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甄淳听绿蕊说皇后是中了毒，突然就倒下了，已经请了太医过去诊治。看止梧宫外这架势，太医还没出来呢。她希望皇后没事，皇后长得又好看、人又好，没了多可惜。

甄淳行完礼，皇帝也没喊她起来，就让她跪在地上听话。快入夏了，地板却还是凉的，冰冷直侵入膝盖，冻得甄淳想打哆嗦。好歹她心里还惦记着这是皇后宫外，没有失礼自己站起来。

“皇后香囊里的香丸可是经你手制成的？”皇帝沉声问道。

一枚银香囊滚到甄淳面前，甄淳眨眨眼捡起香囊闻了闻，确实是她做的涅槃香。难道就因为这个，皇帝下定论是她要害皇后？可这里面的材料没有与药材相冲的东西啊，要出事，也不该是因为她的香丸啊！皇帝是不是找错人了？

“确实是经臣妾手做的香丸，可是，”甄淳抬头直视皇帝，“臣妾保证里面没有能毒害皇后的东西。”

“你保证？”皇帝冷笑一声，“太医都不敢保证你能保证个什么！皇后要是出事了朕第一个处死你！车裂都不过分！”

车裂？！皇帝好歹毒的心！可真的不是她那香丸的原因啊！她知道皇后常年吃药，就把涅槃香里的材料都查了个清楚明白，确认没有问题，她才给司朔送过去，而且给她配方的副系统也说没问题了，难道副系统坑她？！

【……我没有。】

“咳咳，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她只是习惯性排除怀疑对象，她还是相信副系统的，毕竟陷害她对一只鬼来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是吧？

【我不是鬼。】

“那你是什么东西？”

【……副系统。】

“那不是你的名字吗？”

【……】

皇帝见甄淳垂着头半天未说话，以为她听见要处死她，怕露出破绽不敢说话了，一抬手就要让人把甄淳送进天牢。谋害国母可是大罪，必须下天牢，让王家知道他也是有脾气的！王家把手都伸到皇后身上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陛下……”

此时太医来到皇帝身边，和皇帝说了几句耳语，皇帝喜形于色地问太医：“真哒？”

众人：“……”

喂，皇帝，你是不是一不小心蹦出了什么不符合你身份的语调！

甄淳从和副系统的对话中抽出空来关注一下当前的情况，接着就听见皇帝那声激动地都变声了的两个字，头刚抬起皇帝就风一般进了止梧宫，留下宫外众人面面相觑。

皇帝走了，甄淳也不跪了，站起来小步挪到德妃身边悄悄问：“皇帝这是怎么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股热气，德妃瞥了眼甄淳，让她附耳过来，说：“皇后不让他进止梧宫十年了。”

“为什么啊？”

甄淳和德妃就这样有来有往聊起了皇帝和皇后的往事。德妃不愧是德妃，知道的比沉瑛姑姑这个宫里的老人都多。

宫里的秀女一般来自官家女儿，秀女经由挑选或者被皇帝宠幸给予位分或者封号。秀女尚且如此，作为国母的皇后，挑选自然更为严格，但是咱们这位皇帝偏偏不走寻常路。

第一位皇后是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从民间带回来的，没等皇帝登基就被害死了，后来追封为皇后。第二位皇后就是现在这位了，还是皇帝从民间带回来的。皇帝把人带回宫，大婚成礼，就成了皇后。

民间出身的女子哪里知道宫里的行事规矩？皇后极其不习惯皇宫，再加上一些没人知道的原因，皇后就和皇帝闹翻了。

当时皇后正怀着孕，心情郁郁，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受了影响，再别说生产时有人把手伸到了产房里，差点没一尸两命。生完孩子，皇后就把孩子丢给皇帝了，皇帝连皇后的面都没见着。皇后就这么冷了皇帝十年。

听完德妃说的，甄淳第一反应是，原来司朔都十岁了！看着跟七八岁似的，低低的，一点都不长个呢！

“甄姐姐。”

她正想着司朔，司朔就来了！

甄淳低头对上司朔的眼睛小声问：“怎么啦？”

“母后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甄淳安慰道。看皇帝那么激动的进止梧宫去见皇后，肯定没事，否则皇帝该是另一副表情。

“太好了。”

甄淳摸了摸司朔的小脑瓜，副系统在她耳边提醒她。

【皇帝要出来了。】

甄淳的手一顿，提起裙子赶紧跪回了原处，不然皇帝出来看见她私自起来怕是又要对着她发火了。

【……】你还知道吗。

“哼。”

皇帝春风满面地从止梧宫走出来，见着甄淳也只是板了板嘴角，“太医何在？”

“微臣在。”太医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