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干物女(2)

身为第三代家族继承人,卫承南一回台北,便被家人拉进公司学习接掌家业。

然后,她渐渐发现两人的生活改变了,他开始变得忙碌,晚上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早上出门的时间越来越早,没有假日没有休閒,偶尔陪她看动画,才开演便沉沉睡去,她不忍,往后再也没让他陪着。

有时候洗完澡,他的手臂才搭上她的腰,疲惫就带他进梦乡了,有多久了,他甚至没有空好好抱紧她。

难道真是她要求得太多?没有解答,她也知道。

各自怀着心思与困惑,沉默的气氛一直保持到他们抵达居住的公寓,刚刚进门,纪美纯便牵强的露出一抹澹笑,「我有点累,想再睡会儿,先回房了。」

她转身,故意不去看他的脸,迳自往卧室的方向走,就在她关门的瞬间,紧跟在她身后的人一把拦住了门板。

卫承南脸色深沉的盯着她,蹙起浓眉道:「妳和我闹什麽彆扭?」

「没事。」

「没事妳会这样?这不是我认识的妳。」

「你就是我认识的你吗?」他到底懂不懂,她的质问比他更无奈。

她强硬的态度,也让卫承南动怒了,语气扬高,「知道妳打电话来,我立刻就去警局接妳了,妳知道我有多担心妳吗?可是妳这是什麽态度?一路上都绷着脸,好像这是我欠妳的,我到底做错了什麽?」

傲然的挑起眉,她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或许,做错的人不是你是我。」

「妳什麽意思?」直勾勾盯着她的脸,冰冷的声音夹杂难掩的怒意。

她不禁泛起苦笑,「对啊,错的人本来就是我,明明知道你是个大忙人,还要你百忙之中抽空来警局接我,真的很抱歉,我怎麽还能像在美国一样,遇到点小事就找你麻烦?所以我刚在车内是在忏悔才不说话的,我现在就进房面壁思……」

「够了!」他低喝一声,神情焦躁,「我讨厌我们最近的对话总是出现讽刺和嘲弄,如果妳对我有什麽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我可以改,妳这样拐弯抹角,我很累。」

纪美纯垂头不语,胸口疼得难以抑制,时间彷彿在这一刻停滞,沉默又开始蔓延。

许久,她扬起大眼,眼中泛着雾气,「对,你很累,就是知道你累所以我一直说服自己不要歇斯底里的要求太多,但我只是希望打给你的时候是你接,希望最害怕的时候听你一句安慰,这样也是要求太多吗?」

「我在开会不能接电话,这妳应该可以体谅吧,况且我不是一开完会,听到消息就赶去接妳了吗?」刻意避开她的眼,他也动了怒。

指着落地窗外的星辰,她的语气满是埋怨跟无奈,「这麽晚了还开会,天天都这样,我应该怎麽体谅?难道就没有一个平衡点?这次是这样,下次我要是找你救命,等你来了,正好能赶上在我灵前上炷香!」

抓过她的肩膀,他的眼神透着寒意,「不准这样诅咒自己!听到没有?」将僵硬的她抱进怀里,像是要证明她说的话不会实现。

纪美纯倔强的别过脸,不说话,她不想迷失在这短暂的温柔,他的拥抱只证明她的可悲,竟然要在这样的争吵下汲取他的温暖。

「乖,不要跟我闹脾气,如果真的遇到紧急状况,昱风接到电话会先处理。」安抚性的拍拍她的头。

「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只是在闹脾气……」她艰难的开口,声音夹着澹澹哽咽,「我想……我们分手吧。」他究竟懂不懂,跟她谈恋爱的人叫卫承南,不是他的助理朗昱风!

当分手两字道出口,室内一片寂静,卫承南放开她,狠狠瞪着她,眼神凌厉而骇人。

纪美纯硬逼着泪水不准滑落,静默等待他的回覆。

许久,他无言走到床边,从抽屉拿出一只药箱,略显粗鲁的将她扯到床边按她坐下,并慢条斯理的用药水轻轻擦拭她手臂上的淤血。

她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决堤,卫承南抬起眼轻歎一口气,语气心疼,「妳非要这麽折磨自己让我也难过吗?分手这种话不要随随便便说出口。」

他轻轻将她纳入怀中,让她的小脸深深埋在他宽厚的胸膛,并轻轻擦去她腮边的泪水。

她缩在他怀中低声哽咽,「我只是以为你已经不再爱我了……」

「傻瓜,妳感觉不出我有多在乎妳吗?怎麽可能不爱妳。」察觉到她颤抖着,他更用力的抱紧她。

抬起头,她眼里写满了渴望,「承南,我去上班好不好?」

也许……也许是一个人的时候太多,她才会变成这样……他们回台湾之后,吵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也讨厌这样小心眼的自己,也许有别的事情忙,会让她好过点。

「过阵子吧,妳忘了等我忙完,事情上了轨道,我们就要讨论婚事,到时有得妳忙,妳不用怕无聊。」

等我忙完——这句话她听过无数次了,也等了一年,到底他什麽时候才会忙完?

似乎能感觉她的不安,卫承南开口保证,「相信我,我……」

抬手轻轻掩住他的唇,她像个乖巧的小女孩般温驯的伏在他胸前,「你会不会一辈子都这麽爱我,永远都不变心?」解释她听得多了,也许换一句誓言她会心安些。

大手摸摸她的头,脸上露出疼宠的笑,卫承南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轻轻捧起她的俏脸,深情的印上热烈的吻,这就是誓言。

「陪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她的尾音尽失在唇内,他沉声应允。

两具躯体慢慢纠缠到一起,他熟练的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并将自己最魅人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

一波又一波的热情让纪美纯浑身酥软无力,最后的冲刺终于将她完全掳获在他霸道的爱火之中。

佈满旖旎气息的豪华卧室内残留激情后的味道,疲惫的纪美纯安稳的趴在柔软大床上。

夜更深沉,室内静默无息,忽地,摆在床头的手机响起,卫承南急忙接起,生怕惊扰到怀中沉睡的女子。

接起电话,他轻应一声,渐渐敛起眉头,脸色略显不悦,「霍氏集团的桉子还没搞定吗?临走时我是怎麽交代你的?」

彼端一阵无声,他看了一眼怀中的天使,随即再将声音压更低,「在公司等我,我现在马上过去。」

结束通话,他小心翼翼的将身子抽离,拉过羽绒被轻轻盖在她身上,似乎怕太过用力会害她醒来。

室内一片黑暗,他轻手轻脚穿好衣服,不忘伸手将枱灯扭开,将光线调到柔和的晕***。

他没忘记,她怕黑。

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他悄然无息的掩门而去。

当空间再次静谧,哽咽声若隐若现,几颗豆大的泪珠顺着纪美纯的眼角滚落,她难过的用手背擦去泪水,双眼空洞的望着那扇在她面前紧闭的房门。

牆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指着2,又是这样将她一个人扔在房间,这种情况自从他们回到台湾,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看了枱灯一眼,她心里却不再温暖。

他没忘记,她怕黑,却忘了,她也怕寂寞。

慢慢起身,随便套了一件轻薄的丝质睡衣,打开壁橱,拿出一只银色金属打造的小箱子。

箱子是白金製成,大约十寸见方,四周镶满了华贵耀眼的碎鑽,箱子的正中是一颗看上去价值不菲的蓝宝石,宝石下是钥匙孔。

她伸手抚向脖颈,摸到一条同样是白金打造的项鍊,繫着一枚金钥匙,钥匙上镶着一颗比箱子的宝石小一号,但切割一样的蓝宝石。

「这是什麽?生日礼物吗?」

「嗯……不算是,这只是时空胶囊,礼物我会放在里面。」

「……不懂。」

「往后我们会一起度过无数个节日,无论是情人节、生日还是纪念日,这箱子有两把钥匙,每次我都会亲自挑选礼物放进去,妳拿钥匙打开收礼物,不是有趣惊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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