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名(184)

贝岚狡黠,迟瑰奸诈,居然想出金蝉脱壳之计,刚出贝岚城便兵分两路,一路由迟瑰领着假郡主,吹吹打打极尽招摇之能事的朝北走;一路则由咏芫护着真郡主,改头换面悄悄往西走。迟瑰根本打着守株待兔的主意,料定他会被引来偷袭假郡主,一等他现身马上铺开天罗地网将他生擒!

呵呵……未免太过小看了他,多年征战沙场练就的敏锐洞察力,哪那么容易让此类雕虫小技迷惑唬弄?于是将计就计,也给他们弄个假郡主,反正兵不厌诈嘛,他真想看看等迟瑰在苍岌迎进“王后”时的样子,一定非常精彩。

墨辛闻言心里当即五味杂陈,一方面为着他的老奸巨猾震惊,一方面为着自己黯淡的前途悲哀,过了亥时一刻,他们若顺利出了关,踏上泽彼的国土,她岂不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由得向一边的咏芫看去,后者也正看着她,听了宥连策的话他显然比她更着慌焦躁,呼吸声大得周围三人清晰可闻,凯维摇摇头,戏谑道:“貌似镇国公等不及了呢。”

宥连策不做声,眉头挑高,凯维便默契的掏出一条布巾将咏芫口鼻包住,咏芫眼珠瞪得几欲掉出眼眶,凯维抿着唇笑得特别没心没肺,然后毫无预警的拔出佩剑,锋利的剑刃寒光闪闪,凛冽的剑气使得咏芫和后面墨辛背脊寒毛倒竖,他想干嘛?

结果他只往旁边迈了几步,俯下腰身用剑拨开地上的残雪和虚掩的泥土,不一会儿挖出一个大包袱,取出两幅木架,将其中一幅交给宥连策,“陛下,是时候准备了。”

宥连策“嗯”了声,在木架上铺好一张羊毛毡,接着把墨辛放到上面,一边低柔道:“挨过最后这一刻,进了双鼓城我们就自由了。”

墨辛尚处于混沌之中,刚才差点以为凯维要杀了元大人,吓得魂不附体,也就没心情对他所谓的“自由”表达感想,却是这个空档,宥连策绕过去把木架背到背上,扎扎实实的捆绑于腰间固定好,原来他打算背着她冲出关卡!

凯维同样背好了咏芫,两人沉吸口气,彼此交换个鼓励的眼神,等前头护卫发出信号,便撒开步子冲进了茫茫雪原……

看着不断后退的景物,墨辛简直无语形容现在的感受为何?犹如受控于他人掌心的傀儡,任由搓圆捏扁,没有一星半点的反抗余地。期期艾艾仰头望天,绵密的降雪刮过脸皮,丝丝生疼,首次怀疑自小笃信的神明是否存在?倘若存在怎么听不见她虔诚的祈祷,让她卷入丕变的命运,天涯飘零?

拜之前曾在此作战所赐,宥连策熟门熟路的避开北锡大营里的明岗暗哨,很快安全到达城墙下,即使背着墨辛也未使他费什么力,大气不见他喘一口,平静的半蹲着等凯维过来。

咏葭死后两国陷入对峙状态,贝岚下令修建防御工事,但区区两年时间不够完成这么宏大的工程,便也给他从中抓了漏洞,择其一段修建中的城墙,借着守卫薄弱摸黑翻越。

先攀上城头的护卫见凯维也顺利到达,立刻抛下两条绳索,宥连策握在手里拽了拽,试过稳固度便脚尖点地,施展轻功腾身而起,手脚配合,身姿轻巧利落的踏着墙砖向上攀爬。

背后的墨辛不敢睁眼,传说中的“飞檐走壁”指的就是这个了吧?虽然知道宥连策很强,可也没必要无所不能到这个地步吧?若非亲身经历,她死也不相信,有人可以驮着另一个人三下五除二便爬上一座雄伟的城墙,而不远处还有手持武器巡逻的守城军队!

忽然一道呼喊破空而来,“喂,什么人在那边?!”

☆、(七)

他们被发现了吗?!墨辛咯噔一下猛的睁开眼睛,仓惶的望发声处看,一看之下才知道城头上的守军呼啦啦往他们反方向跑去,烽火台另一边一队例行巡逻的泽彼士兵不知何故越过边界,并用箭射掉了一只悬挂在城楼上的灯笼,这般公然挑衅的行为让两方人马剑拔弩张的互相叫嚣对骂。

这自然是宥连策使的调虎离山之计,当守军的注意力全被引开,他快速拽着绳索翻身滑下,动作连贯流畅一气呵成,背靠着他的墨辛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同时懊恼刚刚有一片刻竟因以为行踪暴露而发自内心的恐惧……为什么会怕会担心?他是掳走她的坏人,就该被就地正法的不是吗?

宥连策两脚一着地立时接应的人过帮他卸下背负的木架,宥连策抱起墨辛跃上马背,趁着夜色向前方的跃虎关冲去,此刻北锡守军终于觉察出异样,城头上霎时躁动起来,火光一片凌乱,呼喝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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