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名(44)

“喂……”她不安分的再次伸手推他。

“闭嘴!别动!”他咬牙切齿,汗水侵蚀新生的细密伤口,虫子蛰咬般的刺痒几欲叫他疯狂。

咏葭本不是肯乖乖听话的人,况且无故受制于他,当然火气渐长,凭着有功夫傍身,一掌拍过去,赢庭眼疾手快接下她这掌,一把扣到床头,再也受不了的低嚷道;“老实呆一会儿,行不行!”

她瞪他俯下的脸,“为什么?你起来!”

提气运力又出一掌,他自然又是一把扣住,彼此距离骤减,他的鼻尖险险扫过她的颧骨,他甚至看见她眼角下有颗小小的痣……星神保佑!

他弓着背尽量不碰到她,吃力的把头偏向一边,软着口气说:“拜托,别再动了,一会儿就一会儿……”

即便再不谙男女□,咏葭也隐约明白此刻最好听他的,否则其后果不是她能想象的……糟糕?呃,总之识时务为俊杰。

这一夜纹身宣告失败,赢庭白挨了一通折腾,胸口的雅宁花徒留个雏形,花瓣要白不白,仿似过了花期即将凋谢一样,想想雅宁花象征的意义,还真不如不纹。

……

通往苍岌都城的路明显好走许多,马帮踩踏出来的山间小道尽管狭窄至少平坦,加之更换了马匹,脚程快了几倍,不出几天工夫他们便成功翻越宁雅峰,渐渐远离了高寒酷厉的雅宁山脉。

进入苍岌腹地之后气候回暖,得以脱掉厚厚的雪衣和靴子,让身体轻盈了不少。不知过了多少个晨昏,终于来到苍岌都城多列堡。以巨石砌成的城池建于山巅,虽不见多少富丽堂皇,气势倒也威赫,高耸的神庙尖塔成为极突出的标志性建筑。

策马跟在咏葭身后,嬴庭发现她没有进城而改道往另一个方向,于是骑行到她旁边问:“这是要去哪里?”

“见我的主人。”咏葭如是答曰。

这么快?他以为得等上好几天,而依自己的推测她的主人应是地位显赫的人物,怎么不若其他贵族住在城里?嬴庭带着疑惑手持缰绳控制坐骑,随咏葭一路奔进森林深处,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便依稀看到一座隐秘且幽静的庄园。

穿过圆拱石门,咏葭勒马跃下,领他上了一段台阶,紧闭的大门咿呀打开,管家躬身行过礼,接着一言不发收走他们手上的马鞭。

跟在摩罗撒一样,他们都很安静,许是门规如此罢。赢庭粗略扫了一眼寂静的院子,除了萧瑟与冷清就别无可值得鉴赏的了。

咏葭整整衣服,对他说:“跟我来吧。”

走过曲折回廊,进到一幢石砌小楼,单调终有了转变,深色朱漆的木制结构撑起高挑的中庭,□着原石的墙壁上挂着一只鹿头,宽敞的地面铺着一块做工精细的织毯,左侧的旋梯通上二楼,木窗阖闭阻隔光线让屋内陷入一片昏暗之中,悬于顶上的几盏如豆的灯光勉强照亮了一条走廊。

无声无息行至长廊底部,停在一扇门前,咏葭伸手敲了敲,有人应了一声:“进来。”

推开门意外的从里面透出明媚灿烂的阳光,嬴庭轻笑,这个神秘的“主人”怪癖还真多,外面密封得不见一丝光亮,刚猜测他是不是特别怕光,没想到房间里却一派光明,不过倒是大大的提升了他想一探庐山真面目的冲动。

第一眼见到屋里的人着实吓了嬴庭一跳,这位所谓的“主人”也太出奇的年轻和出奇的美丽了吧?他差点误以为他是女子。

此人阴柔细致的五官尤为抢眼,黑黑的长发盘在头顶,披泄下来的发尾缠绕在颈边,一身墨色狐狸皮袄,襟边袖口缀有华贵的貂毛,颀长的身子斜靠在躺椅上,手里握着一本书册,估计之前他在阅读结果被他们打扰了。

“主人。”咏葭行了一个屈膝礼。

美男声音亦优雅悦耳,他说:“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咏葭恭顺的退了出去,看都没看赢庭一眼。

赢庭也没空理会,兀自盯着那美男看,后者也不失时机把他上下打量了个遍,然后问道:“如今要我怎么称呼您呢?”

嬴庭无所谓的耸耸肩,反问道:“现在的身份算是你给的,你想怎么称呼?”

美男一笑倾城,感兴趣的支着下巴,“嬴大爷幸会,我是迟瑰。”

迟瑰?苍岌的七皇子,惠公主的同胞兄长。嬴庭错愕的瞪着他,那个传说中不谙世事,喜好书画,深居简出,最不受王室重视的皇子竟是一群冷血杀手的主人。

“你看起来很惊讶。”迟瑰面不改色,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说:“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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