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冷罗剎(25)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孙梦瑕。”

“孙……”梦……瑕?”似是熟悉的名,为何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容颜满是浓浓的哀伤,是因为自己吗?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杀人。”

望着眼前这张容颜,他竟有几分心痛。“我……”

“小心!”

风行云随即察觉身后的动静马上转身,看见是赵武,怒火攻心的他一挥刀将赵武手上的刀给格开,下一招就是关键致命,孙梦瑕见状,立刻抱伤扑上前扣住风行云的手,风行云翻转手腕,锋利的刀子眼看就要取走赵武的性命……

不,她不能再让风行云多杀任何一个人。

孙梦瑕没有多想,再次用手握住他的刀。

“让开!”他要杀了这个男人,鲜血的味道刺激他更加癫狂了。

“不让!行云,不要再杀人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但---不要再杀了!”昔日之景没想到再次上演,当时她能劝退,不知这次是否也能平安无事,她忍住手上的痛,无论如何都不退。

“你要保护他是吗?”他非常不喜欢看见孙梦瑕的脸上出现担忧其他人的表情。

“不是,我要保护的人---是你,行云,我想保护的人是你。”

原来她想保护的人一直都是……

“风行云,杀了孙梦瑕!”

远处,传来冯昭日冷冷下达的命令。

一个字一个字顺着风飘入他的耳朵里。

下一瞬,风行云手中冰冷的刀子贯穿了孙梦瑕的温热的胸口,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胸口流出鲜血,汩汩鲜血淌红了一身白衣、凉了她一身骨。

她缓缓抬首,眼底没有不可置信,没有感叹自己的命运,心中仅存的仍是想要保护他的念头,她想保护他……

行云……

第十章

风行云拔回了刀子,顿时觉得手上的刀宛若千斤重,似是再也握不住。

他怎会、怎会……

眼前纤细娇弱的女子,他万般不愿伤害,然而……

孙梦瑕一手撑地,缓慢爬起,朝着风行云走近。

她还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她还想陪他走完这一辈子,她还没见到他放下过去的仇恨,她、她……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与他只能走到这里。

鲜血如花。染红了她的衣又绽放在她的脚步下,教她举步维艰。缓缓伸手,她想触碰他,至少、至少让她说完最后想说的话吧。

风行云牢牢抱住她快要不支的身子让她靠着他的身体,她出多入少的气息让他心惊胆跳,他从没这么害怕过。

他明明不认得她,为何竟这般怕失去?

“梦瑕……”

孙梦瑕靠在他肩上,急促的呼吸渐趋缓慢。

“行云,这不是你的错,快走、快走……”

离他们最近的赵武就在孙梦瑕身后,见机不可失,连忙举起刀,企图想一刀贯穿他们俩,怎料,风行云仍然快他一瞬,一刀砍下他的头,刹时,赵武往后一倒,体内的血喷泉,喷了满地。

追赶而至人几名正道人士正好看见这一幕,风行云拥着孙梦瑕,那就表示孙梦瑕已经选择与他们对立,既是如此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于是众人纷纷嚷着杀了他们的话,只是他们在看见赵武凄惨的死状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要是有朝一日我与全江湖为敌,你会如何?

若错是你,我仍是有所坚持。

风行云收掌,温柔地将气息渐弱的孙梦瑕揽在怀里,低声在她耳畔轻道:“梦瑕,你骗我,你不是有所坚持吗?为何拼了命也要护着我?你这丫头,我不是对你说过,你只需要保护自己即可,现在你却满身伤……对不起!”没想到,他又再次伤了最爱的人。

“不是、不是你的错,快走。”

“我带你走,可好?”前头有路,后方是悬崖,他们只能选择一边。

孙梦瑕漾了抹笑痕,摇头,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快不行了。“不……我要你活着,你不能死。”

这时,苍骛现身在双方之间,背对众人,面对风行云,低语:“我只能救一个。”

风行云笑了,再次抱抱她,像是想记住她的所有。

他丝毫不怕众怒难犯,唯今,他只想保护她一人,只想她活着便好。

“不……”风行云的眼底透着坚定的意念,她明白他想做什么却无力阻止。“不要……”

“梦瑕,我能与全江湖为敌,但你——不能。”他也舍不得带她走,黄泉之路注定只有他一人孤行。

之后,他翻转刀子,让孙梦瑕的手握住刀柄,一刀穿过自己的身体,抿唇一笑,然后推了她一把,瞬间跌入万丈深渊。

“行云、行云——”

她用尽力气一喊,想要伸手抓住他,苍骛已经拦住她,她欲挣扎,无奈身体最后再也支撑不了她过于激动的情绪而昏厥。

我就欣赏你这份固执,你跟我走吧,一人走江湖太孤单,一块作伴,如何?

孙梦瑕的眼角依然满是伤心欲绝的晶莹。

行云,你不也骗了我——

那一日后——

风行云因为坠入悬崖,正道气势更盛,锐不可挡,冯昭日跟着跳崖,天下楼即灭。

原本让人怀疑的孙梦瑕也成为正道人士赞许的对象之一。当时苍骛挡在孙梦瑕身后,因此众人没有看见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只瞧见风行云跌入悬崖,后来苍骛解释,孙梦瑕是为了取信风行云才会有如此作为。

不管如何,他们心底的大患总算除之。

苍骛将孙梦瑕带回千梅谷,因为伤势过重,段水瑶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终于保住了她。

孙梦瑕在千梅谷又多静养两个月后才回到云剑,山庄依旧清静,并没有因为江湖发生的大事而有任何变化,她的心也如同山庄,平静无波。

生还的她,整个人安静许多,掌心上的伤因为过重,此生再也无法使剑,即便如此也胜不过她心底的伤,残留在她心中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痛,无人可以解,唯有她自己才能明白有多难受。

每日,她总是坐在窗前远眺北方,夜晚,她总是伴泪入梦。

纵然心知家人会担忧自己,她也难以自制。

段羽帮她下过悬崖却寻获未果,只带回一件破碎的衣物,她记得那是他穿在身上的衣服,那日,她抑止着衣服彻夜未眠。

找不回风行云,外表似与正常人无异,她的心却空了,再也装不了任何情感。

椎心刺骨的伤痛,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难以停止。

这日,孙梦瑕又坐在窗边。

仆人来报,有人来找她。

她一心喜,狂奔至大厅,以为是他——无奈,不是。

坐在椅子上的是她的故友——婉儿。

原来婉儿逃离之后,因为一个小意外失去记忆记忆,幸好路人伸出援手,后来她和对方日久生情进而结成连理,她是前些时候才恢复记忆,便随即赶来云剑山庄。

“你没事就好,可惜我没能亲自观礼。”

程婉儿已从孙父口中得知孙梦瑕的遭遇,忍不住感叹。“梦瑕,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都是我害了你。”

“怎会是你害我?你是我朋友,你失踪我去寻你本是天经地义,千万别把这事放在心上,我从未后悔去找你,懂吗?”

程婉儿握住她的手,红了眼眶。“你……还在想着那个男人吗?”

孙梦瑕落寞一笑。“想不想都没差别了,他已死,我仍活着,我的人生还很长,难道要永远停留在原地吗?放心,我岂是意志消沉的人,我只是需要多一点的……时间罢了。”好让她慢慢埋葬让她心碎的痛楚。

她无法跟人说,只能借由夜晚的泪水一点一滴宣泄。

“他与你终究死别了。”虽然孙父希望她能帮着劝梦瑕,但看她这情况,她也不知该怎么劝,没有痛过的人永远都不可能了解另一个人到底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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