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一个人住在一间空荡的大房子里听见这样的响动难免会胡思乱想, 以为是有小偷之类的进了家里, 她害怕得锁上了卧室门, 不敢睡觉也不敢下楼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她实在太害怕了, 撑不住给杨隐舟打了个跨国电话求助。杨隐舟秒接了,耐心地安抚她的情绪, 让她别乱走动,打电话让楼下小区里的安保上门查看,历经了一个多小时才解决。
如今仔细想来,杨隐舟虽背着她提前申请出了国,但在那三年里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初伊一直对他抱有期待,三年都没提离婚的原因。
男人压根不懂女人的小心思, 他问她:“为什么?”
初伊摇头说:“说不上来具体是为什么,或许只是不想让你看出来, 我对你的依赖。”
她忽然喊他:“杨隐舟。”
“嗯?”
“现在认真想想,我发现……”初伊抬起头,很是较真地对他说,“你这个人挺矛盾的,你说你之所以提前出国是为了给我一个离婚的理由,让我重新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那三年里对我又那么好呢?让我觉得特别割裂,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默了几秒,给出她意象不到的回答:“是这样没错,但在你提离婚之前,我依然你法律上的丈夫。你认为我对你的好,其实只是做了我该做的,甚至还远远不够,这很好吗?”
初伊愣了下,竟没法反驳他的话:“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也有点心思,是想借此让我知道你的好,不要去提离婚?”
杨隐舟总算知道她想问什么了,笑了笑道:“你想听到什么回答?”
“我只想知道,你最真实的想法。”
他承认道:“有,满意了?”
初伊笑着看他:“真的吗?没骗我?”
“没骗你。”他重复道,“真有。”
回到房间,初伊感觉头发有点油了,可能是因为今天出汗的缘故,跟杨隐舟说她想洗个头,正准备进浴室去洗。
他走过来问:“要不要我帮你?”
“啊?”她被惊到了。
哪怕是在理发店里,初伊也没让异性给她洗过头发,她认为头发虽然人人都能看见,但还算是挺私人的东西。
古人就有将男女的青丝剪下来交缠比作结发夫妻,男人的手指插进发间去帮她洗头,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很暧昧。
当杨隐舟提出这样的要求时,初伊既期待又担心:“你会吗?”
“试试。”
杨隐舟提两张椅子进浴室,随便搭建了一下,让初伊走过去坐下,稍稍仰起头。
他把她绑在头发上的头绳解了,长发洒落下来,落在他的手上,拿着花洒慢慢地打湿,再抹上洗发水,打出泡沫,整个过程还算熟练,为了不让她拉到头皮,动作缓慢又温柔。
初伊闭着眼静静地享受他所给予的服务,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在她睡意朦胧间,头发洗好了,也帮她吹干了,杨隐舟抱她上床,告诉她:“婚礼地址选好了,明天我们去看一眼?”
“选好了?这么快?”距离他们讨论婚礼的事情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他竟然效率高到这种程度,初伊睁开眼来,惊讶地看着他,“你定下来了?”
“没。”他不紧不慢地说,“先过去看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们定下来,不喜欢就再找。”
次日中午,他们在度假区吃完午餐,还以为要在这儿待三天的初伊跟杨隐舟一起离开了,他们往海边而行,在一片美到极致的沙滩边停下。
初伊下车左右张望四处看了眼,看见了许多在这儿拍婚纱照的恋人,踩着松软的细沙,往前走几步远远看去,天海相接成一条直线,金色的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闪一闪,海鸥在空中自然地飞翔,越过蔚蓝的海天交界消失在远方,梦幻得就跟在她梦中出现过的场景那样,确实是个举办婚礼的绝佳胜地。
杨隐舟把车停好,跟着走了过来问:“怎么样?”
初伊转过身来,满意地问他:“漂亮是漂亮,我很喜欢,但是这里可以举办婚礼吗?我看来这的都只是拍婚纱照而已,有人在这办过?”
他显然是做足了功课,点头说:“可以,提前两个月开始布置,你要喜欢,我们就定下来。没人在这里办过,我们是第一个。”
“真的吗?那就这吧。”初伊拉着他的胳膊,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找场地的?”
“大概半个月前。”
“我刚提你就找了啊?”初伊摸了摸鼻子,很是愧疚道,“我还以为你不怎么上心呢,是我小人之心了。”
他揽着她的腰,无声地弯了下唇角:“所以现在,知道我有多上心了?”
“嗯!”
晚上,他们在沙滩上吃烧烤,听路边驻唱的路人歌手唱歌,初伊靠在杨隐舟怀里感到十分的惬意。
夜深了,他们在附近找了家沿海酒店入住。
初伊拿衣服进去洗澡,刚洗两分钟便打开浴室门,探个脑袋出来有些为难地跟杨隐舟说:“我那个……生理期……来了。”
他看着她,也是懵了一下,直接问:“没带吗?”
“没有。”初伊难堪地摇头,解释道,“我一般都是下周……差不多月中的时候才来的,这次有点提早了,没想到。”
杨隐舟:“我帮你下去买?”
初伊小声问:“可以吗?其实叫外卖也行的,让外卖员直接送上来,我洗澡还得一阵呢。”
他摸了摸她探出来毛茸茸的脑袋说:“我去买吧,你先洗。”
“好。”
初伊刚洗完澡擦干身子,杨隐舟就回来了,他敲了敲门,把买来的卫生巾递给她,买的还是她平时常用的牌子。
他竟然记得一清二楚。
初伊换好了以后,将弄脏的裤子放进水里浸泡,打算待会儿再洗。
她小腹有点胀痛,靠在沙发上躺了会儿,那股酸酸胀胀的感觉愈发强烈,不知不觉间被人抱上了床,盖上被子,小腹上还多了个不知道从哪来的暖水袋,让她感觉好受了很多,很快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天刚蒙蒙亮,初伊第一时间起床去换卫生巾,顺带检查有没有弄脏裤子,出来以后她看见套房的窗户上挂着她昨晚换下的脏衣服,杨隐舟帮她洗干净还晾起来了。
这好像是第一次他帮她洗生理期弄脏的裤子,以前都是她自己在洗手间里偷偷搓掉的。
这会儿时间还早,杨隐舟还在床上没起,初伊重新爬上床钻进他的怀里,男人顺势将她抱住,刚睡醒的哑音自她头顶低低传来,“醒这么早?”
初伊埋在他胸口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小声说:“昨晚睡太早了,生物钟到了自然就醒了,你昨晚几点睡的?”
他闭着眼睛,低低哑哑地说:“你睡着没多久吧。”
“谢谢你,杨隐舟。”
初伊仰头去看他,毫不嫌弃地亲了亲他起了点儿胡渣的下巴,说了这么一句。
男人睁开眼来,笑道:“不怕扎到自己?”
初伊把手摸上去,还摸上瘾地说:“还好吧,没那么扎。不过你这胡子长得挺快的,不才一个晚上吗,就长这么多了?你以前也是这么快的啊?”
杨隐舟抓着她的手,阻止她摸来摸去道:“以前比现在更快。”
初伊惊讶地哇了声,低下头又继续睡了,睡到接近十点才正式起床,换衣服下楼去吃早餐,到附近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