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之名(79)

“是了,是了,连泽彼的果子酒也不如。”赢庭表示赞同。

“我没喝过泽彼的酒,到时候你可得请我好好畅饮一番。”

“行,我在祈星殿藏酒无数,你随便喝……”话音骤断,赢庭面目僵凝,现在还说什么祈星殿的藏酒,哪怕泽彼的一根杂草都已经跟他毫无干系了。

咏葭敛去故作的夸张表情,想尽办法让他开怀,然而偏误中禁忌,果然她是个不适合温情的冷血杀手,“大人……我们还是喝酒吧。”

“你不说这是水?”

咏葭彷如下了什么决心,抻长脖子嚷:“管事的,把我埋在后院的两坛烧刀子挖出来!”

赢庭错愕,“你在我家埋了酒?”

“嗯,埋了,怎么了?”咏葭跳下榻,拽起他,“走,直接上后院喝去,秋高气爽风高月黑正是痛饮的好日子。”

赢庭对她说:“我不是要时刻保持清醒么?”

“神仙偶尔也要打个盹,何况世俗凡人,走吧。”不由分说拉过他的手迈步往外走。

赢庭愣愣的垂头看两人交握的双手,她的手刚沾了酒有些潮湿,凉凉的掌心略显粗糙但意外的小巧,嵌在他掌中莫名契合,与纤细手型截然相反的强硬劲力牵引着他,视线缓缓移至她瘦削肩膀,几缕松脱的青丝洒下,展露不经意的娇柔。她就像她的名字,如劲风下的苍苍蒹葭,充满生命力……他想他领悟了迟瑰命名的用意,不是视如草芥却是歌咏坚韧顽强。

“挖出来了吗?”到了后院,咏葭想放开赢庭去查看管事的是否找到埋酒的地点,岂知赢庭攥着她不撒手,疑惑的瞪他,“怎么了?”

他撇撇嘴,“由他去,过来坐。”

“我去拿下酒菜。”她挣了挣。

他依然不动,“不用你跑来跑去,想要什么尽管吩咐仆人。”

咏葭举高手腕,“那也不用抓贼一样一直抓着我吧?”

赢庭别开头,哼哼着甩开她,粗声粗气问管事的:“到底挖到了没有?”

管事的满头大汗抱着两坛酒回话:“挖到了,马上给爷上酒。”

咏葭盯着他大摇大摆坐到后院的花架下,使性子般踹了脚木雕团凳,“来,喝酒。”

不可理喻。

烧刀子性烈,辣口烧喉,平日咏葭不沾,带上两坛一是路上御寒二是如遇发热急症,切姜头蘸酒拭背,可退热。

酒过三巡,酒劲上头,视野昏花,咏葭捂脖子吐舌头把酒碗推远,她没忘跟墨渊约好寅时回宫,这要喝下去,打个对时她也回不了。

赢庭曾饮遍天下美酒,这等难登大雅之堂的烈酒倒是初次品尝,开始一两口确实烧得人心发慌,可越喝越顺口,强劲的酒力一通横扫什么烦忧具消弭殆尽,妙哉妙哉。

“喂,你都喝掉大半坛了,还要命不要?”咏葭迟钝的挥舞抓空了几次才抓到他送往嘴边的杯盏。

赢庭挡开她,“此酒甚好,我没喝够呢。”

她弱弱的威胁:“我哥不在,仔细喝垮了身子无人医治。”

“无妨无妨,咏芫不在,自有咏芫的解酒汤嘛。”赢庭边喝边说,“正喝得痛快,别扫兴。”

咏葭闭眼嗟叹,罢了罢了,这酒是她领着来喝的,烧刀子亦是她贡献的,只要他高兴,一切都随他吧。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从激昂到落寞,赢庭默默盯着酒盏,忽而一口饮尽。

咏葭扇动眼帘,努力在模糊迷茫中要看清他的样子,近期拜泽彼戏班所赐,宫中盛传泽彼新王后的故事,与她在泽彼听闻的略有出入,当初没向他打听是因为不在意,如今她却想问个明白。

“那个雾如景为何跳崖?是你抢亲未果或是他们背叛你?”

赢庭狠狠一顿,酒撒出杯盏外,当即气闷的咬得后牙槽咯吱响,“问这个作甚?”

“你喝了我的酒,总该说点什么作为答谢。”她端着一脸好奇望着他。

“我一早就说过去的事儿全已忘了。”

“你根本没忘。”她指控他,“不然何须借酒浇愁?”

他重重把杯盏砸到桌上,捞起酒坛狂放的就口豪饮,直到呛得脸红脖子粗方才停下,他扳着坛子粗喘着厉声道:“你听他们如何说的便是如何。”

咏葭定定注视他,“我不信,我要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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