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前夫骗我没离婚(86)
严穆其实只比卓熠年长四岁而已。
程蓦也不是很能想通他一个也称得上年轻有为的金融行业总裁怎么会由内而外照着中年煤老板的风格捯饬自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反正印象里这位的言谈举止倒也和除脸之外的外在格外契合,简直举手投足都充斥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的暴发户气场。
大金链子大金表是标配,而且也不管合不合时宜,人家向来信奉一套“消费没logo,纯是大冤种”的穿搭理念。
哪怕是卓越上市庆功晚宴之类各色商界精英云集的场合,他也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照着爱马仕logo的移动广告牌打扮。
连被他领来的夫人都完全不想和他坐一桌,全程降低存在感藏在角落里,冷眼看他和一身中性打扮,铁了心要艳压到场所有女宾客的夏初一起丢人现眼。
说起来,那位严太太看起来倒是蛮正常的。
程蓦想到这里,忍不住思路跑偏了一瞬。
虽说不是自家嫂子那种美貌惊人的大美人,但也甜美乖顺,如果忽略自己刚好路过她身边,听到她和徐念的二嫂吐槽严穆“恍若天桥底下站街鸭”的话……
“加豆浆吧,养生。”果不其然,他们暴发户做派的二股东在品鉴咖啡的口味上也相当独特。
“严总,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豆浆。”
谁特么会往咖啡里加豆浆啊!有病吧!
程蓦脸上礼貌的笑容不变,心里则在疯狂妈卖批。
“给您加牛奶可以吗?”
严穆:“咖啡是豆子磨的,你不加也是豆子磨的豆浆,加牛挤出来的牛奶,你觉得搭吗?”
程蓦:“……”
严穆:“算了,退而求其次,加黑芝麻磨出来的黑芝麻糊。和豆子一样,都算五谷杂粮,还稍微沾点边儿。”
程蓦:“……抱歉严总,黑芝麻糊也没有。”
加豆浆已经够让人闻所未闻了,加黑芝麻糊确定还能是人喝的东西?
程蓦现在就想说,你有点你如今身处别人公司的自觉行不,我哥是有钱有颜的正经总裁,没地方给你备那些奇奇怪怪的佐料。
因为笑得太过违心,程蓦的面部肌肉这会儿已经有些僵了。
直到严穆的眼神蓦地阴鸷下来,手中那串一直转着的佛珠也停了,倒没立刻说话,只无声地向程蓦投来两道压迫感极强的视线。
“卓总,你手底下的人都这么没规矩?”
严穆这话一出,程蓦才意识到他刚才说这些所欲为何。
他是不是真心想喝加了豆浆和黑芝麻糊的咖啡两说,如是所言是料定了他们这里没有。
他打算以此作为借口,让卓熠主动出言遣退自己这个“闲杂人等”,他不只是有事要找卓熠面谈,而且还希望面谈能够单独进行。
程蓦虽然私下里和卓熠兄弟相称,但工作方面向来不含糊。
身为跟在卓熠身边的特助,他早已将察言观色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
可以说但凡换个人,他都不会在死切白咧地赖到对面的友司老总挑理。
不过严穆必须是例外。
程蓦清楚记得卓熠和夏初闹掰后严穆的嘴脸。
根本半分合作伙伴的情面不讲,带着包括夏初在内的一干人直接将他们堵在医院里强迫私了。
要多少钱认赔,往后生意也大可以不做了,但夏初这个人,卓熠敢动那就是立场坚定地对他宣战,他倒要看看卓熠有没有那个和他不死不休的胆子……
程蓦觉得严穆一个有老婆的直男,动辄上头,愿意无条件为夏初这个塑料兄弟出头也挺可笑的。
可邵棠确实是卓熠的底线,从未在这伙人面前展露过锋芒的卓熠当时就没再惯着他们,程蓦那段时间一度以为他们卓越和严穆同样掰定了。
至于后来怎么又各退一步寻了个折中的法子,卓熠没对程蓦提起过,程蓦便不得而知。
“我没记错的话,附近好像新开了家永和豆浆,严总说要养生,你记得买现磨的。”
程蓦正进退两难之际,卓熠不动声色地将右侧的西装袖子向下扯了扯,掩住了包至手掌的石膏绷带,操着不卑不亢的语气开口。
“还有黑芝麻糊……应该任何一家港式甜品店都有,就是不知严总在有什么口味上的偏好,您不用客气,直接告诉程蓦就行,讲规矩这事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特助至少听得懂话,不会给咱玩阴奉阳违那套。”
第四十九章
都是千年的狐狸, 严穆自然听得懂卓熠这话是在点谁。
“你是想提醒我这次是夏初违约在先?”严穆冷哼一声道。
“难道不是吗?”卓熠反问,“我们上次交涉时说得很清楚了吧,我不追究他和项兴驰刑事责任的前提是他不再触我底线, 他亲口做出的承诺, 他教唆项兴驰撞我那下算是还我打他的一拳, 往后你我的生意往来不受影响, 他和我两清。”
“他不是主动招惹你的,甜品店里是你先向他发难。”严穆无理辩三分,“不然他早将注意力从你身上移走了,我把你照片甩他脸上他都想不起你姓甚名谁,更不会再花费心思伺机报复你。”
“那甜品店一事,你认为他的做法完全没问题?”卓熠被气笑了。
“他有没有问题也轮不到你教训。”严穆漫不经心地说着, 再次盘起了手中那串成色极佳的佛珠, “就好比我刚才教训你的人,你嘴上不说什么, 心里不也埋怨我把手伸得太长了吗?”
卓熠没再说话, 他清楚严穆的脾气。
这位投资风向标在待人接物的涵养上绝对和好兄弟夏初是一丘之貉。
一言概之就是能动手绝不多和人废一句话。
某种程度来说夏初这方面还较严穆收敛些,因为夏初本质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一旦意识到对方不是能惹起的人就会主动避其锋芒。
上次在卓熠手里落了把柄是马失前蹄。
夏初一是低估了卓熠,没想到被防弹越野硬怼上去的他还能下车揪人。
二也是高估了项兴驰,这同样是个怂蛋, 面对卓熠砸车上的血手印几乎当场便吓得魂飞魄散。
等人被卓熠扯到了车下,什么道义什么大哥全顾不得了,能甩的锅不能甩的锅都往夏初身上甩。
可严穆不是。
佛珠手串是近几年成了家,为了叫家中老婆安心, 用于标榜“世界如此美妙,自己已经不再暴躁”的。
早年没成家的时候绝对算北京地界赫赫有名的一霸, 据说曾不只一次干出敲碎红酒瓶子,把酒和碎玻璃一起往人嘴里灌的事。
总之卓熠可以肯定,如果严穆今日造访当真抱着十足的恶意,那根本不会和他费上面的一番口舌,这也正是他适才遂了严穆的意思,没叫程蓦强留的原因。
虽然凭他对程蓦的了解,这会儿八成已经在他办公室外堆满了安保人员,只要门内传来一丁点不和谐的动静就会在第一时间破门而入制止。
“严总,我待会儿还有事,您应该也公务繁忙,您看是不是有话直说,别浪费彼此的时间比较好?”
卓熠用余光扫了眼严穆左腕上的大号金表,打心里怀疑这表自打带在严穆手上就没被用来看过时间。
他当过兵,队里射击比赛拿过奖的人,都生生瞅了三秒钟才在一片晃眼的金灿灿中找到时针和分针的所在。
已经十二点二十了,他和疗养院那边约好的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没空陪严穆在这里磨叽。
“你过会儿有什么事?”严穆眸中的阴鸷劲儿散了几分,“和那个姓邵的姑娘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