子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颜凤稚都活在了等待月信的日子里,恐惧弥漫在两人之间,连阮佑山也忘记了去懊恼她无所谓的态度。

最基本的男女之别都变得模糊,颜凤稚整天和阮佑山研究自己月信推迟和如何避孕的事儿,但在此事上,两人的态度总是不能一致。

「用药不行。」阮佑山断然否决。

「我已经托人从宫外带了秘方进来。」颜凤稚鼓着嘴,敲了敲桌。

「是药三分毒。」阮佑山浓眉微敛,惯性似的摇头,「不能喝药。」

「那怎么办啊,我可不想怀孕。」颜凤稚懊恼的捂住脸,「旭个月又没来……」

「我看看。」阮佑山凑过来,搭上她的脉,凝眉等了会儿,摇头,「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你还看!」颜凤稚抽回手,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说随军多年懂些医术吗?怎么连是不是怀孕都把不出来?」

「军营里没怀孕的。」

说的也对,颜凤稚又耷拉下肩膀。

「我找了书。」阮佑山从桌旁的一摞书里抽出一本,递到她眼前,「你看看。」

「唔,什么书?」颜凤稚随手翻了几页,随即认真的研读起来,「你哪里弄来的啊?」

书中的内容原是羞于启齿的,讲的大抵都是女子受孕的方法和有孕后的种种表现,可「大难」当头,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颜凤稚有些地方不懂,便搬着小凳坐到阮佑山身边,「喂,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看看……」

两个脑袋凑到了一起,四个眼珠儿上上下下的转动。

虽然进宫前阮佑山就把那本书研究了一递,但仍是有很多问题不明白,于是两个人只好共同研究、共同进步。

「唔,上次我们有做这个姿势吗?我记不清了,你还记不记得?」

「没有。」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的记忆力很好啊。」

阮佑山沉默。

「无所谓了,没做就好,这个姿势很容易受孕。」

「公主。」灵之的声音突然传来。

两人倏地没了声音。

「公主,三王爷入宫了,正寻您呢。」灵之说着就走进来。

「心……」阮佑山突地站起来,端着那本不正经的书,因为起伏太大晃荡了一下,才一本正经的念道:「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其意,殿下明白吗?」

颜凤稚一楞,旋即恍悟,也是满脸凝重,「还请少傅明示。」

「心就像头和脸一样.需要认真修饰。」阮佑山清了清嗓子,「出自『女训』。」

「咦,公主,不是说自小皇上就让您抄写『女训』吗?怎么还不记得?」灵之傻兮兮的眨了眨眼。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禀报?」颜凤稚像是现在才看到她,不悦的拧眉。

「奴婢……奴婢在外面喊过了啊。」

「没规矩,教规矩的嬷嬷就告诉你这样禀报的吗?」颜凤稚夸张的嚷嚷,然后站起来,看了眼阮佑山,「在这里也没个清静,阮少傅,我们出去念书吧!」

「好。」阮佑山迅速的一点头。

然后两人默契的「闪」了出去,只留下满头雾水的灵之一个人,委委屈屈的站在原地。

颜凤稚没去理会进宫找她的三哥,而是拽着阮佑山跑到了避暑所用的凌霜楼,躲在偏殿外的荷花池旁,端著书继续研究。

天气炎热,颜凤稚索性脱了鞋,将玉足浸在池水中,小巧的雪足来回拨弄,有锦鲤在脚边游水。

阮佑山不自在的坐在她身边,刻意的保持了距离,可颜凤稚却浑然不觉,不一会儿就挪着屁股坐过来,举著书大呼小叫的问:「晨吐……我前几天早晨起来干呕来着,不会怀了吧?」

「吐出东西来了吗?」

「没,干呕。」颜凤稚摇头。

「那可能就没有吧,吐出东西才是怀孕。」阮佑山胡谌道。

「真的?」颜凤稚有点不相信。

「嗯。」阮佑山斩钉截铁。

「好吧……」颜凤稚低头又去看,隔了会儿抬头问:「你发现了吗,最近你的语序挺正常的。」

「可能上火了。」

「这没关系好嘛。」

「最近妳哭的也少了。」阮佑山看着她。

「我原先有哭过吗?」颜凤稚笑着翻了个白眼,旋即回过头去,笑容淡了些。

「看很久了。」阮佑山别过头,抽过她手中的书,「休息。」

「世事无常,你也有不让我读书的时候。」

「你也有捧著书看不停的时候。」

「嘴皮子好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还是比较习惯语序颠倒的你。」

阮佑山难得一笑,将手中的书卷成了卷。

颜凤稚看着他的浅淡笑容,双手撑在身侧,倾身去看他,「我们是不是很奇怪?」

「为什么?」

「换做另外两个人发生了这种事,应该不可能像我们这样和平吧?」

「你说,当从未发生过。」阮佑山沉声说。

「虽然是这样,但你我也明白,它确实是发生了,并且还造成了很不好的后果。」颜凤稚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肚于,然后又迅速的摇头,「不会的,我们怎么会这么好运,一次就中?肯定没事,你也不要太担心。」

「担心的是你。」

「怎么,你不怕吗?」

「不怕。」阮佑山看着荷花池,摇头。

「你这种打过仗的人就是不怕死。」颜凤稚耸肩。

「不是不怕死,是不怕……你怀我的孩子。」阮佑山低声说。

颜凤稚当时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左耳听,右耳便出了。

阮佑山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仍没鼓足勇气,而生生的咽了下去。

其实此刻的颜凤稚还算是轻松的,只是有些担心,但不久后不知是不是因为看书看的,她果真有了怀孕的种种症状,月信迟迟不来,总是呕吐,食欲不振,还想吃酸的,她一一对号入座,虽然担心得夜不能寐,但还安慰自己可能是巧合而已。

但当一个个巧合都重迭在一起的时候,那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恐慌,一股脑的倾泄出来,颜凤稚终于捺不住性子了。

「你说该怎么办?」

「请太医来看看。」

「浑话,叫太医来了皇兄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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