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会亲吻你的眼睛(75)
“听说林先生这里有好货?”骆清河开门见山,似乎是这半个月一无所知的跟着占巴颠沛流离让他实在是沉不住气了。
不过骆清河的急促也不全是装出来的——隋昭昭昨天说要跟他一块来见见这个占巴的老朋友,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状况,现在却一直没看见人。
“好货不敢说。”老林眯起眼睛笑,“不过的确比最近市面上的陈品残次品要亮不少。”
三人各怀心事的寒暄着,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而这边隋昭昭皱着眉头小心穿梭在楼道间,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却已经差不多把人员布置给摸清楚了。
只是刚刚匆匆的一眼,闪过视线里的那张模糊的侧脸,奇怪的感觉却至今一直在隋昭昭的脑海中徘徊。
——我是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这个人呢?
这个念头宛如挥之不去的警钟一般,在耳边长鸣不息。
一把看不清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骆清河和隋昭昭的头顶,摇摇欲坠。
“什么……南边发来了信号……一会告诉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
隋昭昭脚步一顿,她的听觉一向敏锐,前面无疑是那奔的声音,他正在朝着隋昭昭的方向走过来。
步伐自然的在原地转了个向,可惜祸不单行。
隋昭昭身后却又突然传来几人杂乱的脚步声。
两边都是禁闭的房门,隋昭昭也不敢随便打开一个躲进去,跟开盲盒似的,万一开中哪个就直接跟占巴面对面了……
她一向不太信任自己的运气,这个时候却也不得不赌一把。
脚步声和说话声离得越来越近前后夹击,隋昭昭的视线飞快的打量四周,一边迅速的将黑纱盖过头顶,后退到旁边贴着墙壁低头站着,心跳逐渐变快。
——咚咚!
身后两个房间中间的方形玻璃窗突然传来了两声清脆的敲击声,隋昭昭骤然回头,看到骆清河以一个十分惊险的角度吊在窗沿边,无声朝她传递口型——过来。
——这里可是六楼!
不过一刹那的功夫,隋昭昭也来不及对他们要是掉下去一准摔成两滩肉酱的命运多想,迅速打开窗户,将手放在骆清河宽大的手掌上。
骆清河一只胳膊吊在窗沿上,用力的青筋沿着整条胳膊蜿蜒暴起,另一只手借力将隋昭昭往外一拉,黑纱在空中扬起一个惊险的弧度,最后稳稳的撞在了骆清河的怀里。
玻璃窗被从外面重新关上。
骆清河接住人后转了个身,后背抵着墙壁,曲腿坐在包裹着空调外机的铁栏上,铁栏不堪重负的发出“嘎吱”的响声,在六楼外墙上演着摇摇欲坠的控诉。
这个空间实在是太狭窄了,隋昭昭只能挤在他的怀里,心跳骤快屏住呼吸,两股视线无声的对视着。
屋内传来占巴和那奔说话的声音,但这屋子实在是太隔音了,两人没能听到多少内容。
只不过能依稀听到姓骆的名字一直反复出现在对话中。
骆清河皱起眉头,屏气凝神的听,他总感觉那个名字的读音陌生而熟悉,可惜还没等两人听个清楚,这一行人已经快步走过这条走廊。
好在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隔着一堵墙的外面,此刻竟然还藏着两个人。
第59章 被发现了
等到脚步过去好一会, 隋昭昭才手脚并用的动了起来,由于裹着空调外机的这个铁栏实在是太狭窄了,她找不到借力点, 手掌只好撑住骆清河的大腿试图从跪姿重新站起身来。
谁料骆清河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吓得隋昭昭手一滑,手上的支点泄力, 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前摔, 又被骆清河自然而然的接到了怀里。
纳河的早晚温差极大,白天里穿短袖都不过分,夜里却必须裹上厚厚的羽绒服, 所以在这里同一时间段能看到一年四季不同的穿搭。
为了方便活动, 隋昭昭身上还是那套设计感跟情/趣扮演有的一拼的黑纱, 柔软的身躯摩擦着干硬笔挺的布料,骆清河隔着厚厚的冲锋衣仿佛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体温。
“别乱动。”骆清河按住她的后腰, 把人老老实实的禁锢在怀里,亮出老式按键手机上那块小小的屏幕, “占巴的电话。”
隋昭昭瞬间也不动了,屏气凝神的将注意力放在骆清河的手机上。
他一边把注意力拉回这个十分致命的来电人身上, 一边又清晰的感觉到了腿上温热的身躯带来的头皮发麻的触感,伴随着熟悉的清香。
“骆先生, 你在哪里?”占巴不疾不徐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他从房间出来后仿佛就从室内消失了, 没有任何房间的监视器里能够看到他的踪迹。
骆清河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占巴微微停顿一下,“只是想通知骆先生别忘了后天晚上的聚餐。”
占巴叠着腿坐在沙发上, 裸露出的那一只眼睛微眯着,在灯光下闪烁着危险而深邃的光, 右手的食指轻敲,那是一种隐秘而锐利的打量。
突然,对面传来一声娇嫩至极的女声,仿佛是掐出水儿来般的轻柔的嗓音,似娇似嗔的在话筒里响起:“清河,谁呀?”
亲妈来了都听不出这是隋昭昭本人的声音。
很显然骆清河也被这一声惊得手腕一抖,在隋昭昭威胁的目光下迅速调整状态,刻意压低的声音又恰好被话筒收录道:“公事,你到旁边等我。”
占巴骤然听懂了他在干什么,暧昧的笑了一声,语气抱歉道:“看来我打得不是时候,你们继续,不打扰骆先生的雅兴了。”
电话挂断,危机暂时解除。
“从脑子里忘了。”隋昭昭威胁他。
骆清河得寸进尺的扣住她的手腕,十指相扣,觉得她这幅欲盖弥彰的样子很有趣,轻笑道:“忘什么?”
“你要我揍你吗?”隋昭昭语气不善,“这是为了帮谁?”
骆清河“哦”了一声,距离太近温热的气息洒在隋昭昭的耳廓上,让她不自觉的往后退,却又被后腰的手掌满满的抵了回来,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忘了那声撒娇。”
隋昭昭没好气的找了个刁钻的角度踹了这狗一脚,踩住窗沿重新翻了进来。
姓骆的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紧紧的贴了过来,把黑纱拉到了隋昭昭的顶上,环住她的肩膀搂着腰,高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山一样把她笼罩在底下,低声道:“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别乱跑。”
两人在房门口的监控处上演了一把意乱情迷,总算是避开所有摄像头回到了房间里,占巴就算再变态也没有变态到在房内按摄像的程度。
第二天一早,骆清河就感觉到了气氛不一般。
走廊外人来人往杂乱的脚步声极多,就连门口的守卫换班都勤快了许多,骆清河出门随口向占巴打听了两句。
只看见占巴戴着眼罩的脸盯着门外闪过意味不明的笑意:“没什么大事,只是楼内溜进来了一只死老鼠,骆先生安心,我很快就会解决的。”
骆清河风轻云淡的点头,心下却一震。
——他发现隋昭昭溜进来了?
——那么久没发现,怎么今天突然发现了?
“占巴先生可别忘记我们之间的交易了,”骆清河冷淡的扬起眉梢,“在纳河出了任何岔子你们这边负全责。”
占巴歉意的点了点头:“当然,我很快就会处理好的,危机没解除,骆先生今天最好不要出房门。”
骆清河一字不差的把这段话转述给了隋昭昭。
两人一致认为,他这句话不像是建议,更像是一种命令,骆清河在这种局面下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要占巴不敢大咧咧的撕破脸皮翻骆清河的屋子,隋昭昭就是绝对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