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比黄花瘦(60)

作者:十里扬花 阅读记录

“学校举办的?”萧楠问。

眳濠摇了一下头,一脸微笑地说:“不清楚,去了就知道了。”

萧楠实在摸不着头脑,又小声地问他:“我说错什么了?”

沉默了一会儿,眳濠又叮嘱一句——别迟到了!就转过身,匆匆走开了,丢下一脸茫然的萧楠,在风中不停地问自己——又说了什么呆话?

萧楠敏感的心,好似受了惊吓的兔子,别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不起眼的动作,投落在心里,不是一片阳光,就是一片阴影,为此,还曾拜访过心理医生。

“我喜欢安静,讨厌吵闹,但我是男儿身,请别误会!”走进一间狭小的屋子,墙角下摆放着一张小床,萧楠对医生这样说。

去见心理医生前,萧楠闷坐在木椅上,茶饭不思,一动不动,好似一个石像,耳朵里回荡着《Letter from lost days》,仿佛与这片广袤的天地,却无法接纳自己,就要诀别了似的失落,走在路上草木皆兵,迎面而来的路人,似乎都奇怪地盯着自己。

到了下午,寝室里开始忙碌起来,骆蔃提着上衣,在镜子前不停比划,禤逯稳稳抓着剃须刀,缓缓滑过下巴,路郤问——座位是不是在前排?长廊里,不时响起一阵脚步声,门被砸得砰砰直响,萧楠去开门,一群人涌进来,呆望着忙碌的人问——你们的票怎么弄到的?被邀请的人缓过神来,乐的合不拢嘴。

“萧楠住这里吗?”站在人群后面的一个矮小身影问。

“有什么事?”萧楠走上前去。

“这里有一封你的信!”

这个陌生的身影,把信交给了萧楠,就匆忙转身走开了,萧楠看一眼信封,上面既没有寄信人地址,也没有名字,只有收信人和一个汗水浸湿的手印,这个神秘的寄信人是谁?萧楠好奇心大发,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偌大的一张白纸,好似一片清洁的沙地,孤伶伶地冒出几个文字,如几株瘦削的仙人掌疯长着——走了,以后不回来了,送我吗?

萧楠慌了神,丢下信,箭也似地朝楼下冲去,一面四处张望,一面叫着“晓惠”,像一个疯子似的,在一片漆黑的草地上又跑又叫,体育馆灯火通明,偶尔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这个热闹非凡的夜,又一下子安静下来,如死一般的沉寂。

萧楠木站在风中,仿佛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脸上掉下一大滴泪,一个微弱的,低低的,如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轻轻送入耳朵里,萧楠的脚像给磁铁吸引着,无法控制地朝一块巨大的石头边冲去,晓惠紧紧抱成一团,蜷在地上,好似一只冻僵的猫,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子不停发抖,萧楠飞也似的奔去,慢慢扶起不省人事的晓惠。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把晓惠稳稳地放到了背上,萧楠撒开腿,像一只飞奔的鸵鸟朝医院冲去,狭小的病房里,摆放着两张小床,暖气烘得人打盹儿,被子下面,直直地仰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身躯,偶尔□□一下,极痛苦的样子,玻璃窗上雾蒙蒙一片,四面高高的墙,白得令人窒息,仿佛一片毫无生气的雪地。

萧楠坐在木椅上,静静注视着被子下面的晓惠,一动不动,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好似雨滴飘进心里,冷冷的,没有一丝倦意。

“你没睡觉?”病床上,晓惠醒过来问。

“为什么一直等?”

“这样冷的天气,出了问题,怎么办?”

“我穿了厚衣服,不会出问题。”对于死亡,晓惠一点儿也不避讳。

晓惠醒过来后,萧楠几乎疯狂的脑子里,才渐渐安定下来,可看着一张平静的脸,心里又不免生气。

“…我等你来送我!”沉默了一下,晓惠说。

萧楠像冻住了似的,呆望着病床上这个“无赖”,怔怔地说不出话,原本想告诉她,信延误了,话到了嘴边,又吞进了肚子里。

“为什么不说话?”晓惠问。

“少说话,多休息!才好得快!”萧楠岔开话安慰她。

“就这样敷衍我?”晓惠把头扭到一边。

“敷衍?”萧楠张大了眼睛。

这实在冤枉,文明的社会里,这片钢筋水泥浇筑的森林随处可见,所以一开始,萧楠并不当一回事,甚而讨厌起来,后来安了“家”,成了这片广袤“森林”的主人,把心也交给了这片陌生而神秘的土地,对这里的每一寸花草,每一丝滑过肌肤的风,每一个擦身而过的路人,萧楠一向是用心而热情的,而不是冷漠地拒之千里之外。

“我不参加舞会,去草地上找你,昏过去了,送你来医院,半夜不睡觉,守着你,这些都是敷衍?”萧楠生气地讲着一连串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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