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50)

鲍渤伦拉着她往前小跑了一段距离,霍地身子一斜,两人一起挤进了旁边的一扇小门,女团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口鼻被人从后面捂住,瞬间软成了一滩水,失去了知觉。

鲍渤伦急喘着密切注视外面的状况,眼角余光瞄到简把女团员拖入暗处,他担心的问了一句:“她……没事吧?”

与女团员打扮得一模一样的简抓过女团员手里握着的金色长笛,起身拢拢头发,“你不用良心不安,她没死。”

她的化妆技巧真是出神入化、以假乱真,鲍渤伦牵起她递过来的手时还有点恍惚,仿佛身边的人没换,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他们窜出去混进奔走的人流里,谁也没发现这一分钟前和一分钟后有什么差别,大家仍旧挣破头皮的要冲出这个危险的地方,其中许多歌剧演员甚至还带着舞台上的大浓妆,身上穿着戏服,一时间狭窄的通道古今混搭、脂粉暗香浮动。

后台的门口涌来大票荷枪实弹的特警,他们与鲍渤伦和简错身而过,神情肃穆、气势如虹。远远的看到乐团指挥挺着枯瘦苍老的身板正和一个特警的官员在争执,鲍渤伦听不懂,简低声解释:“老头要求警方放他的团员离开。”

剧院的各大出口被封锁了,只许进不许出,最浅显的一网捞鱼的办法,幸运的话当场就可以破案。

指挥是知名的艺术家,他拥有的声望使他说出的话的分量比普通人重,简推了鲍渤伦,让他往乐团人集中的那边靠拢,果然交涉了十几分钟后,乐团首席开始点名,被叫到的人走过去给指挥和警方确认。

简掐了掐鲍渤伦的手心,“装傻到底。”

简先被点到名,她松开他颠簸蹒跚的走过去,就像一个被吓坏的小女人,眼泪汪汪的抱着怀里的长笛,一直抽抽噎噎,指挥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发,安慰了几句,然后她在别人的搀扶下上了车。

过了没多久轮到鲍渤伦,他捏了捏满是冷汗的手掌,猛的发现缺少了她的支撑,自己竟慌得没了主心骨,后怕得浑身都在发抖,他想万一被识破身份,该怎么办?会连累简吗?

鲍渤伦的样子开始变得吓人,双眼空洞、形容苍白,步履颤颤巍巍的走到指挥和警察跟前,如果风大点他怕要倒下。

指挥叹息着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叽里咕噜的说了一番,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脑子翻滚着的全是自己沦为阶下囚,草草渡过残生的凄凉画面……

直到有人扶住他往车上带,鲍渤伦一颤,刚回神脚底却一跛打了个踉跄,迷迷登登的望见那人朝他释出怜悯的目光,他咽口水,呃……没事了?过关了?

24-02

“很会演戏嘛,好莱坞应该来发掘你的。”这是事后简给他的评语。

其实是她启发了她,人人都习惯同情弱者,他不过抓住了这点通病,加上当时他的确很紧张,把情绪稍微转化一下、自我催眠一下,自然而然就表现得很真实了。

夜半,他们回到下榻的酒店,两人伪装成蜜月期的新婚夫妇,一路你侬我侬的进了房间,门一阖简便推开他,往门上安装了一个小盒子,又从里面扯出一条头发丝一样细的线勾到一边。

鲍渤伦则趁她在摆弄这些东西之际,迅速走向阳台把一捆绳子系到栏杆上,简走过来接过绳子翻出栏杆纵身一跃,眨眼人已灵巧无声的落在楼下的阳台了,她再回转身准备接应他。

来慕尼黑执行任务之前,她紧急培训过他,包括语言、投弹、攀爬……进出剧院所有的流程一遍又一遍反复演练,要他印象深刻到连做梦都是这些内容。

待鲍渤伦平安跳下,简用发簪撬开了阳台的玻璃门,通常为了安全考虑她会开两间房,一间走门,一间走窗。

鲍渤伦在浴室里冲洗一身的疲惫,难以想象自己竟然协助简杀了一个人,即使人不是他亲手杀的,至少他是帮凶,这算不算他踏入黑道的第一场“处 女秀”?意味着从此正式告别他的“纯真年代”。

简也重新换好了一身装扮,盘腿坐在床头打开电脑确认“尾款”是否到账,然而余额的数字让她蹙起了眉,动手点了点键盘,切入另一个界面,输密码后电脑里传来一个经过合成的女声:“买方有变数,你无法获得付款。”

“发生了什么事?”

“老政府和叛军达成了新的协议,决定推翻‘土皇帝’复辟旧有政权。”电脑里出现几张图片,两方政客正开怀笑着互相握手,态度十分的友好。

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也就是说‘土皇帝’手下的人趁他忙着在欧洲搞外交,又叛变了是吧?而且还假借我的手除掉了‘土皇帝’,嗯哼……叛人者人恒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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