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衣，床单。

从季明珠房间里走出来的江寂。

一切的一切，不需再过多揣摩，昭然若揭。

但有关于此的这个问题上，还是需要考量的。

季明珠看江寂耳朵都被揪红了，还一副径自冷漠，遗世独立的天山雪莲模样，连忙伸出手护了下。

“伯母，心甘情愿，绝对心甘情愿！我要是不点头答应的话，江寂再怎么允肯都是近不了我身的！”

林曼兮见季明珠这般模样，就势收回了动作。

她看着眼前这两人的互动，之前心中那些不确定的冥冥天意，终于落到了实处，也有了清晰的方向。

像是漫天飞撒的蒲公英籽，无论是顺风或逆风而行，都找到了应有的地方，落地生根。

眉眼之间的情愫确实骗不了人。

眼睛会说话，动作最诚实。

而那无形中，在两端各自牵有一方的绳索，将两人拉得愈来愈近。

那她这个做长辈的，在之前怎么就没怎么看出来呢？

林曼兮罕见得郁闷了。

因着本来就是打着“早饭”的名义来，四个人在谈判过后一起用了餐。

只不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用过早饭以后，林曼兮拉着季可卿便要走。

挽留都没有用。

在得到可谓是轰｜炸性新闻以后，林曼兮大抵要回家肆意宣传一番了。

“哈哈，我回去好好安排安排，不用管我，你们俩继续二人世界！”林曼兮消化完以后，脑海恍若开过光，语气都轻快不少。

季可卿在刚刚就将一切嘱托好了，本还想再询问点什么，但也遭不住只自己一个人待在里面的感觉。

夹在这两人中间，那还不如早早地和林曼兮走！

林曼兮显然是多云转晴的最佳典范——带着忧愁着来，被震惊支配了全场以后，随后又带着兴奋，欢欢喜喜地走了。

这个早晨可谓是兵荒马乱。

在送走两位长辈以后，季明珠瘫倒在沙发上，仰面朝天躺着。

江寂凑过来的时候，被季明珠用双手抵住肩膀，往一旁怼。

“江寂，你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江寂被她撑着推到一边，倒也不介意，只是反问道，“难道你不开心？”

“那倒也没有，哈哈。”一切摊开以后，人倒也轻松，只不过仍然有些后怕。

后怕在那种被撞破的尴尬感。

季明珠语气轻飘飘的，“江寂，你也说说看——刚刚的我们，像不像是在上演古代剧里拜见父母场景的演员啊。”

“当然是。”

“你怎么突然又这么肯定了？”

“只是突然想到了古代的习俗。拜见完父母后，是不是可以洞房了。”江寂顿了顿，继而靠近她。

“..........是？”

江寂平声应下，嗓音中带了点笑意，“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实现这个洞房？”

季明珠愣了片刻，随即很快明白过来。

她捶弄了江寂一下，两眼弯弯。

......

较之于之前某些事的守口如瓶，林曼兮在这一次，丝毫没有放过任何可以向他人报备好消息的机会，逮人便安利一遍。

一时之间，圈内新派传来传去的绯闻，终于在这一刻拥有了姓名。

在周遭讨论的飞起的同时，季明珠的手机里也随之收到了不少的消息。大多数都是在询问江寂和她两人之间的，那些所谓的——“爱恨情仇”。

季明珠撇开这些，没怎么聊，毕竟她和江寂都忙。

这样的日子并不久，初夏到来的一个周末，两人终于有了空。

在投票决定到底去哪儿的时候。

她和江寂，竟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英利国高。

和之前那次来看江寂打球的返校相比，这一回，总算不是匆匆一眼。

因为是周末的原因，校内仍旧安静无息，没有多余的人影。

相隔太多年的记忆，无需刻意去想，便在校园内四处显现。

午后的香樟树，蒸腾着热气的塑胶跑道，红砖黛墙的大礼堂。

季明珠停留在台阶上，朝着教学楼看，“其实我很久没回来，不是因为没空，你知道为什么吗？”

即便是回国以后，回到了鄞城，也有了那么多可以和同学相聚，和旧友相约返校的机会，但季明珠始终没有参与。

所有的这些，季明珠统统都给推掉了。

江寂站立于比她高两级的台阶上，干净，明亮。

季明珠说着，视线平移迎向他，“江寂，这次就不要你猜了。”

她跑上去两个台阶，来到他身边，“换做以前，我肯定不会说出来，但现在感觉很不一样。”

“什么感觉？”

“描述不好的感觉，但我之前不愿意回来这边，理由也很简单。”她单脚杵在台阶之上，另一只脚放空，自由落下，随意地荡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