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守妇道(10)

话尚未说完气流急窜,电光火石间她感到自己跌入一具坚实温热的怀抱里,并且直接给他抱离了地面,两脚悬空。

许恪深深的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鼻尖来回划着她柔嫩颈项,贪婪的嗅闻着她身上蕴藏的香息,他滚烫的呼吸几近把那块皮肤烧焦。

“许许许大哥!你你你……”被吓得呆滞的屈有男回过神来感觉快要疯了,不,是他疯了!

“不要动!”他声线沙哑、压抑,好像有股莫名的力量猛烈的撕扯着他,他不由自主的受到控制又拼命的抵抗,屈有男神经紧绷害怕再刺激他,所以停下了挣扎。

今天她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亚麻套头衫,低低的一字领香肩半露,脖子上系着同色比基尼上衣的肩带,而他此刻沿着肩带用牙齿细细啮咬,一路留下濡湿和酥麻的刺痒感,屈有男惶恐得大气不敢出,手指扣着他的肩膀,指甲深陷他的肌肉,她不知道他觉不觉得痛,反正她已经用力到完全失去知觉了……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危险的警钟频频敲响,在大脑里喧嚣呼喝,屈有男抓住混乱中最后的一丝清明,蓦地想到了造成目前这般状况一万个不可能里惟一说得通的一个可能,声音虚弱的问:“你嗑药了吗?”

许恪显著的一顿,唇贴着她锁骨上的窝陷处定格,接着她补充道:“许大哥,请你珍惜生命,远离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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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恪手一松,屈有男瞬间落地,犹如解开了咒语一般,激狂的抚触、热辣的温度倏地远离、消失殆尽,她知道她安全了。不过刚刚那番令人窒息的耳鬓厮磨造成的后遗症导致她膝盖打颤,心如擂鼓,脚软得几乎坐到地上,赶紧张开手臂扒住墙壁稳住身形,暗暗捣匀紊乱的气息。

许恪则退到房间的一处阴影里,强光下的深度黑暗覆盖了他的面容,隐晦莫名,藏住了许多东西,包括他的情绪,屈有男没有勇气去窥视,即使有勇气他亦不允许,她需要安全,那么他相同。

彼此尴尬沉默了一阵子,许恪平淡中涵盖冷冽的问:“马奇奥要你来谈投资的事情?”

原来他早知道,屈有男顿觉难堪,他的意思仿佛之前一场旖旎暧昧是她事先策划好的“胡萝卜政策”,为达成某个目的铺路。她心寒,他羞辱了她。

屈有男挺直背脊,硬着嗓子说:“没错,但是你完全可以无视,因为我从没说出口,抱歉打扰了。”她旋开金色的锁柄,开门,离去。

“砰!”满室恢复冷清,许恪长时间的矗立原地,直至日落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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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有男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不仔细看不出来的很细微的战栗,这种症状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得了,平时生气不这样但气到某个程度就会。她神经质的用力拍打电梯边上的下楼键,脸色惨白。

从小到大打许恪那儿得来的挫败感、自卑感一直似魔魅般纠缠着她,虽然她十分明白跟一个天之骄子较劲无疑是愚蠢的,可是当父亲一遍又一遍反复的重复他如何如何、怎样怎样时,最后总会归功于“他是一个男孩”。

其他任何理由她都认同,独独这条打死她也无法接受,女人到底是哪里不如男人了?为何所有的丰功伟绩、卓越优秀全要划拨给“男人”这一项,生为女儿身活该自惭形秽、匍匐低头?无论她多么努力的表现,认真的学习,吃苦勤奋就是换不来父亲一丁点的注意。

10年前受够歧视的她毅然决然远赴意国求学,她曾发誓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干一番轰轰烈烈的成就让父亲刮目相看,然后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让父亲心悦诚服的把屈家“传男不传女”的祖业交给她来继承。

然而10年过去了,她空有一腔抱负却没有得到施展,热血逐渐转冷,梦想永远是美好且可望不可即的,实践的过程曲折迂回,困难重重,身上的棱角、胸怀的斗志在现实中磨光、熄灭。天长日久下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被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惰性取代,像一颗微尘似的随波逐流的漂浮于世,浑浑噩噩没有了追求,直到接获家里的境况一天一天衰败的消息,她才猛地发现时间紧迫。

始终致力于证明“男女平等”的她认输了,一把抓住马奇奥这根救命稻草,由“超越男人”堕落到“依靠男人”,她还安慰自己说,至少这个优质的男人是她虏获的。

没想到她的“自欺欺人”又被她此生避之唯恐不及的许恪亲自打破,她找来的“优质男人”要与他合作,昔日那种被蔑视的感觉深刻又残忍的重现……花了10年的时间,绕了九十九个弯,她的“开始”和“现在”还是败在了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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